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十一 章 ...

我再次見騰遠山,卻是為了出行南疆的事。

赫連沉玉怎麽說都是質子,所以是不能隨隨便便就這樣回去夜寒的。

早些天前,我已經派金雕送了信兒到燕雲京呈給皇上,言明數日後即將帶著赫連沉玉出行南疆、拜訪夜寒。

因為是直接到無極戰西手裏的信件。

我的言辭很簡潔,卻在其中偏偏不輕不重、漫不經心地提了提夏雲深的事。

於是不日之後,無極戰西的手諭批了下來,特準赫連皇子回夜寒度過生辰大喜。

事情比我想象中進展得快,也較為順利。

是以,北疆一行倒是很快地就步入了正軌。

“王爺此行,怎麽算來來回回也要三四個月。”騰遠山微微低頭,凝眉看著白玉案桌鋪著的地圖上府天與夜寒交接的山海關。

“路途遙遠,的確是耗時極長。”我點頭,漫不經心地看著地圖上用紅墨著重標注著的山海關駐關大軍,頓了頓才繼續道:“這次路過山海關,我想還是要去定南王那裏拜訪一下,因此可能還會多耽擱幾天。”

“是。”騰遠山平靜地應了一聲:“霧封城這邊,遠山會盡快操練大軍,日後王爺回來,再另行大事。”

我轉頭輕輕看了他一眼。

秀麗如春山般的清潤眉眼,被微薄的春日浸出一層淺淺的亮光。

那俊逸的輪廓亦變得柔和溫軟。

“遠山。”我溫聲開口:“我看完了那卷卷宗。”

他微微一愣,卻旋即隻是沉默著不肯啟唇。

我本也不指望他會多說什麽,於是便隻是放下了手裏喝到一半的紫砂茶盞,輕聲道:“其實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騰遠山轉過頭,那一雙狹長韻致的鳳眸無聲地望向了我。

我看著那雙溫潤動人的清俊眉目,最終卻隻是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再等等吧。”

“或許再等等,便能說出口了……”

他並不多問,隻是沉穩地點了點頭。

那張美好麵容上的慘烈傷疤,雖然猙獰,可在此時看來,卻隻是讓人心悸。

又商談了一些關於寒山邊陲軍的事宜之後,騰遠山便告辭了。

我站在窗前,靜靜地望著他修長挺拔的背影漸漸遠去。

園裏栽種的桃花已開,在纏綿的春日中、和煦的微風中,無聲地灑下遍地的豔麗花瓣。

那個瞬間,心裏卻近乎莫名地、疼痛地想起了那句話:

當日子完了,我站在你麵前。你看到我身上的疤,知道我曾經受傷,也曾經痊愈。

我想,臉上那道疤是他的心結,卻又絕不止於如此而已。

那是羈絆,更是執著得近乎倔強的眷戀。

是我與他之間,最深刻入骨的印記。

……

越是臨近出發去南疆的日子,赫連沉玉就越發地精神。

我能感覺到他的確是快活多了,心裏便也覺得很滿足。

赫連沉玉的感受,直接就能從**的反應看出來。

熱情如火,蛇精一般纏人的模樣,即使對他來說也難得一見。

那日跟他在**雲雨一番之後,之後便抱著他去浴池裏清理沐浴。

赫連沉玉在浴池裏卻又不安分起來,光滑修長的雙腿纏著我的腰際有些曖昧地磨蹭著,那一頭濕漉漉的殷紅發絲泡在溫池水裏,仿佛一朵盛開的豔麗紅蓮。

“你不累?”我臉上似笑非笑地,輕輕掐他細窄的腰肢:“折騰一晚上了還這麽精神……”

“我沒折騰。”他微微搖頭,一雙濕潤的重瞳有些狡黠地看著我:“是被王爺折騰。”

“堂堂皇子,不可以講這麽帶顏色兒的。”我臉色一本正經,手指卻伸向了他修長的雙腿間。

“那不講了。”他立刻乖順地點頭,卻連光滑的上半身也撒嬌似地挨到了我懷裏,單薄柔潤的嘴唇湊到我耳邊,喃喃地低語道:“沉玉聽話的話,王爺給賞什麽?”

“呦。”我另一隻手也探了下去,在他平坦緊實的小腹上輕輕撫摩著:“除了回家,赫連皇子還有什麽要求?”

他有些壞心地偷笑,緊緊挨著我的溫熱身子上因為水珠的關係,濕潤滑膩。

單單隻是這麽跟他貼著,便隻覺得衝動興奮得無以複加。

“說說。”我挑起他尖俏的下巴,又忍耐著,低聲重複了一遍。

“那我說了。”他那雙微微上挑的眼眸裏,隱隱含著纏綿的挑逗,湊在我耳邊,一字一頓地輕聲道:“王爺讓沉玉下不了床吧。我們……今兒就……試試看……”

我哭笑不得,隻能使勁在他挺翹的屁股上拍了一記:“都說不準講帶顏色兒的了。”

赫連沉玉的一雙重瞳又溫軟又妖嬈,就那麽眼神濕漉漉地望著我,雖然不說話,可是那神色卻比什麽都勾人。

實在是再也忍不下去,我低頭在他纖長的脖頸上咬了一記,然後把他摁在浴池的邊上又反反複複地進入了幾次。

那瘋狂的快感,真的是近乎滅頂一般。

又這麽瘋了一回,之後真的是精疲力盡了。

我把赫連沉玉從池水裏抱了出來,兩個人躺在後室的橫榻上便相擁著死死地睡了過去。

……

次日早晨,我倒是比赫連沉玉起得要早。

我們倒真的是在那小橫榻上就一起睡了一晚,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舒服的。

我神清氣爽地起身披上了一件石墨灰色的薄衫,卻在想往外屋走的時候,發現地上有幾行小紅蟻在往地下密室開啟的那個小書櫃的方向爬去。

我蹲□,捏起一隻紅蟻。

一瞬間,就想明白了為什麽。

之前我把神月香膏放入了密室,恐怕這就是吸引紅螞蟻過來的原因了。

這樣恐怕有些不妥。

我若有所思地想,雖然隻是別人未必會注意的細枝末節,可是卻還是讓我隱隱有些不安。

看來,這神月香膏,還不能放到密室裏。

我這密室裏東西眾多,除了大卷的卷宗,還有兵符、合心丹、神月香膏等東西。

拿出去一件神月香膏,也沒什麽。

這麽定下主意,我便也不再多想,撩起一捧池水衝掉了地上的紅蟻,之後便打算出去洗漱了。

……

洗漱過後,赫連沉玉還懶洋洋地睡著。

我毫不客氣地把他揪了起來,小蛇精迷迷糊糊還沒睡醒的樣子倒是別有些動人,我微微笑了笑,便隻是在他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

早上的膳食準備得精致豐富,赫連沉玉陪我一起用過飯之後,便回去自己的院落補覺了。

而我卻覺得精力充沛神清氣爽,於是便提著弑天槍去了演武場練槍。

我練功夫的時候其實一向不怎麽喜歡他人打擾,是以偌大的演武場也隻有我一人以及風中的槍聲呼嘯。

正練到爽快的時候,演武場上忽然出現了一道鬼魅般的黑影。

我對這身影當然並不陌生,這麽可怕的身法,冷酷又倔強的小兔嘴,當然隻可能是又消失好幾天的小呆兔。

雖然認出來是他,我卻沒有收槍。

反而是一招通天槍決就直直刺向了他的胸前。

墨少殤何等武功,當然不可能被我傷到。

他一雙小狼崽子似的眸子倔倔地看我一眼,沉默著微微後退了一步,便堪堪避開了我的槍尖。

那步伐,雖然看起來不快,可卻妙到巔峰。

仿佛微微一動,便是天差地別。

這種武功,的確可以用出神入化來形容了。

“小兔崽子。”我一擊不中,便收了槍,毫不客氣地吐出了四個字。

其實我真是有些鬱悶的。

這麽些天了,這兔子居然真跟野兔似的,一跑就沒影。

我也曾經在一個人的時候,喊過無數次呆兔,結果都沒人出來。

按理來說,墨少殤應該就在我身旁,可他卻偏偏就是不肯出來。

真是個死倔死倔的兔崽子。

可還不等我說話,墨少殤卻已經磕磕巴巴,越發生硬地開了口。

“我、我……想你……了……”

他漆黑漆黑的眼神,有些莫名地執拗和傷心。

我隻覺得心軟。

“你想我,怎麽我叫你你就是不肯出來?”我的語氣已經不是不愉,隻是有些心疼地把他摟在了懷裏。

墨少殤在我懷裏微微掙紮了一下,抬起頭,那雙小兔兒似的三瓣嘴顫了一下,似乎是想了很久很久,才勉勉強強擠出了斷斷續續的幾個字:“不、不想……出、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能微微低頭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你、你也不想……不想我、我出來……”他小聲補了一句。

那小狼一般的眼神,雖然看起來凶狠淩厲,可是隱隱含著的那絲委屈還是明顯得一清二楚。

“又亂想。”我無可奈何。

自知跟他辯不清楚,於是便隻是伸手抓住他修長冰涼的手掌,想要捂熱一般握緊了一些。

墨少殤就那麽呆呆地看著我。

有那麽一瞬間,他那小兔的三瓣兒柔潤嘴唇似乎微微動了動,感覺好像努力著想要說些什麽。

可是隨即,他卻隻是使勁地搖頭,磕磕巴巴,又執拗又悲傷地重複了一遍:“你、你不想……我出、出來的……”

“我、知……知道的……”他抽出手掌,小聲道:“有、有些時候……我、不……不能出來,你會、掃興……我,我不……”

墨少殤越說越著急,語速雖然變快了些,可是那意思卻越發表達得不清楚。

到了最後,他隻能有些難過地轉過頭,閉緊了嘴唇,不肯再繼續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