第7章 馬路殺手涼涼
因為梔念出租公司所在的地區是墨月市的老城區，周圍都是複古的建築。
所以，一出梔念出租公司的後門往生門，就是一條鋪著青石板的街道。
米涼涼在剛一出往生門，腳下的油門就踩的飛起。
讓熊秘書體驗了一把什麽叫做“能把汽車當飛機開的女司機的威力”。
這叫做會開車？
整個就是一馬路殺手啊！
熊秘書抓著車門上的扶手，帥氣的胖臉抖了幾抖，在看到米涼涼轉彎也不踩刹車時，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減速，減速，米涼涼，有你這麽開車的嗎？”
米涼涼擦著牆根轉過了彎，語氣快活道：“有啊，教我開車的小哥哥說，讓我準備好遺書，我這個水平，可以去當職業賽車手了。”
語氣那叫一個自豪啊。
熊秘書的嘴角抽了抽，米涼涼這是真傻還是假傻，這話一聽就是罵人的好麽。
他擦擦頭上的冷汗，不由道：“你這樣開車，讓客人怎麽上車，我們這是出租車，不是賽車，快降成正常速度。”
米涼涼頗有點失望的哦了一聲，不甘不願地降下了速度。
速度被降了下來，熊秘書才覺得安全了點。
“我們先來熟悉要走的路線，其實很簡單，就是繞著老城區外麵那條路一直開一直開，直到有客人攔車，然後在根據客人的要求，去目的地就可以了。”
繞圈？
這都是什麽鬼啊！
米涼涼雖然不解，但還是按著熊秘書的話，一圈圈地繞著老城區跑。
跑了幾圈後，米涼涼很無聊，她就沒話找話道：“熊主管，能說說這車上為什麽會有33這個數字嗎？”
熊秘書聞言，轉頭看了一眼米涼涼，道：“因為你是我們公司第三十三個司機啊。”
米涼涼聽到這個回答時，第一反應是：還好不是三八，不然多難聽啊。
第二反應是：為什麽人數這麽少？
米涼涼這麽想，嘴裏也這麽問了出來。
“因為，精英在少而不在多。”熊秘書笑眯眯。
“精英？”米涼涼不客氣的嘲諷道：“我看是你們的賣身合同把人都嚇跑了吧。”
熊秘書摸摸鼻子，還真被她說中了。
除了被他忽悠來的，其他的，一看合同期限，就被嚇跑了。
再說，也不是什麽人都能來他們梔念出租公司的。
雖然被米涼涼毫不客氣地拆台了，熊秘書也沒有生氣。
反正人都是他們公司的了，也不怕米涼涼跑了。
“小丫頭，你就算是再嫌棄，也改變不了你已經是其中一員的關係。”
這話一下就戳到了米涼涼的痛處，她恨恨的看了一眼熊秘書，冷哼了一聲。
“黑店！”
雖然目前梔念出租公司看起來一切都好，就是一個出租車公司，但是誰知道暗地裏會不會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米涼涼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畢竟哪有什麽期限是五十年的合同啊。
彼時的米涼涼，就是這麽的天真，後來她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梔念出租公司的套路是多麽的深，深到她掉進去就爬不出來的那種。
對於被米涼涼再次說梔念出租公司是黑店，熊秘書已經不想解釋了。
他隻是笑眯眯地提醒米涼涼道：“你有客人攔車了。”
米涼涼一看，還真是啊，路邊站著一位穿著紅裙的美女，美女帶著一副足以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嘴部的位置還戴著口罩，完全遮住了麵容。
紅裙美女拉開後門，坐了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米涼涼的錯覺，她好像看到紅裙美女在看到熊秘書時，瑟縮了一下。
但這隻是米涼涼的錯覺，因為很快紅裙美女就用平淡到聽不出情緒的聲音，說出了一個地址。
“去盛世風華。”
盛世風華？
在聽到這四個字時，米涼涼的思緒就跑偏了，眼裏也閃過了一絲抗拒的神色。
盛世風華啊，她怎麽會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呢。
別看盛世風華的名字挺正經的，聽起來就像個賣衣服的商場似的，但它實際上就是個賭場。
也是她老媽經常去的幾家正規賭場之一。
一直以來，米涼涼對於賭場的感官挺複雜的。
一方麵，她的理智告訴她，人家開賭場是正規合法的，世人皆愛賭，這是人之常情。
另一方麵，她的私心裏，她又很討厭賭場，就是有賭場這種場所，她老媽才會常常夜不歸宿，常常會有要賭債的人找上門來。
這樣複雜地想法，讓米涼涼對賭場敬而遠之，從來都不會到賭場這種地方來，想要找常姿韻時，她都是發個短信，至於常姿韻會不會看到，那她就不管了。
所以，這是米涼涼這麽多年來，第一次來賭場。
遠遠的，她就看到了盛世風華四個大字，被燈光點綴著，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那麽的……刺眼。
讓她在一瞬間，恍然想起了父親去逝那年的光景。
時光仿佛在重合，兩幅不同的畫麵，不斷展現著它們的不同。
一幅畫麵，光彩照人，人聲鼎沸，人來人往，贏了的，在笑；輸了的，滿目瘋狂。
另一幅畫麵，隻有黑白兩色，裏麵隻有一個人，靜靜立於其中，嘴角的笑容是那麽的灰白，暗淡又訴說著她不信的事實。
那時，米涼涼抱著父親遺像，多麽希望自己的媽媽，可以回來，抱著她。
可惜，沒有。
米涼涼也從一開始的失望，變得不再需要。
米涼涼以為，這麽多年過去了，她早就忘記了。
沒想到，在看到賭場的時候，記憶深處的畫麵，自動蹦了出來，跳到了她的眼前。
再一次，讓她清楚的知道。
她在她媽的眼裏，遠沒有賭博重要。
為什麽？
曾經無數次她都想要問問常姿韻，為什麽？
為什麽她父親一死，她就變了。
變得那麽陌生，那麽可怕。
隻是，每一次，話到了嘴邊，米涼涼又問不出來了。
隻因，她不敢。
米涼涼怔怔地看著不遠處的盛世風華賭場，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翻來覆去隻有那句“為什麽”。
原來時間並沒有讓她忘記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隻是被埋藏在了記憶深處。
突然，米涼涼捂著臉趴在了方向盤上，肩膀也輕輕的抖了起來，隱約還有幾聲壓抑不住的哽咽聲傳了出來。
不管米涼涼表現的再怎麽堅強，再怎麽沒心沒肺，她也隻是個22歲的女孩子，還是個初出大學的女孩子。
她可以忍受母親的無視，可以忍受被自己的母親賣了的事，可以忍受梔念出租公司的古怪。
但是這一切，在首次看到賭場時，土崩瓦解了。
她的心理防線，一下子崩塌了。
就在米涼涼趴在方向盤上隱忍哭泣時，後車座上，那位紅裙美女墨鏡下的眼神，瞬間猙獰了起來。
紅裙美女原本看起來正常的白皙膚色，也在瞬間變得灰白泛青，雙手上的指甲，瞬間爆長，變得尖利發黑。
發黑尖利的手指甲，在車窗外萬家燈火的照耀下，反射著陰森的暗芒。
紅裙美女的雙手，直接穿透了椅背，向著米涼涼的脖子捏了過去。
熊秘書早在米涼涼發出哭泣的聲音時，臉色大變，轉頭就看向了後麵的紅裙美女。
果然，他最擔心的事，發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