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會審
送走了所有人,某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悶悶不樂：“我沒喝酒。”
林希笑著轉頭看他：“你不是早就反應過來了嗎？”
“懶得在人前揪你的鼻子,”某人閉上眼,靠在椅背上，“帶我回去取車。”
林希笑了笑，沒有說話，等車停下來，某人睜眼一看,赫然已經是在自己樓下了。
“……我的車。”某人嘀咕了一句。
林希笑著說：“先上樓,明天早上再陪你取車。”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某人把林希按在鏡子前，盯著看了又看才說：“你到底還有多少小主意？”
林希笑著看他：“你不是都猜到了？”
某人薄唇微抿：“要你說了我才知道萌妹子居然是拳神最新章節。”
“你一直說我太聰明，其實你也是一樣。”林希笑道,“如果不聰明，怎麽能剛好猜到我的意思？我當時又怎麽能放心當著你的麵說那些話？”
電梯叮的一聲停了下來，某人鬆開手，大步走了出去，聲音沉沉地在走廊裏響起：“就算我能猜到，也不代表我會高興被人又欺瞞又試探。”
他的聲音忽然轉得太冷，饒是林希心思玲瓏，卻也被嚇得一驚，直到電梯門快要合攏的時候才快步走了出去，跟在某人後麵。
樓道裏隻有暗淡的防火指示燈亮著，照不清表情，隻愈發引得人心憧憧。
昨天在辦公室說話的時候，他是知道某人在門外的。就是因為知道某人一定會猜到自己是為了瞞過祖父，所以才特意多說了那幾句。用意再明顯不過，一邊是安撫祖父，瞞住公司的高層，一邊則是順便試探某人的心意，完全是巧合之下促成的一箭雙雕。
海藍的事本是瞞不住人的，何況，他不止看過那張照片，還在無數商報和資料裏見過有關那人的報道。而海天國際，在業界太有名，就算目前的主要市場是在海外，還是太引人注目，完全不可能忽視。
更何況，他早就知道，海天國際的魏藍，就是陪了某人那麽久的那個人。
他推門進去，客廳裏隻點著一盞昏黃的燈，某人站在屋子的中央，見他進來，就指了指沙發：“坐下，我要審你。”
他本沒料到會是這番情景，換了鞋，也就當真在某人指定的位置坐了下來，眼觀口，口應心，特別的誠懇：“隻要你問，我就說。”
某人衝他揚了揚下巴：“有什麽就說什麽，還用我問？”
他忽然發現某人的反應能力在這幾個月裏明顯有了質的飛躍，苦笑了一下：“我能先喝杯水嗎？”
一杯咖啡在桌前散發著醇厚的香氣，客廳裏燈光昏暗，某人修長的身影直直地映在林希身前，遮住大半的燈影。
“那天顧總裁去找我，的確不是預先設計好的。我沒能力決定他的行程，也不可能事先知道他到底什麽時候會出現在我的辦公室。”
“但是你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某人自高處俯視他，聲音篤定。
“是，”林希點了點頭，“本來要瞞過顧總裁，隻要幾句話做個樣子就好，沒必要說得那麽絕。就算我什麽都做了，他也未必會信。但我忽然想知道你的反應，想知道你聽了那個名字會有什麽反應。剛好他回身時也看到了你。”他並不叫那人祖父，依舊直呼總裁。
“所以那是最好的時機，既可以釋疑，又可以試探。”某人的聲音太沉太穩，讓他忽然捉摸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什麽想法。
“我知道——”他遲疑著斟酌所用的語句。
某人打斷他的話：“你從一開始就猜到我會看出你是為了瞞過顧嶽霆故意說的那些話，所以特意趁機用話試探我。你的辦公室如果真不想讓我進，自然會有人攔我，不至於放我進去聽你倆的談話。更何況，你倆先前說話已經被我聽到過一次了，不至於這麽不小心，還讓我有機會聽到。除非——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
“我——”林希皺了皺眉，想要說什麽，卻終究什麽都沒說，隻坐在遠處聽某人說了下去。
“海藍的事不難查，我以前的經曆也不難查，無論二次元還是三次元都擺在那裏，隻要你想知道，總會有辦法。”
林希歎了口氣，盯著眼前的人：“我更想聽你親口說無上仙魔全文閱讀。”
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陣子，誰都沒說話，倒是某人的肚子等不及了，“咕嚕”一聲，打破了平靜。
某人昨晚沒回家，一直待在Ken的酒吧，醒的時候剛好取了車去麵基，沒來的吃東西。到了吃飯，又是自己親手點的黑暗料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咽得下去。到了後來吃冰激淩，又是兩個人吃一份，眼下肚子終於忍不住抗議了。
林希站起身來，唇間掛著淡淡的笑意：“我去做飯。”
某人按住林希，繃著臉，繼續居高臨下地看他：“還沒說完，不許走。”
“不去做飯的話，晚上吃什麽？”林希笑了笑。
某人緩緩勾起唇：“不如吃你？”
“好。”林希抬頭看他，答案特別的簡潔。
或許是因為角度的問題，某人居然覺得這個又狡詐又不坦誠的白皮狐狸此時看起來格外的誘人，超過初見時的白衣熏暖，勝過薔薇房間裏的目色流轉，仿佛每一根頭發都散發著不一樣的色澤。
某人頭腦一熱，就著這個太美好的角度，壓□，抵住林希的唇，狠狠咬了一口又鬆了開來。他清了清嗓子：“還是一股苦瓜和魚腥草味。”
“那也是你替我選的飲料。”林希看著他笑，原本就本咬過一次的唇因為第二次的襲擊而變得愈發的紅潤，看得某人喉間動了動，不小心又發出咕嚕聲來。
林希笑著推了他一把，終於站了起來：“先吃東西吧。”
某人盯著那近在咫尺的唇，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從林希搬走，某人就沒正式進過廚房。兩個人在冰箱裏搜尋了一圈，也隻找到剛回國時一起去超市買的小雲吞。
“酸辣還是鹹鮮？”
“酸辣。”
“……家裏沒醋了。”
“被你喝了？”
“是啊，知道海藍的事時太傷心，一口氣喝了一瓶，還覺得不夠酸呢。”
某人站在原地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倒把眼前的人試探自己的事忘了大半。隻覺得狡詐如林希，居然也會因為自己的前任吃醋，這種感覺意外的……居然萌了？
一個人在廚房裏忙碌，一個人站在門外看裏麵的人燒了開水煮雲吞。小巧的雲吞在沸水中翻滾著，纖長的手拿著湯匙慢慢地等。
某人側倚在門邊，看著裏麵的人慢條斯理地煮雲吞。背影太熟悉，動作太輕緩，讓他居然有那麽一刹那，覺得有了眼前的人，才能讓整間屋子有自己存在的溫度。
這樣的感覺，他在很多年前曾經有過，隻是終究沒有眼前的真實。
冬日的夜晚，兩個人同吃一大碗雲吞。
某人拿著湯羹嚐了一口湯，眯著眼睛說：“有點鹹。”
林希搶過湯羹也跟著嚐了一口，覺得明明鹹淡剛好，就知道某人是沒話找話，故意在找茬。他笑了笑：“是啊，找不到醋，隻好多放了幾勺鹽。”
某人瞥了他一眼，也不說話，隻顧著吃碗裏的圓滾滾的雲吞。
林希壓住他的筷子：“你都審完了？”
“嗯，算是吧不滅武尊全文閱讀。”某人急著吃夜宵，懶得在原來的問題上接著糾纏。
林希笑著按住某人蠢蠢欲動的手：“既然你都審完了，也該輪到我了。”
“審什麽？”某人疑惑地抬起頭來。
“今晚為什麽不穿情侶裝？”
“不高興。”
“跟海藍穿過嗎？”
“……穿過。”
“那明天跟我一起穿？”
“看心情。”某人盯著碗裏的雲吞，特別的不情願。
“那好吧，”林希抱起雲吞碗，笑眯眯地說，“那要不要分給你雲吞，也要看我的心情。”
吃過雲吞，某人懶散地躺在沙發上刷微博，轉頭看到林希刷完碗出來，才拍了拍身邊的沙發：“還有什麽話沒說的，今天一起說清楚。”
“就今晚這一次機會？”林希笑著看他。
某人點了點頭：“所以要好好把握，坦白從寬。”
“如果說有沒說清楚的事嘛，還真有那麽一件。”林希貼著他坐下，溫涼的衣袖蹭著他的手臂，“我沒做過下麵的。”
“……”某人眯了眯眼，“我也是。”
兩個人因為一場中抓的娛樂節目相識，因為工作而慢慢靠近，即便最親近的時候，也不過是在意大利時親密無間的那些日夜，極少談到自己的從前或是其他經曆。而回國的這段時間，兩個人卻好像是打開了新的篇章，吵架，冷戰，猜疑，吃醋，一幕接著一幕，幾乎演盡了從前沒有想過的戲碼。
而兩個人同樣誰也沒想過，在這麽多的波折後，還會肩並肩，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沒爭吵，也沒做無謂的辯解。
林希靠在沙發上，歎了口氣：“該說的事情太多，恐怕一晚上不夠。所以你想知道什麽，就隨時問我。”
“有問必答？”某人轉頭看他。
“嗯，我說過，隻要你問，我就說。”林希的聲音淡淡的，卻如清泉，從某人耳邊流過。
某人笑了笑：“算了，你的小心思太多。我就算問，也要想得到才能問。”
林希同樣笑著回視他：“你的小心思就不多？如果不是你生氣，我怎麽會吃了那麽完整的一頓黑暗料理？”
某人挑眉：“你怎麽知道我不是真生氣？剛想到你是為了試探我才弄出那麽多花樣，我恨不得直接把你丟到門外喂蚊子。”
林希細細地陳述：“第一，冬天沒有蚊子。第二，我沒有想過，你早就把我丟出去過了。”
“嗯，”某人點頭，“我現在也照樣該把你丟出去。”
林希伸手扒住沙發：“我錯了——”
某人拉著他走到門口：“晚安，回家睡覺去。”
“殿下不用我留下侍寢？”林希衝他眨了眨眼。
某人一邊開門，一邊把他向外推：“等真抓到內鬼，證明了你的清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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