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十六章

墨少殤似乎是根本沒被人這樣抱過,在我懷裏老老實實地呆了一會兒,他乖乖地靠在我胸口,暖烘烘的,很安靜,有些說不清楚的感覺。

隻不過這種感覺剛維持了一會兒,他就又折騰了起來。

“你、那、你什麽時候放我?”墨少殤掙紮著抬頭,不狼似的黑眸緊緊地盯著我。

我再次感覺有些哭笑不得。

敢情人家根本沒忘了這回事,剛才乖乖地在我懷裏呆會,可能還是看在我把劃傷的份上。

“疼不疼?”我沒回答,隻是輕輕撫摸著他的左手,低聲問。

黑少殤的手掌微微顫了一下,他抬頭看我,過了挺久才開口道:“現在、不疼了……”

我有些沉默,隻是用指尖細細地摸過他骨節分明的修長小指。

其實這樣細致地接觸,還是能感受到那種有些怪異的生硬,不能彎曲,甚至好像已經變得僵硬沒有感覺。

十指連心,手指是極為敏感脆弱的地方。

這樣被硬生生地釘進鐵刺,有多麽疼,根本就是難以想象的。

“你、你疼不疼……”他猶豫了一下,學著我的樣子,神情很認真,動作卻有些笨拙地摸了摸我剛才還很淒慘地負傷的部位。

我抽了口冷氣,抓住他的手說不出話來。

“你可真是個傻兔。”我咬著牙說:“這裏不能隨便摸。”

“那你、那你剛才,又,又讓我摸。”他又用那雙小狼似的細長的眸子有些淩厲地瞪我。

這事情,也的確是有些難以解釋。

若是剛才,他摸我當然沒意見,可是現在我這半殘的狀況,擺明了是已經沒法動真格的了,再摸那就是摧殘了……

我隻能一臉無奈地不說話。

“你、你為什麽叫我傻兔……”他有些不滿地看著我,頓了頓,似乎猶豫了一下,卻還是立刻恢複了凶狠的眼神,理直氣壯地說:“別人——就,就院裏那些人……你、你都叫寶貝……”

我再次覺得說不出話來。

人家就是這麽厲害。

人家就是即使說關這麽幼稚可笑的話也還敢毫不客氣地瞪我,我能有什麽辦法。

“你不傻誰傻,恩?”我抱著他往被窩裏滾,使勁把他壓在身子底下亂親:“話都沒學會怎麽說利索呢,就亂吃會麽飛醋?你個小小偷窺……”他在我身下有些艱難地掙紮著,磕磕巴巴地說:“我我、也沒想偷看!我、我隻是要、要在外麵保護你……我才,才看到的……”

“那既然你看到了?你也知道讓我叫寶貝的都是什麽人吧?”我意味深長地眯起眼睛。

一想到之前居然都在給他演免費的春|宮,我心裏就有些又好氣又好笑的,

把他兩隻手腕都捉起來摁在他頭頂,另一隻手在被窩下已經有些色|情地探到了他腿|間,卻刻意地忽略了那又有些微微抬頭的分|身,而是在後麵那脆弱的隱秘地方微微打著轉。

他的身子一下繃緊得像張弓,一時之間都忘了掙紮,隻是有些緊張地抬頭望我,那雙淩厲的眸子裏,也劃過了絲害怕。

小兔似的嘴動了動,卻似乎不知道說什麽。

“想讓我叫你寶貝,總得拿點什麽來換吧。”我語氣雖然帶著絲淡淡的戲謔,手下的動作卻有著明確的目的性。

他身上的朱痕,這代表著什麽不言而喻。

那從未被人解碰過的地方,緊致的出乎意料,指尖隻不過探進去一點點,就感覺被絲綢般的內壁排斥著。

“你、你放開……”墨少殤掙動了一下手腕,小狼似的細長眼眸剛開始還有些凶狠,卻發現我根本不來之所動。

“別、不行……”他修長的雙腿艱難的想要並在一起,大腿內側殷紅色的劍型朱痕摩擦過我的手腕,那瞬間的滑膩觸感,也讓我有些悸動。

“真的、真的不可以……”那雙狼一樣森冷眸子裏劃過一絲脆弱,他咬緊牙,磕磕巴巴地解釋道:“那個痕跡……不可以,不可以掉的……”

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動作頓了頓,過了片刻才慢條斯理地問:“為什麽?”

墨少殤抿起那單薄的嘴唇,地不再說話,隻是用那有些倔強的眼神看我。

我眯起眼睛,油墨了半晌,最終鬆開了鉗製住他手腕的手掌。

“那睡吧。”掀開棉被被躺了進去,我輕聲說。

他說的不清不楚的,我也沒有多問。但我心裏也有些明白,朱痕,恐怕就是他背後的組織印下的,倘若今天執意抱了他,那恐怕以後就會為他帶來比鐵刺貫穿手指還要可怖的懲罰。

墨少殤轉頭沉默地望著我,過了良久,他有些生硬地低聲問:“你、你很喜歡……做那、那件事麽……”

我看著他有些忐忑又有些倔的眼神,不由笑了笑:“我剛才對你做的事情,你喜不喜歡?”

他有些發愣,我才告訴你。“我老奸巨猾地眯起眼睛說。

“喜……歡。”他又想了想,才很是有些別扭地說。

我有些得意地翹起嘴角,拉過他薄薄的耳朵,曖昧的輕聲說:“小傻兔,做那件事……比剛才,還要舒服一百倍。”

我再次有些哭笑不得,一個連武功都沒恢複,還被我囚禁著的小兔,居然還敢給我臉色看。

伸出手臂摟住他的窄腰,我也有些困倦地闔起眼睛,但是還是沒忘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解藥嘛,可以給你。但是放了你這件事,我們還要再仔細地討論討論,睡吧,小兔。”

他估計還是聽到了,但是也沒說話,又有些犯倔地掙了掙,最後見實在沒辦法把我甩開,還是別別扭扭地也就這麽將就著睡了。

……

第二天是在涼寧那邊吃早膳的時候,見天了騰遠山。

其實這些天,我真的已經很少見到他。

“王爺。”他走進涼亭裏,身披淡灰色織錦棉袍,行了一禮。

“坐吧。”我抬起下巴示意。

“遠山看王爺在這幾天,就該啟程去燕雲京了。”騰遠山便撩起棉袍下擺坐了下來,沉聲道:“最近這幾日,北部三郡大雪不斷,遠山估計,去燕雲京的很多官道可能都會因為大雪的關係不能走,這繞來繞去的,還是提前些比較保險。”

“好。那就提前些出發。”我微微闔首:“去燕雲京需要帶些什麽麽?”

“其實也沒什麽。”騰遠山沉吟了一下,那秀麗的眉眼在一片雪光的折射中,格外清雅:“王爺在燕雲京也胡府邸,什麽也不缺,就是一路上的東西別帶少了,就可以了。”

“你呢?去不去。”我思索了一下,淡淡地問。

“遠山……”他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輕聲繼續道:“王府這邊還有黑石寨那裏,都還需要人照看著,恐怕是不方便陪王爺去燕雲京了。”

“這樣也好。”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燕雲京那邊,有什麽親人麽?我幫你照看一下。”

“謝王爺關心。”騰遠山輕輕一笑,低聲說:“遠山唯一的父親,也在前年過世了,王爺、王爺若是有空……就幫遠山去給家父上炷香什麽的……”

“好。”我沉聲應道。

“其實我倒還真是有些期待見到我那兩個弟弟。”我隨即往後靠了靠,眯起了眼睛淡淡笑了笑。

騰遠山那雙狹長風流鳳眸看向我,過了片刻,他輕輕笑了笑,低聲道:“王爺,其實遠山很懷念當年跟你在燕雲京的那段日子。”

“噢?”我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毛。

“王爺當年,或許隻能用八個字來形容。”騰遠山轉頭望向天地間一片蒼茫的雪色,停頓了良久,才沉聲道:“意氣風發,銳不可擋。遠山跟在你身側,都覺得——這天地間,沒有什麽是王爺你做不到的。”

“那時候年輕。”我不罷可否地笑了笑,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盞淺淺抿了一口。

騰遠山輕輕搖頭,那雙韻致鳳眸的色澤,在冬晶的暖陽下,閃動著柔和的動人的光芒,他平靜卻堅定地說:“直到如今,遠山都是這麽覺得的。這麽多年,我也一直都相信,一時的失意情傷,絕不會就這樣困住王爺一生,總有一天,當年的鎮北王會回來。”

“我果然沒有錯——王爺回來了,變得比以前更強,更睿智。”

說到這裏,他輕輕撩起淺灰色的棉袍下擺,神色沉凝地站了起來。

一個躬身,他微微抬起頭看著我,狹長的鳳眸迎著冬日,他一字一頓地說:“遠山預祝王爺馬到功成——奪回本該發球您的東西,懲戒應該被懲罰的人。在燕雲京,重振鎮北威名!”

我放下茶盞,靜靜地望著他執著美麗的雙眸。

過了良久,我隻是神色沉凝的點了點頭,淡淡地開口道:“三日後——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