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烤肉大會
“為什麽這些家夥突然成了阿聿的學長了！”切原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瞬間,又被憤怒填滿。為什麽,現在的阿聿看起來那麽陌生,還有那一聲他聽起來一點也不順耳的“切原君”……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仁王聿隻是冷冷地盯著他,一言不發。
那一天切原的話，隻讓他明白了一件事情。不管曾經多麽親密,他們，在遇到那種事情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把柳生看成自己人，而他,隻是一個對柳生犯下不容饒恕的罪行的人。平時或許不覺得,但是,那種時候,所有人都會向著柳生。而他，什麽都不是。這或許也是他離開的原因，如果留下，隻會是一聲又一聲的勸慰或者斥責吧！
阿聿，去給柳生道歉……
見仁王聿一直不說話，切原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比賽中留下的傷口似乎也沒那麽重要了。
“為什麽，阿聿，我們不是一直很開心的嗎？為什麽要走，為什麽要這麽冷漠地對待大家……”切原拍著額頭，手掌間隱約沾著水珠。
“因為……”仁王聿剛剛開腔，便見十幾雙眼睛瞬間盯著自己：“隻是因為，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
“隻是明白了縱然切原君你對我很好，可是那件事出來的時候你還是不由自主地偏向了柳生學長。那天切原君你說的話現在還在我的腦海裏呐！本來是做好準備離開的，見到切原君的瞬間還有一點欣喜，或許是期待切原君你說出不一樣的句子吧，在所有人都忙著鄙夷我的時候。原來切原君你和別人沒有區別……”仁王聿的聲音又輕又緩，切原卻在刹那間白了臉。
“那天是我昏了頭，我回去以後，學長們把我……”切原揮舞著手臂，匆匆忙忙解釋道。他回去之後才覺得有些不對，學長們也狠狠揍了他一頓。特別是仁王學長那天的眼神……到現在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很快就明白，自己犯錯了。
可是那時候的阿聿，已經徹底失去了蹤跡。立海大的退學通知在第二天便發布在公告欄上，從那一天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那個人。明明是最關心自己的人，自己卻在知曉他向柳生學長告白的一瞬慌張了。本來以為那隻是自己天生對同性戀的不認同，後來才發現，明明不是這樣。隻是不希望阿聿原本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轉移給柳生學長罷了……阿聿對他那麽好，給他複習，幫他輔導，甚至幫他逃過副部長時不時的責難。
他隻是不想那些關注消失罷了。
“已經不重要了。”仁王聿勾著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切原君，你不用對我解釋，因為那些，已經不重要了。我在這裏過得很好，這裏的學長也很照顧我。我原本以為，離開立海大之後的我會生活得很悲慘，可是，卻與我想象的完全不同。原來我離開立海大會活得很好，甚至更好。”
所以，就算他們現在告訴自己，所有的態度來自無心，那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已經明白了，因為他們選擇得太晚了。
“啊哈，仁王學弟這句話我很愛聽。完美！”白石打著響指：“大家，去吃烤肉！比賽輸了，我們在吃烤肉上可不能輸給青學！”
小金一蹦三尺高：“白石請客嗎？哦吼，白石請客！”
“白石請客，白石請客，白石請客……”四天寶寺常用隊形集合，仁王聿站在中間，無語……然而眉間，卻因為突然而來的幸福感沾上了笑意。
他很慶幸，自己沒有選擇錯。大阪，或許真的是自己的福地呢！
立海大一行人緊緊盯著人群中展露笑顏的少年，驀地沉默了。似乎真的如同阿聿他自己說的一般，在四天寶寺的他，更加幸福吧！
“幸村……”見幸村臉上展露出略有些詭異的微笑，真田忍不住出聲提醒……三天後便是全國大賽的日子，幸村該早些做決斷的。
卻不想，那個身為立海大之王的男人隻是微微笑著，雲淡風輕：“既然這樣，那就想辦法讓他更加幸福。”讓屬於立海大的孩子早點回來吧！王者立海大自認不會輸給任何人，就算是在網球以外的地方，也絕不會！
立海大一行人終是消失在公園門口。仁王一向輕佻的臉上滿是冷峻的神情，切原隻是偏過頭悄悄瞥了一眼，便被他的眼神震了回來。一向遊戲人間的仁王學長還是生氣了啊！隻是想到阿聿那個時候脆弱卻堅定拒絕他們的神情，仁王學長會生氣也是應該的吧！
柳生的雙眼隱藏在鏡片之下……明明是身為主角的人，卻絲毫沒有作為主角的自覺。切原隻看到他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海帶，突然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大家，都變得怪怪的了。
立海大眾人的表現，早已離開的仁王聿自然不知道，他這會兒正在烤肉店裏……擁有青學，冰帝，四天寶寺，比嘉中，六角中諸多正選的烤肉大會正在舉辦。這些家夥，情緒很高啊！烤肉什麽的，滋味確實不錯……不過被那些鬧騰的家夥一攪和，吃得有限，反而笑得胃疼。
他也重新見識到了青學那些家夥的實力和古怪……擁有奇怪口味蔬菜汁的隊員，並且所有家夥都能在這種奇怪蔬菜汁的逼迫下活了下來。所以，青學能夠拿冠軍也是應該的吧……所謂能忍別人之不能忍。
蔬菜汁那種*的滋味，仁王聿是萬萬不敢嚐試的，從前到後倒了一大片，幾乎無人幸免，他可沒有那種興趣。
比賽已經徹底結束了，除了最後一場和他們沒有關係的全國大賽，雖然不能闖到最後有些些遺憾，但是能擁有這樣一個快樂的夜晚和這樣一群快樂的朋友，也是一段難得的經曆吧！隻是，那樣驕傲的立海大卻不願意融入這樣的氛圍。
仁王聿露出一絲苦笑，那就是立海大啊，王者立海大。他們的勝利是用時時刻刻的訓練換來的，三連霸的這種關鍵時期，加之關東大賽上敗給青學的恥辱，他們絕不會容忍自己有一絲一毫的閃失。堅定執著的真田副部長和實力超強絕不放棄的幸村部長……他們真的很努力啊！
“怎麽不吃了？”忍足謙也端著一杯汽水湊過來：“那些家夥太吵鬧了吧！不過沒有辦法啊，這些家夥，一個都不肯輸呢！”
仁王聿搖了搖頭：“沒有，隻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和立海大有關的？”忍足抬起頭，略微躊躇了一下，帶著老繭的手摸上仁王聿的頭，拚命揉著那一頭鬆軟清新的發：“這麽小的孩子，就不要多想了，想多了長不高的！”
仁王聿皺著眉頭盯著他：“從開始到現在，我就沒有覺得忍足學長個子很高過……有本事忍足學長和石田學長比一下！”
忍足謙也露出一個詭異的笑意：“阿聿實在是太過分了，明明知道阿銀現在在醫院看河村呢！阿銀的胳膊受傷了，阿聿居然拿他開玩笑，太壞了哈！對了，我叫你阿聿你不會介意吧？”
仁王聿搖搖頭，順勢翻了一個白眼：“忍足學長這麽客氣還真是讓人不習慣呢！我突然想起剛認識你的時候那一聲聲的臭小子，那個才是忍足學長你的風格吧！”
金太郎正拚命往嘴裏塞著烤肉，聞言也把腦袋湊了過來：“是啊，忍足學長最愛叫人臭小子了，真是沒禮貌！”
忍足一個爆栗過去：“你這個最沒禮貌的臭小子！”
“看，我就說，忍足學長從來不知道什麽叫禮貌！”紅發少年趁著說話的間隙拚命塞著烤肉，介於他不懈的努力，桌子上的盤子漸漸堆疊到了一個可觀的高度……當然，這也讓四天寶寺在和擁有樺地崇弘的冰帝和擁有田仁誌慧的比嘉中的競爭中不落人後。
所以說，隱藏在人群中不顯露的高手才是真正的高手。
樺地崇弘田仁誌慧什麽的，目標太大，被攻擊的概率就大大增加。
一場烤肉盛宴在幾個小時之後才算完全結束。仁王聿望著癱倒在門外的人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就是青學蔬菜汁的威力麽？”
眼睛永遠閉著卻眉眼彎彎的少年湊過來，話語之間猶如帶著一陣清新的風：“味道很不錯哦，我推薦！”
仁王聿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完全沒有興趣。”
少年的眉眼更是彎得厲害：“這樣啊，聽到你這麽說的話，乾他一定會失望的。”
那就，讓他失望去吧！
天空中的月漸漸化成一個圓盤，月光清亮如水，幾乎可以照出每個人的影子。仁王聿站在隊伍最後，腦袋低著。今天大概是幾個月之後第一次見到大家，看起來大家都很不錯呐！三天以後的總決賽，隻希望大家能夠加油吧！
如果三連霸在他們手上丟失的話，幸村部長他們一定會很失望的吧！
“發什麽呆，快跟上！”清晰的聲音在月光下響起。忍足謙也嬉笑的聲音湊過來：“越來越覺得你這家夥和我弟弟很像。明明把那麽渴望愛，卻硬要把自己封閉著，真是拿你們這些孩子沒辦法啊！”
渴望愛，卻把自己封閉著麽？自己已經表現得這麽明顯了麽？
自己可以毫不猶豫地逃離，卻也沒有直麵他們的勇氣。雖然可以毫不留情地說出那些讓他們難過的話，卻還是擔心，他們會真正被自己傷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