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大餐

草莓奶油撻,三文魚撻配黑魚子醬,意式煙肉撻。當然,還有簡單卻又不簡單的提拉米蘇。

眼前的一切都驗證了,羅西夫人所說的下午茶其實並不簡單。

小翻譯一手咖啡,一手煙熏鮭魚三文治,吃得又歡脫又滿足。

某人趁酷炫的黑手黨先生不在身邊,轉頭問林希:“你們最後說什麽了?笑得那麽開心?”

林希挑起一點魚子醬,笑著看他:“你覺得說了什麽?”

“肯定是在說我。”某人悶悶地說。

林希笑了笑,沒來得及說別的,tim已經操著一口川普走了進來,表示管家已經安排好了房間,幾位用過下午茶就可以去休息了。

羅西夫人的管家一位滿頭銀發的老者,一身西裝,帶著白色的手套,舉止優雅,高高揚著頭,語氣聽起來謙和和藹,卻總是透著一股要從下巴底下看人的勢頭。

總管帶著幾個人上樓,指了指左手邊的房間,tim表示是分給小翻譯的。又向前走了幾步,一聲川普響起,把下麵的“勒間房”分給了林希。隨後起居室和另一間會客廳。穿過冗長且複雜的走廊,不知拐了多少個彎,總管先生才停下腳步,表示走廊盡頭的那間房是為設計師先生準備的。

某人看了看自己房間距離林希房間的距離,又想想那極端複雜的謎之路線,瞬間不想承認自己就是設計師先生了。

倒是林希臨走時悄悄貼著某人耳根說了一句,留著肚子,晚上有大餐。

嗷嗚,某人的眼裏瞬間點起了綠幽幽的小火苗。

總管為某人安排的房間,其實是莊園裏十分出名的一間臥室,據說曾經接待過前代王朝的某位公主,裏麵的陳設典雅華麗,每一件都有著屬於自己的故事。

牆上還掛著那位公主的畫像,一身華麗的衣裙,交疊著的手上戴著一枚海藍色的寶石戒指,襯著眼底的藍韻,好似水紋波動,湖光瀲灩。

林希來找某人吃晚餐的時候,一推門,看到的就是某人獨自坐在臨窗的胡桃木高背雕刻椅上,仰頭盯著美人的畫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居然連他進來都沒發現。

林希壓著腳步悄無聲息地走過去,然後一把拉住某人的衣領,趁著他沒反應過來,低下頭,溫柔地突襲。

某人完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裏,直到被突襲,才驚覺自己已經成了大總管懷裏的溫香軟玉,再加上胡桃木的高背椅一向又硬又不舒服,頂得他脖頸作痛。所以某人憤然反擊,直撲起來,兩個人使勁渾身解數,從窗前一直纏鬥到床前,戰事愈演愈烈。

那床前,沒有明月光,卻有著撒了滿床的玫瑰花和從屋頂一直垂下的巨大華麗幔帳,簡直是新房一樣的布置。某人按著林希,一頭倒進幔帳裏,舌尖勾挑,靈巧地去解林希領口的扣子。

林希半闔著眼,任由他緩緩動作,白皙的臉上淡定如常,喘息聲卻不免隨著某人的動作慢慢加重。

十一月末的意大利已經很冷,薔薇莊園雖然早就在整座房子裏鋪設了暖氣管道,此時的溫度卻並不高,空闊的大房間裏也還沒有燃起壁爐。

清冷的空氣裏兩個人左一圈右一圈地翻滾,感不到半點冷意,隻覺得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悄無聲息地點火,情竇驟燃,然後溫度升騰。

優越地勢占定,某人看向身下的林希,滿足感一直膨脹到了銀河的另一端。

似乎,兩個人美好時光的破壞成了一個定律,而這一次,執行定律的人就是不苟言笑、用下巴看人的總管先生。

“咚咚——”沉悶的敲門聲極有規律地響起。

某人充耳不聞,繼續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自己開疆拓土的大業。隱忍了這麽長時間,誰也不能打擾!

林希輕歎了一聲,攬住某人的脖子,原本妖孽的動作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絲妖孽的影子,簡直是又自然又優雅,迷得某人差點分不清東南西北。

某人眯了眯眼,熟稔地撩撥,滿意地聽到更為急促的喘息聲,更是乘勝而進,打算進一步開疆拓土。

林希卻借著勾脖子的機會,湊到某人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待得某人幾乎要獸性大發,才輕笑道:“羅西夫人說了要一起用晚餐的,不能讓她久等。”

“……”某人不開心了,身體卻依舊延續著被玫瑰花香浸染的節奏。

林希歎了口氣,將某人完全拉下來,貼著自己胸口:“乖,聽話。”

某人僵住,剛要說什麽,頭頂的發絲已經被林希揉了又揉,柔軟得一塌糊塗。

“喂,”某人略有些委屈地說,“我的發型……”

林希笑了笑,在某人的頭頂又揉了幾揉,才在將唇印在某人因不滿而皺著的眉心,細細輕軟,春風化雨。

兩個人在林希的柔聲哄慰下和某人的滿腹牢騷裏重新穿戴整齊。

某人一肚子火沒地方發,轉頭看看林希,卻笑了起來。他起身從箱子裏找出一條領帶,親手替林希係上,整理衣領,剛好遮住甜美可口的小草莓。

係好領帶,某人看了看林希,眸色忽然轉暗,壓低了聲音問:“你不會是算好了時間才特意趕在這個時候跑來找我的吧?”

林希笑了笑,也不答他,徑自向外走去。某人哼了一聲,跟在後麵,心裏的疑惑卻不免越來越大,恨不得憑空生出一個黑洞,直接吞噬掉眼前還沒完全到手就要飛走的美食。

推開門,老管家跟黑手黨先生一前一後站在外麵,一個高冷傲慢地用下巴看人,一個酷帥狂霸地隔著標誌性墨鏡看人。

饒是某人臉皮一向不薄,也不免慶幸拜占庭式建築的牆壁厚實,隔音效果更是絕佳。嗯,這一點必須點讚。

一路左拐右繞,兩個人被引進餐廳的時候,小翻譯早已在餐桌的一角坐好了。見了兩人進來,就揮手說:“怎麽來得這麽晚?”

某人和林希自然是先跟羅西夫人見禮,一番寒暄後才真正落座。一個坐在羅西夫人的左手,一個坐在羅西夫人的右手。某人的身側還有一枚小翻譯,黑手黨先生則坐在小翻譯的對麵,正好挨著林希。

某人和林希都是吃慣了西餐的,繁榮複雜的法餐尚可從容以對,眼下麵對意餐自然也毫無壓力,優雅異常。

再看小翻譯,雖然看起來對意餐不大熟悉,看拿刀叉的姿態,也該是沒少吃過西餐。

羅西夫人的府邸的廚師都是意大利頂尖的烹飪大師,做出的菜肴無不精美,就連簡簡單單的食材,到了他們的手裏也可以幻化出與眾不同的味道。

更何況,還有美酒佐餐,一杯琥珀光,醇香綿綿繞著喉嚨淺淺地灼。

酒過三巡,小翻譯百無聊賴地在桌下拉了拉某人的袖子。

“做什麽?”某人礙於在桌上,不方麵嫌棄得太明顯,隻好壓低了聲音問:“什麽事?”剛問完,就覺得對麵似乎不大對勁,忙抬起頭來,剛好直接對上林希似笑非笑的眼神。

某人嘴角抽搐了一下,知道自己和小多的小動作已經被發現了,不免頭疼一會兒回去又要解釋。小翻譯卻依舊拉著他的袖子不放,不管不顧地問:“ives,林先生什麽時候跟你買了情侶款領帶?”

“……”某人沉吟了一下,勉強說:“不知道。”

“這麽久了,居然還有賣的。我也要去買一隻。”小翻譯自顧自地說。

“那叫一條領帶,注意量詞。”某人一本正經地糾正,試圖混淆視聽,轉移話題。

“嗯嗯,一條領帶。反正那款我第一次見你戴的時候就挺喜歡的,要是還有的話,我一定要買。”小翻譯喝了一口酒,高高興興地說。

“……你什麽時候看我戴過?”某人遲疑著問,忘記了自己轉移話題的初衷。如果他沒記錯,那條領帶他已經很久沒戴過了,雖然一直放在旅行箱裏,但從來都隻是小心疊放而已。

“當然是咱倆剛認識的時候。”小翻譯歡快地說,才不會說某人被繞得越糊塗,他就會越開心呢。

某人眯了眯眼,趁著上開胃酒的時候,挪了挪座椅,悄無聲息地絆了侍者一下,剛好淋了小翻譯一身微苦的馬天尼。

小翻譯知道眼下是重要場合,不能大叫,隻好先安撫了正在道歉的侍者,自己退出席去換衣服,沮喪的心情簡直不用表述。

等到換好衣服,經過通往餐廳的露台時,忽然被人一把拉了出去。

“喂,你這是——”小翻譯本打算反抗,發現是某人之後就放鬆了警惕,“不坐在裏麵吃大餐,跑來這裏躲著做什麽?”

某人伸手壓著小翻譯的肩膀,把他拖到牆角,一副嚴刑拷問的陣勢:“說吧,到底什麽時候認識我的?”

“什麽時候認識?你一直不記得,我難道還能鑽到你腦子裏替你把程序補充完整?”小翻譯扁了扁嘴,神情委屈極了,特別的弱受,一點不像他口中的“在上麵的”。

某人步步緊逼:“你說過,知道我會唱歌?”

“是啊,你唱給我聽過,特別好聽。”這一點小翻譯表示絕不會記錯。

某人皺了皺眉:“所以七年前你去過加拿大?”

“你明明記得還問我?一直裝不認識就這麽有意思?”小翻譯忽然大哭了起來,像個得不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眼淚不要錢似的不停地流,怎麽都擦不淨。

某人身形微僵,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伸手把小翻譯攬住,拍了幾下。

“你起開!你當初就是一個大騙子,現在還是一個大騙子!你別碰我!騙子!”小翻譯抽泣著控訴。

某人鬆開手,歎了口氣:“我失憶過,剛好是七年前。”

“什麽?”小翻譯抬起頭看他,滿是眼淚的眼中一半是驚疑,一半是難以置信。

“我說我失憶過,七年前,加拿大。”某人頓了頓,忽然越過小翻譯的肩頭看過去,露台的入口處,一道熟悉的人影長身玉立在玫瑰雕花門旁。

不早不晚,卻不知道聽了多少,看了多少。

=。。。對著領帶糾結了一小下,先寫了一隻領帶,然後改啊改,終於想起了量詞……

然後,明天晚上要奔赴另一邊去準備練車,如果順利的話,會在5點前更新。如果不小心難產,就請大家多等一天,我回來就發~╭(╯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