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若菲輕輕掙紮,換來閻君焰更加森冷的表情。
吳渝看到這個情況,隻是淺笑,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說話了還好,不說,氣氛尷尬著,沐若菲反而覺得更難堪。
這死渣男!
剛剛還覺得他有點可取之處,不但為了自己受傷,還破天荒地沒有折騰自己……
轉眼,又是這副讓人厭煩的樣子!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沐左右深吸口氣,偷偷地狠掐閻君焰。
閻君焰不痛不癢,臉上一派自若的表情。
不僅如此,他的唇還是彎的,似乎很享受這種待遇。
沐若菲氣死!
更用力地掐他。
閻君焰縱容,一點難受的表情也沒有。
他越是淡然,沐若菲就越生氣,不停地掐他 。
吳渝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轉,但笑不語。
閻君焰厲眸一眯,一眼掃過來。
吳渝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清了清喉嚨,正色道:“請少夫人把手伸出來,讓我把下脈。”
沐若菲點頭,期待地伸手。
吳渝正要把脈,被閻君焰一手拍掉。
他微詫,不明白閻君焰是什麽意思。
“閻、君、焰!你故意找碴是不是?”沐若菲咬牙徹齒。
如果不想讓她的身體好起來就直說啊!
幹嘛請了人來,又不讓把脈?
閻君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沒說,叫丫鬟拿一根絲線進來。
沐若菲看到,整個人都傻了。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閻君焰打算,讓吳禦醫抽線給自己診脈?
這種診脈方法,沐若菲曾經在《西遊記》裏看過——
那人家孫悟空有七十二變,別說是隔著線了,就算是在對方手上放著磚頭,也能猜出是什麽病吧?
而眼前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禦醫……
不是沐若菲不相信對方的醫術,而是,她真的從來沒有聽過,有人這樣診脈的啊!
沐若菲愕然地看著丫鬟,把絲線綁到自己手腕上。
線的另一頭,交到吳渝手裏。
吳渝表情抽搐:“閻少爺,你這是在為難我。”
“隔線診脈都做不到,你還當什麽禦醫?”閻君焰語氣森冷。
“……閻少爺……”
“動作快點!”
“……我的醫術還沒到那個境界……”
“皇甫蓮花那麽多銀子,養出你這點醫術?”
“……是,吳渝辜負了王爺的栽培,實在無顏見江東父老。”
“……”沐若菲滿頭黑線。
這人,是看不出來,閻君焰故意刁難嗎?
“知道自己學藝不精,就別出來丟人現眼。”
“……閻少爺說得沒錯,吳渝的確不該出來丟人現眼,吳渝現在就去懸梁自盡。”吳渝說著,站起來往外走,一副要去上吊的樣子。
明明隻是診個脈,這渣男也能鬧出這處事來。
沐若菲頓時火了。
“站住!”她大喝。
吳渝身形一頓,轉過來,“少夫人有什麽吩咐?”
“你還沒替我診斷!”
吳渝看她手上的絲線一眼,認真道,“抱歉,吳渝學藝不精,不懂隔線診脈。”
說著,又要去死。
沐若菲連忙阻止,“不用什麽絲線!你直接替我把脈!”
“少夫人,吳渝還想留個全屍。”
全屍?
什麽意思?
沐若菲不懂。
看了閻君焰黑沉的臉色一眼,倏然明白過來——
吳渝的意思是,如果他直接替自己診脈,手會被閻君焰砍掉?
是這個意思嗎?
沐若菲看著吳渝,表情詢問。
吳渝什麽話也沒說,隻是聳了下肩。
但這已經足夠了!
這死渣男!
他到底想要怎麽樣?
如果不想替自己治療,那就不要給她希望啊!
給了她希望,現在又故意掐著刁難……
這樣耍著人玩,很有趣嗎?
沐若菲狂怒,恨不得一口吞了他,“閻、君、焰!”
“不用那麽大聲,本少爺耳朵很好。”
“你什麽意思?”
閻君焰不語,唇不爽地撇著。
沐若菲從頭到腳,整個人都是他的,閻君焰不允許任何人碰!
哪怕是診脈,也不行!
“說話,裝什麽啞巴!”沐若菲氣到不行,快噴火了。
“絲線。”閻君焰簡潔地吐出兩個字,堅持剛才的決定。
“少夫人,真是抱歉,吳渝學藝不精。”說著,又繼續往外走。
沐若菲叫門口的丫鬟把人攔住,跳起來。
就在她準備找閻君焰麻煩的時候,丫鬟突然進來稟報——
“少爺,沐夫人在外頭等候,要見少夫人,說有東西交給少夫人。”
“讓她進來。”
“是。”丫鬟退出去。
吳渝見閻君焰有正事,收起玩心,自發地找了個椅子坐著。
聽到“季亞芙”這三個字,沐若菲的神經,瞬間繃了。
那女人怎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
她在想什麽?
沐若菲心中,充滿了疑惑。
思索間的,丫鬟領著季亞芙進來了。
她一一與在場幾個人打招呼,滿麵笑容地走到沐若菲的麵前。
“閻夫人。”季亞芙笑眯眯的。
沐若菲防備,注意到,季亞芙的手裏,捧著一個錦盒。
那裏頭,是什麽東西?
沐若菲看著她,目光疑惑。
閻君焰緊緊地盯著季亞芙的一舉一動。
吳渝年看著季亞芙,眉一點一點地皺起——
這沐夫人身上,有一種奇怪的香味……
季亞芙仿若沒有接受到大家的目光,笑著把錦盒遞出去。
“若菲,娘剛剛在整理衣服的時候,看到了這個,想起是你的東西,所以就送過來了。”
若菲?
娘?
季亞芙突然熱絡的語氣,沒有讓沐若菲覺得親切。
反而,讓她悚然一驚,全身毛孔,在那一瞬間豎起!
從來,季亞芙都是用“小賤人”叫自己,今天卻……
這女人,到底在玩什麽花樣?
沐若菲忐忑不安地猜測著。
不過,閻君焰在,她應該不敢玩出什麽花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