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海月起床吃早飯。雖然昨天晚上很晚才睡著,輾轉反側到淩晨一點,但生物鍾還是讓她在六點半鍾按時起床了。洗臉刷牙,換好衣服,走到餐廳裏一看,大家都在那裏了,隻等她一個人。

“對不起,久等了。”海月道了聲歉,坐了下來,這時才遲鈍的感覺到餐桌上的低氣壓。

穴戶默不作聲的擦著餐具,鳳擔憂的看看跡部再看看她,活潑的日向規規矩矩的眼觀鼻鼻觀心,原本該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慈郎此刻竟然是醒著的,本來就沉默的日吉更加沉默,忍足則不住的向她使著眼色,隻有樺地還是那個萬年不變的樣子。再仔細一看,大家都坐的離跡部八丈遠,隻有自己坐在了平常的座位上——跡部的旁邊。

海月疑惑的轉頭——天!嚇得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

“那個……跡部,你不舒服嗎?”海月伸手去碰跡部的額頭,看他是不是身體不對勁,臉色才那麽難看。

“別碰本大爺!”手還沒有碰到,就被跡部揮開了。

“跡部?你怎麽了?”海月驚疑的問。

“沒事。吃飯吧。”女王陛下的口氣鬆動了點,率先拿起麵前的刀叉。

海月正想追問,卻收到忍足打來的暗號,隻好咽下到嘴邊的疑問,專心吃飯。

“嘭——”盛著現榨果汁的玻璃杯被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正選們不約而同的瑟縮了一下。

“哐啷——”原本攪著牛奶的小銀勺被隨手扔在盤邊,正選們再度把椅子偷偷往另外一邊挪。

好一陣子沒有動靜,大家都暗暗鬆了一口氣,正在大家以為這頓早餐終於可以順利結束的時候——

“啪——”銀製的刀叉被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正選們齊齊顫抖了一下,海月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手裏的湯匙掉在了地上。

“跡部,你到底在氣什麽啊?”海月幹脆把筷子也往桌子上一拍,不管忍足給她打的暗號就直接問了出來。搞什麽啊?一大早就莫名其妙的發脾氣,他不爽,我還難過呢!海月越想越是委屈,先是出雲的事情弄得自己心裏難過,接著伯父打來電話,本家那一堆人還不知道要怎麽應付,一夜沒有睡好,現在又被他這麽一鬧,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下去了。“你有什麽不滿的話說出來好了,這樣不覺得難受嗎?”海月委屈的瞪著跡部。

“本大爺好得很!”跡部的態度也不好,高傲的昂頭甩出來一句。

“算了!”海月捧起碗一口氣把剩下的粥喝完,站起來就走。與其在這裏跟他生這種莫名其妙的悶氣,不如做自己的事去。

“站住!”身後傳來跡部的聲音。

“怎麽了?”海月半回過頭。

“本大爺就那麽見不得人嗎?”女王陛下咬牙切齒,顯然鬱悶不爽到了極點。

“你偷聽我的電話?!”海月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馬上推測出事情的經過,更加氣憤了。

“哼!本大爺才不做偷聽這種不華麗的事!”

“偷聽就是偷聽,就算找借口也沒用!”

“本大爺沒有偷聽!”

“你就是偷聽了!”

“沒有!”

“有!”

“沒有!”

“有!”

“本大爺說沒有就是沒有!”

“哼!說的好聽,幹脆我們用網球來解決!”海月氣得要命,隻覺得心裏的煩悶此刻必須發泄出來,衝口說出了這句話。

“好!”女王陛下把餐巾一摔,率先走了出去。

事情為什麽會演變成這個地步?站在網球場邊的正選們看看場中對峙的兩人,再看看被迫做裁判的忍足那張苦瓜臉,麵麵相覷。

“第一局,海月發球!”忍足衡量衡量場中的形式,決定趕快開始,速戰速決。他雖然很想看好戲,但也要戰火別燒到自己身上才行。正選們屏息靜氣,雖然說這是情侶間的吵架,但他們也很想看看跡部和海月對上,會是怎麽樣的比賽。

“呯!”

“天!小月來真的!上來就是外旋發球!”難得清醒的慈郎先叫了出來。

“跡部也瘋了!對方是女生,而且是他女朋友耶!”日向整個人貼在鐵絲網上,看到跡部回球的力度和神情,驚訝的也叫了出來。

“看來跡部這次氣得不輕。”穴戶也說了一句。

“糟糕了。”鳳擔憂的皺緊了眉。

“那兩個人現在都處在瘋狂狀態,要阻止也不行了。”一向少言寡語的日吉也開口。

正選們再次麵麵相覷,心同閃過一個念頭——事情不好了!“六比六,進入搶七局!”裁判席上的忍足喊得戰戰兢兢。天!早知道情況會到這個地步,他當初怎麽也不會去點這麽一把火!關西狼此刻心中懊悔無比。沒想到一向冷靜的海月會這麽生氣,而且把跡部也給惹毛了,兩個人互不相讓打到了搶七局,跡部還好,海月是女孩,體力上差了一大截,此刻在場邊氣喘籲籲。

“搶七局!跡部發球!”

女王陛下站在球場一端,一手握緊了球拍,另一手將黃色的小球拋上天空。

哼!沒想到兩個人的比賽會到這種地步,能把本大爺逼到搶七局的人可是鳳毛麟角。目前為止,除了手塚之外就是你了——跡部俐落的發球上網,力度更大,心裏的火也越燒越旺。當初和手塚的比賽,是因為他是本大爺認定的對手,所以才讓本大爺用盡全力拚到了搶七局,可今天,竟然是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在球場上廝殺——跡部邊奔跑回球,邊在心裏恨恨的想。為什麽不讓本大爺和你的家人碰麵?我就這麽見不得人嗎?還是另有別的原因?對了!手塚!那次本大爺和手塚比賽後,你說了什麽?“你把我最喜歡的手塚給打殘了”!如果是手塚,就可以去見你的家人嗎?

“啊!”黃色的小球高高的飛起來,場外的正選們不約而同發出叫聲,跡部想也沒想,身體自動做出了反應,“破滅的圓舞曲”不假思索的出手。

“啊!”這次是海月叫出了聲。

“小月!”正選們再次齊聲喊,“破滅的圓舞曲”第一次失了準頭,球狠狠的砸在海月的手腕上,球拍落地。

海月蹙緊了秀氣的眉頭,沒有受傷的那隻手緊緊握著受傷的手腕,牙齒咬緊下唇,強忍著不哭出聲來,淚在眼眶裏轉。

跡部大腦一片空白,呆立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