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柳生比呂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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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坐在並不顯得擁擠的校車上，仁王聿有些出神的望著窗外的景色，心頭思緒萬千。今天是他作為立海大網球部的一份子參加正式比賽的日子，細細想來，不免有些緊張。學長們都在做著各自的事情，同為非正選的十六夜也安安靜靜的聽著耳機，隻有自己，心裏亂亂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單手撐在座椅邊緣，仁王聿翻開昨天剛剛記好的筆記，對著自己平時容易做錯的習題檢驗起來。
“緊張嗎？”低沉的卻又帶著些許成熟的聲音自耳畔響起，仁王聿有些詫異的抬起頭，眼神被反光鏡完全遮住的柳生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他身邊。
“柳生學長。”仁王聿訥訥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網球部所有的學長當中，他最畏懼的卻是這位平時很溫柔的學長。部長副部長和軍師因為職位的關係，和他們這些非正選的部員也多有交集，一來二去的，便也熟悉了他們的手段，因而沒有什麽值得畏懼的地方，。切原學長和丸井學長都是調皮任性的性子，傑克學長心地很好，對他很照顧。隻有這一位柳生學長，縱然聲音溫柔，卻總會讓仁王聿覺得陌生。
或許是反光鏡很好的掩飾了他的內心，然而，連內心都吝於讓人看到的人，所謂的溫柔又是從何而來呢？
柳生並不知道仁王聿心中的想法，繼續追問道：“緊張麽？”
仁王聿頗有些不自然的點點頭：“有一點。”柳生卻不再言語，反手覆上了仁王聿的筆記：“其實不用緊張，上場之後對勝利的渴望會壓倒一切的。在準備段考？”
“嗯。”柳生徹底沉默，視線轉向窗外。仁王聿盯著他怔愣了幾秒鍾，便將注意力集中在手裏的筆記上。校車在路上緩緩的行駛，車上氛圍愈加安靜，他可以清晰的聞到柳生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味，嗯，和他一個牌子的沐浴液的香味。
比賽場地距離立海大並不遠，畢竟作為年年進入全國大賽決賽圈的立海大，可是應該享受種子球隊的優渥待遇的。
公園的指路牌清晰的傳入視線之中，仁王聿將筆記塞在書包裏，另外將自己的球拍和網球拿出來。下車之前和十六夜對視一眼，彼此感受著對方的堅定。呐，第一次上場比賽的機會一定要珍惜啊！
相比較第一次段考帶來的影響，地區預選賽的結果簡直不值一提。仁王聿和十六夜未來是作為第二單打第一個出場，不過十幾分鍾之後，簡簡單單的6:0就將對手拿下，他甚至有一種自己連熱身都沒有熱開的感覺……隨後出場的真田副部長和切原學長的比賽也輕易過關……仁王聿甚至一點驚喜的感覺都沒有。
第一次上場的興奮就這樣被衝散了不少，如果不是哥哥在單打上的強悍實力讓自己大吃了一驚，他甚至有一種完全不必過來的感覺。
不過自家哥哥果然很厲害呐！仁王聿雙拳握緊……總有一天會比哥哥還要強大！
地區賽的第一輪過去之後，迎接仁王聿的便是他加入立海大附屬以來的第一次段考。呐，很輕鬆的感覺，試題的難度比他想象中的簡單許多，他幾乎隻用了一半的時間便將整張考卷寫完，剩下的時間便留作檢查。
最後一科恰好是英語，收拾完東西從考場出來的那一瞬，他便覺得有一個相當可怕的東西彈炮一般射進了他懷裏。從粘人的程度和聲音來看，應該是某隻頭發鬆鬆軟軟的海帶。
咳咳，聽說某隻海帶的死穴便是傳說中的英語，瞧瞧這梨花帶雨的小可憐樣，肯定沒有考好吧？話不多說，仁王聿相當矯捷的把某顆腦袋從自己懷裏揪開：“切原學長，怎麽了，英語又沒考好？”
“嗯。”小海帶相當委屈的點著頭，兩顆眼珠子紅紅的：“這次一定會被真田副部長罵了嗚嗚嗚嗚……”好吧，孩紙，其實你悲傷的不是考試成績，而是真田副部長愛的鐵拳吧？
“我討厭英語嗷嗷嗷嗷嗷嗷！！！”某海帶仰天長嘯，眼神恰好與剛剛收完考卷的英語老師對視……海帶君立刻蔫了，默默祈禱講完卷子之後老師不要罰他抄寫單詞……
段考有其兩麵性，段考之後，大家都有三天的假期……因而咆哮過後，切原便將英語考試和英語成績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相比較段考在各人心中種下的痛，還是假期的閑適更值得期待一點。
仁王聿也是如此。本來還想和哥哥商量好去東京玩，卻不想，第一天假期的晚上，自家就接到了真田副部長的電話。
呃，某哥的表情如遭雷劈。
“怎麽了？”仁王聿剛剛從浴室裏出來，費力的用毛巾擦著頭上的水珠兒。仁王嘴角抽了抽：“剛剛真田副部長打電話過來，赤也的英語成績出來了。”
“多少？”仁王聿靠著床沿坐下，漫不經心的問，。
某哥嘴角抽了抽：“18分，因為是年級最低分，老師特意在假期裏就打電話關心。哎，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多少次了，每次想趁著假期好好玩一玩，就會被這小子拖累！”某哥心中怨念萬千，要是以前的無數個被浪費掉的假期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自己有機會和阿聿一起來一場愛的Date，卻被某頭豬破壞掉了……白毛哥哥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
某海帶正在家裏歡悅的打著電子遊戲，突然一個噴嚏襲來。揉揉鼻子便不管不顧，繼續沉浸在遊戲之中。正好站在門口的切原媽媽忍不住念叨：“赤也你這孩子，快把衣服穿好，又要感冒了！”
小海帶低低應了一聲，絲毫沒有大難臨頭的自覺性，繼續奮鬥……
兩分鍾以後，電話響了。三分鍾之後，海帶變成了紅燒海帶。五分鍾之後，知悉了情況的溫柔主婦切原媽媽化身哥斯拉，鍋碗瓢盆齊上陣，海帶變成了多包海帶……每年都會發生數次的事情海帶君已經很習慣了，唯一讓他絕望的便是自己的假期又報銷了……還要麵臨真田副部長和柳生學長的補習。
天天麵對那些讓人絕望的字母，還讓不讓人活了？某海帶淚眼汪汪，望著手裏的遊戲機，不知道究竟是打還是不打好。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人約好了之後便來到了真田副部長家的宅院……壞境幽深，適合學習，後院傳來的擊劍的聲音，正適合教訓某些不聽話的娃。切原出現的一刹那，網球部七八雙眼睛都直直的盯著他，小海帶腦袋一僵，恨不得立刻退後三步。
“嗯哼，小赤也來了呀！”第一個吱聲的當然是和自家弟弟的約會被破壞掉的仁王雅治，某人繞著切原轉了兩圈：“小切假期過得不錯喲，居然比我們都來得晚呐，是吧，蓮二？”
軍師大人一絲不苟的接話：“切原的速度比平時快了百分之五，和約定時間僅僅相差0.37秒，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仁王聿可以清晰的看到柳學長背後的真田副部長嘴角抽了抽，隨後，身子向前一步，充滿著愛與問候的拳頭落下……
“切原赤也！”整治某人，還是終極必殺技真田副部長比較有效~
“嗨！”小海帶委委屈屈的抬起頭，眼淚汪汪。“切原赤也，你的卷子！”仁王聿忍不住湊過去，已經被揉成紙團的試卷上彎彎曲曲的18看不清晰，但是滿滿當當的紅叉倒是非常清晰……當他發現某人的卷子上隻有選擇題裏間歇露出一絲空白之後，他終於明白切原學長的英語差到什麽人神共憤的地步了。
咳咳，所以，被揍是活該的，他舉雙手讚成！！
今天的聚會本來和仁王聿沒有什麽關係，他卻被仁王拉過來了。跟在學長們後麵進入真田宅，他被這種古樸的和式建築深深吸引住了。樹木掩映之下，整個真田宅被籠罩住……陽光隨著樹木的縫隙照進屋子，無形中帶來一絲溫暖的感覺。
仁王聿走在最後，腳步輕緩。院子裏是一棵三人才能環抱的巨大古樹，濃鬱的綠意自上麵傳開，仁王聿深深吸了一口氣，朝後微微退步。
“啊，抱歉，柳生學長。”不知道什麽時候，柳生突然出現在身後，仁王聿匆匆挪步，便在他鞋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印子。
剛準備取紙給他擦一擦，卻不想他從懷裏掏出一塊淺色的手帕，彎下腰一絲不苟的擦起來。仁王聿隻在一邊靜靜看著，突然有些明白大家都認為柳生學長是紳士的原因了。
柳生擦得很認真，就像他在球場上的嚴肅莊重。其他人早已隨著真田副部長進入院內，隻有柳生和他仍然留在外麵。
仁王聿突然有一種疑惑的感覺。明明是這樣一個人，一絲不苟的發，整潔得體的衣服，溫柔的聲音，彬彬有禮的風度，這樣的人，真的應該屬於網球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