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柳生？
他怎麽會在這兒？
他身邊的那個女孩兒又是誰？
一瞬間大腦湧出許多的問題，看著窗外兩個極般配的身影,我雖然相信柳生對我的感情,可總免不了一絲淡淡的酸澀漫上心間。
那女孩極漂亮,端莊大氣，麵容秀美,舉手投足間看得出來家教很好，想來出生很不錯吧。正帶著得體的淺笑和柳生說著什麽。
他身旁的柳生倒是和平常沒什麽區別,靜靜的聽著，時不時回兩句。隻是周身平緩的氣息看得出來他對這女孩不討厭。
起碼平時在學校遇見那些愛慕者時，柳生雖然一派翩翩風度,沒有下那些人的麵子，但是熟識的人還是能感覺得出來他的疏離的。
而今天這種疏離倒是淡了許多。
“山本家的？嗬~”靜默間對麵的跡部突然出聲。
見我回頭看向他,跡部挑了挑眉，“山本財團，主要是經營機械電子類，在日本和全球都有生意，日本現在用的將近60%的電子用品都是他們家生產的。”
“不愧是跡部家的大少爺，這些事情信手拈來如若家常。”明了跡部的好意，我微微一笑，他的意思是聯姻？
“最基本的功課而已，在一些聚會上見過山本美樹幾次，還算有印象。”跡部看了幾眼窗外，“在各家之間，她的名聲還是不錯的，起碼我家母上還蠻喜歡她的。”
“這樣啊…”我淡淡的感慨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唏噓。
“他們好像是要進這家店，需要換個位置嗎？”跡部看著我略為關切的問著。
“啊？…那就麻煩了。”我怔愣了一下，明白了他的好意，心裏也不由有些暖。這位高傲的大少爺，要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你總會在不經意間發現他的溫柔體貼。而這種溫柔像慢性毒，剛開始沒什麽感覺，時間長了等你發現了，也就來不及解救，中毒已深。
幸好，我們是友人，我有了喜歡的人，不然還真是會被蠱惑的啊。
看著淡黃燈光下那張華麗高傲的容顏，還有飛揚眉宇間染上的幾絲關切，我想手塚那塊冰山也被吸引喜歡上他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實在是一個走動的發光體，隻要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就很難再轉移開。
————偶是轉換座位的分界線————
“…網球打得真是不錯呢，雖然我也有在學網球，可是天生的運動不擅長，學了幾年也隻是勉強讓球不出界而已。”輕柔的女聲帶著暖意笑著道。
“女孩子的手適合花道，茶道類的優雅閑適喜好，網球這樣流汗的運動粗狂的男孩子才會喜愛的。”這是柳生的聲音。
“看不出來，柳生還是蠻會說話的啊。”隔著一大片綠蘿帷幕，坐在柳生背後的位置，跡部看著我小聲的笑道。
“…?…”我無語的看了一眼跡部，眼裏也帶上淡淡的笑意。
跡部在柳生他們進來後，找了一下經理，我們的位置就換到了這片被綠蘿隔開的雅座上。不知道那位幫我們換位置的經理有木有覺得被大才小用了，畢竟他來時和去時的表情可是兩樣，雖然很細微，可惜還是被我們看在了眼裏。
“嗬嗬，雖然柳生君這樣說，我是很高興的沒錯，不過還是同樣好奇柳生君約我的目的啊。”那位之前被跡部提到的名為山本美樹的女孩笑著道，“我們的婚約定下有段時間了，接到一直回避著我的柳生君的電話，剛開始美樹還真是欣喜若狂，但是冷靜下來後，就開始好奇柳生君是不是有什麽事要找美樹了。雖然並不明顯，但是柳生君之前的回避，我想，那代表著柳生君是不怎麽願意和我訂婚的吧？！”
聽到這兒，我已經明白了，原來這就是柳生阿姨提到過的那個世交的女孩，和柳生會訂婚的那個人。
一時間心裏真是說不出什麽滋味，柳生真的要訂婚了啊，雖然之前也知道，但是總還抱著幻想說不定會是柳生阿姨故意騙我的說辭。但這一刻得到塵埃落定的答案，雖然難過卻也沒有控製不住。隻是看著對麵跡部擔憂又憤怒的眼神，我居然還能給他一個安撫的微笑。
那邊的對話還在繼續，我也在靜靜屏息等待著柳生的回答。
“…可能說出來很失禮，但是還是希望能得帶山本桑的諒解。”那邊的柳生靜默了幾秒，又接著道，“關於我們的那個婚約，我可能無法繼續了。”
柳生冷靜溫雅的嗓音自背後傳來，我心裏憋住的那口氣開始放鬆。隻要知道這個婚約他不願意就好。
“…可以告訴美樹是什麽原因嗎？”溫柔的嗓音響起，裏麵還帶著一絲竭力隱藏的傷心。
“山本桑很好，是我自己的問題。”停頓了一下，柳生接著道，“我已經有了非常喜歡的人。若是被他知道我有了一個婚約…我不想他知道後傷心。這也全怪我，若是那時家父提出婚約的時候我能馬上拒絕的話，也就不會有今天讓山本桑難堪的事了。”
“是這樣啊…”山本美樹輕輕的道，帶著絲惆悵，“柳生君喜歡的那個人真是幸福呢，能讓柳生君這樣細致周到的嗬護著。”
“很抱歉…”那邊傳來細微的飲泣聲，很短暫，像是不忍堪負間驟然泄露又被收回去，聽起來既堅強又脆弱，“聽完柳生君的理由，美樹既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柳生君毀約不是因為美樹不夠好，難過的是，他比我先到，先一步的進入了柳生君的心裏。是我們認識的時間太晚，終究是緣分太淺。嗬嗬，叫柳生君笑話了，看到了這樣狼狽的美樹。”
“謝謝…”幾聲衣料的摩擦聲，我猜想是柳生遞了手帕過去吧。
“雖然可能有些遲了，但是美樹還是有些話想對柳生君說，這段日子知道和柳生君的婚約後，美樹每一天都是開心的。柳生君可能不知道吧，美樹可是很喜歡柳生君的呢。雖然這之前柳生君並不認識我，可是美樹卻是很早之前就知道柳生君了。”
“在柳生伯父那天來美樹家提起那個婚約時，雖然當時有發現柳生君有些神思不屬，心不在焉，但是那時的美樹已經高興得顧不上這些細節了。現在想來當時的柳生君也是不願意的吧，隻是礙於兩家大人的情麵不好當場拒絕。”
“瞧我，話越說越偏了。”山本美樹似是笑了笑。
“雖然已經遲了一步，但是美樹還是想讓柳生君知道美樹的心意，知道美樹喜歡你。美樹說這些也並不是讓柳生君為難，我知道那種希望喜歡的人永不蹙眉的感覺。所以當柳生說起自己喜歡的人時，更是明白這種心情。所以也請柳生君不要厥眉。”
“美樹隻是單純的希望柳生君知道有個叫山本美樹的女孩喜歡過他。希望能在柳生君的記憶裏留下一個印象。喜歡一個人而那個人從來不知道不是美樹的性格。呼~~”
那邊傳來輕拍胸口的聲音，“說出來心裏也舒服多了。那個婚約會解除的，柳生君不要擔心。本來也隻是雙方大人在我們兒時的口頭玩笑之言。這個婚約也並沒有傳開，要解除的話很容易。”
“多謝山本桑。”沉默許久的柳生再次開口。
裏麵的悅意哪怕隔著身後的綠蘿簾我也能感受到。不由自主的嘴角提了起來。
“柳生君喜歡的那個人知道柳生君的心意嗎？”山本美樹的聲音比之前輕快了許多，但是也明顯黯啞了許多。那是哭泣後的沙啞。
“知道。我們現在在交往。”淡淡的情意自那邊傳來，不用看，我也能猜想得到柳生此時的嘴角必定是勾了起來，眼眸裏也是滿滿的溫柔。
“這下可以放心了？”跡部的調侃並沒有讓我失措，我從容的回了一個挑眉的動作。
“嘖~”看著我的表情，跡部有些挫敗。但是眼裏卻是滿滿的笑意。
“我們走吧。”已經不需要聽下去了。
“嗯？好吧。”跡部沒說什麽應了一聲，也站了起來。
“本大爺送你。”結完賬站在門口，看著跡部大爺不容置疑的口吻，我含笑著點頭，接受著他的好意。
有了便車，我也沒和跡部客氣，讓他直接把我送到了神奈川綜合醫院。
“阿市來了啊。”剛進病房門，就聽見幸村媽媽帶著幾分激動的聲音。
我頗有些受寵若驚，好久沒看見這樣和顏悅色的媽媽了。自她住院以來，每次來看望她，看見的不是她的冷顏，就是漠然神色。
這樣慈愛的她感覺真是好久沒有感受到了。她已經原諒我了？
想到這我不由欣喜起來，將目光轉向一旁坐著的幸村爸爸。隻是幸村爸爸的苦笑讓我有些疑惑。
“今天有好些了嗎？媽媽。”將帶來的百合花換上，將有些枯萎的鬱金香拿出來扔掉。
“已經好多了，這幾天就可以出院了。醫院呆著總是不太舒服。”幸村媽媽拍拍床沿示意我坐下。
我走了過去，坐在她示意的位置。幸村媽媽抓起我放在薄被上的右手，笑看著我，“前段時間是媽媽不好，阿市不要在意好嗎？”
“媽媽說哪裏話，都是阿市不好。媽媽原諒阿市了嗎？”我握著幸村媽媽小產後有些冰涼的手，試著讓手心去溫暖它。
“阿市想讓媽媽原諒，那阿市能答應媽媽一件事嗎？”幸村媽媽雙眼灼灼的看著我，輕輕道。
不會是要我和柳生斷絕來往吧，這可是狗血劇裏的經典鏡頭。想到這我沒有馬上回答幸村媽媽的話。
“放心，媽媽不是要你和那個孩子分手。”或許是看出我的躊躇，幸村媽媽笑了一下。隻是那個笑並沒有讓我放下心。因為這個笑少了幾分暖意，我知道是我剛剛的躊躇又傷了她的心。
“媽媽說什麽精市都會答應的。”我心裏一痛就忙不迭的應道。
“那就好，那就好。”幸村媽媽鬆了口氣，眸子又暖了起來，“媽媽和爸爸商量過了，你不是喜歡打網球嗎？媽媽拜托了在法國的朋友，找了一家很有名的職業網球俱樂部。阿市想去嗎？”
“職業網球？也可以啊。”往職網發展？這段時間和爸爸談過話後，我也有想過。目前我並沒有什麽別的對將來的規劃，那麽以自己現在喜愛的，並且擅長還有一定天分的網球上發展也是不錯的。
“那就好，媽媽已經和那邊都說好了，學校也安排了，過去了就可以直接訓練。定了24號的機票，到時爸爸會和你一起去的。”幸村媽媽高興的道。
“24號？這麽急？”這不就是全國大賽結束的第二天嗎？
“不急不急，阿市的網球水平不是已經是日本中學生裏最好的嗎？已經可以為職業網球賽做準備了。阿市，是不願意嗎？”說著幸村媽媽有些哀傷的看著我。
“怎麽會？當然願意。”看著媽媽眼底那絲哀求，我緊了緊手指，觸到媽媽冰涼的手，無奈的歎口氣。
可是接下來幸村媽媽的話又是讓我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