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展覽

摔倒的是某人,所以某人很不開心。

而酒窖裏麵先走出來的是小翻譯周冬,他悠然自得,一副洋洋得意的滿足相,完全沒有剛被推倒的自覺。因為走路太投入,沒有仔細看看四周,所以也就自然沒有留意到藏在小磨坊後的林大總管和被大總管直接拖過去某人。

危機解除,某人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頓時覺得舒服多了。

然而真正讓他不開心的事還是繼續發生著,比如早上從‘床’上摔了下來,現在又在濕滑的石板上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

某人勉強拖著腳步回到屋裏就覺得渾身上下的不舒服,隻好默默趴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林希來叫他,發現他的腳踝上已經腫了一個巨大的包,怎麽看都不像是能自由活動的人。

當然,後來的事實也充分證明了林大總管這一觀點。

當某人躺在‘床’上享受著林大總管親手端進來的各種食物的時候,心裏還是很開心,很舒服的,覺得自己的眼光怎麽就這麽好,選的CP怎麽就這麽溫柔體貼、人妻屬‘性’齊全!

然而等到睡覺的時候,某人就完全開心不起來了:腳踝壞了,用不上力,完全是對建國大業的逆推動,特別不人道QAQ

於是,薔薇‘色’的土豪‘床’單用不上了,大總管變成了隻可遠觀不可那個什麽的荷‘花’仙子,而自己則變成了躺在‘床’上的林妹妹,又幽怨又傷感。

荷‘花’仙子找了冰袋給他敷腳,又溫柔又體貼,怎麽看都不像那位怎麽推都推不倒的腹黑枕邊人。

某人怨念地用沒受傷的那隻腳輕輕踢了荷‘花’仙子一下,嘟囔道:“晚上怎麽辦?你陪不陪我?”

“你覺得呢?”腹黑的荷‘花’仙子笑著看他。

某人耷拉著腦袋,略有些喪氣:“算了,看得到吃不到,你還是回去睡吧。”

“誰說吃不到?”荷‘花’仙子看著他,笑得又真誠又溫柔。

某人深深感到了即將到來的危機,不免惴惴地表示:“真的不用了,我夜裏睡相不好,到時會嚇到你的。”

荷‘花’仙子特別溫柔地對著他笑:“不怕,這麽多晚上都過去了,現在還計較這些做什麽?”

某人:“……”

事實上,荷‘花’仙子當真是又溫柔又體貼,一晚上都隻是單純地睡在靠窗的一側,任由睡相不好的某人把他當人形抱枕。

等到天亮睜開眼睛,某人發覺自己又變成了前一天的姿勢,半邊身子都在荷‘花’仙子的身下,幸好受傷的那隻腳沒有被壓在下麵,勉強還能頂著大包簡單活動一下。

睡得不大清醒的某人作死地打算接著用昨天的“好辦法”從荷‘花’仙子身下逃脫出來。他翻了翻身,又翻了翻身,努力恢複無尾熊的姿勢。雙手剛剛能夠合圍的時候,荷‘花’仙子夢幻地睜開了眼睛,輕飄飄地問了一句:“怎麽,這麽想要?”

(#‵′)這是哪裏跟哪裏?才不是這麽回事呢!

某人的頭腦因為荷‘花’仙子的這句話不免當場死機,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荷‘花’仙子已經抱著他恢複了某種特殊的姿勢——不用懷疑,就是跟他完全調換了一下位置。

某人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種叫做荷‘花’仙子的被子,那被子又軟又暖,直直燒著他的皮膚,幾乎要著火。

“來一次?反正今天又不能上早朝。”荷‘花’仙子在他的耳邊吹氣,還居然曖昧地衝他眨了眨眼睛。

某人呆滯了幾秒鍾,覺得大事不妙,瞬間換上了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泫然‘欲’泣狀看向荷‘花’仙子:“腳痛——”

那表情,特別軟,特別萌,特別讓人想揪著他的耳朵狠狠地欺負一頓。

荷‘花’仙子看了看他,又湊近了逗他:“沒關係,你又不用動。而且——那裏痛也不影響。”

某人這次是真的泫然‘欲’泣了,覺得自己渣攻的生涯快要走到盡頭了,累感不愛:“不要,我除了痛沒有別的感覺了。”

荷‘花’仙子也不理會,垂下頭,對著他雖然英俊卻皺成包子狀的小臉親了又親,接著又去襲擊鎖骨,等到某人快要忍不住把他推翻下去的時候,才輕輕一笑,轉身下了‘床’:“一會兒洗個澡,帶你進城裏看醫生。”

某人躺在‘床’上,懷著複雜的心情,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被強那個什麽未遂的可憐受害人QAQ

隔了一晚上,某人的腳傷更加嚴重了,這個腳踝都腫了起來,輕輕一按就有痛感。林希又用冰袋簡單替他敷了敷,毅然決然地表示:“必須去醫院,不然會影響進度。”

沒錯,某渣攻完全沒有工作的自覺,一心一意地惦記著建國大業的進度,生怕剛才幾乎要上演的杯具再次降臨。

總而言之,不管兩個人惦記的是什麽進度,反正最後的結論都是腳踝的傷必須要馬!上!治!

負責開車帶兩個人進城的是剛剛旅行回來的Tim,看起來臉‘色’不太好,說起話來也沉沉的,不像是熱戀,倒像是剛分手的表情。

因為偷聽過牆角,某人心裏自然有鬼,不免懷疑起黑手黨先生是因為發現了昨天偷聽的事,所以對他們兩個不滿。

反觀林希,很自然地用意大利文跟Tim攀談了起來,Tim的臉‘色’雖然依舊很沉,卻也算是有問必答,看起來讓人放心了許多。→_→至少不會趁著他倆人生地不熟,找個地方把兩個人直接做掉。

車子左拐右拐,最後駛進了一條幽靜的小道,兩邊的房屋都不高,倒有不少樹木‘交’連著立在道路兩邊,連‘門’口的牌子都擋住了大半。

等到某人在林希的攙扶下從車裏下來,才看清了牌子上的字。沒錯,某人當然不會因為在意大利的kingsize玫瑰‘床’上翻滾了幾天就無師自通了意大利文。他會看得懂的原因很簡單:牌子上隻有兩個字——中醫。

中醫在意大利雖然還沒有被完全納入醫保體係,但總體的接受度也一直趨於上升趨勢。眼前的這座小診所雖然麵積不大,裏麵也不過兩位理療師和幾位護理助理,但想要得到治療還是要提前預約,有時患者甚至要等半個月才能得到就診的機會。

幸而薔薇莊園的名號在托斯卡納區域內居然至高的聲望,一向是有著各種特權的,再加上診所的人聽說要就診的是一位中國人,才特意破例答應在關‘門’前接診。

眼下還是上午,距離關‘門’的時候自然還遠得很,某人又行動不便,不過像平時一樣的四處轉悠,不免覺得無聊,隻得坐在車裏發呆,惦記著找個有網的地方刷微博玩。

林希跟Tim商量了一下,讓他把兩個人放到烏菲齊美術館‘門’口,等到下午再派人來接他們就好。

Tim想來是很不情願出‘門’一整天,對於這個建議欣然應允,飛快地把車停在了美術館‘門’口,然後風馳電掣地閃了,看架勢就知道一定是奔回去找自家小情人去了。

某人坐在美術館‘門’口的台階上,粗重的腳踝高高抬起,衝著大總管哼哼:“所以你是打算跟傷員一起逛美術館,還是打算把傷員扔在‘門’口,一個人去看展覽?”

林大總管笑眯眯地說:“放心,都不會。坐在等我一會兒,待會兒就來接你。”

某人在台階等啊等,眼看著一個、兩個……無數個人從眼前走了過去,等的人終於轉了回來。跟他同時回來的,還有一張輪椅!

“……”某人盯著輪椅看了又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林大總管俯□子,‘陰’影剛好落在某人的頭頂:“請陛下試試新坐騎。”

“不是玩真的吧?”某人一臉的懷疑,自信心受到了莫名的打擊。

林大總管循循善‘誘’:“當然是真的,又能行動自如地四處欣賞文藝複興時期最頂級的藝術品,又不會坐在這裏接受狂風暴雨的洗禮,況且還有人自告奮勇地替你推車,鞍前馬後,貼身服‘侍’,陛下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某人被一整套陳詞說服了,於是也就享受了一回貼身服‘侍’的樂趣,被林希左左右右、前前後後推著前行,扮演了一回行動不便的君主。

烏菲齊美術館本來就是翡冷翠最值得參觀的所在,裏麵所藏的文藝複興時期各位大師的經典作品更是彌足珍貴,被稱為文藝複興藝術寶庫。

兩個人一個推,一個坐,看過了拉斐爾就去看達芬奇,看完了達芬奇又去看米開朗基羅,又滿足又開心。因為是在參觀,彼此也不多話,隻靜靜地從一部作品移動到下一部作品。

某人是做設計的,早年也學過畫,對於名畫更是有著獨到的藝術見解,以往到一座城市也會去美術館參觀,眼下有了這樣的機會更是屏息凝神,恨不得整個人都融入到畫中去。

轉完了整整三層樓,兩個人才察覺時間已經不早了。大總管俯□子問主上:“喝咖啡嗎?我去買點吃的回來。”

剛在藝術的海洋裏飽餐了一頓的某人這才發覺自己已經是饑腸轆轆了,當下也不客氣,吩咐了幾樣吃的就打發大總管去替自己跑‘腿’。

彼時,輪椅剛好停在美術館有名的風雨橋邊。這座橋身建築在阿諾河上,通體米白‘色’,上有封頂,是連接美術館和皮提宮的橋梁。在陽光的照‘射’下,一半是光,一半是影。

某人的輪椅停在‘陰’影裏,看著陽光下林希遠去的身影,不知怎的,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無比的美好。

﹁﹁即使自己是現在這副行動不便的可憐相……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某隻涼糕在練車哦,SO……這裏素草稿箱啦~~~我素有存稿的好孩子呢,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