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賣身契被撕
“好了好了，我瞧著這位姑娘像是救老黑呢！”寇老爺見過世麵，見黑老頭臉色稍緩，倒是肯站出來為鳳青璃說句公道話。
裏正也看了兩眼，見黑老頭的呼吸沒有剛才急促了，也跟著說道，“一會兒大夫來瞧瞧就知道了！”
黑花氏與花家的人隻得閉嘴，忿忿的站在一旁。
那黑老二一直緊緊的握著黑老頭的手，小小的孩子滿身的陰鬱。
大半個時辰過後，鄰村的赤腳大夫背著藥箱終於呼哧呼哧的趕了過來，一看黑老頭身上的銀針倒是一愣，把了脈後點點頭，“幸虧這銀針紮上了，不然這會兒人就該沒了，不過老黑這身子早就不行了，我看啊，就算是吃藥也是無力回天的，還是盡早安排後事吧！”
大夫這話聲一落，黑花氏就裝模作樣的哭起來，“公公啊，你說你走就走吧，你咋臨走前不幹人事啊，你丟下著一攤子可咋辦？”
花家的人見要出人命，這會兒也不敢鬧騰了，趕緊偷偷的溜了出去。
裏正與寇老爺對望一眼，歎口氣，搖搖頭。
大夫提起藥箱來準備走人。
“給我爹吃藥！”突然，一直沉默的黑老二上前抓住大夫的手，一字一句的說道。
大夫一愣，說道：“我不是說了，吃藥也是沒用的，留著那錢不如……”
“給我爹吃藥！”黑老二小小的年紀卻極其的倔強，一字一句的再次強調。
大夫隻得點點頭，抓了一些藥讓黑老二去熬。
天色漸漸的暗了，寇老爺與裏正一直守在老黑家，等著老黑喝完藥之後醒過來。
老黑頭喝了藥之後倒是緩和了一些，醒了過來，或許是回光返照，特別的有精神，他先謝過寇老爺與裏正，又朝著鳳青璃招招手，“姑娘，你過來！”
鳳青璃上前。
黑老頭悲苦的朝著鳳青璃笑了笑，“姑娘，委屈你了，俺將俺家老二交給你了！”
黑老頭將黑老二那雙又黑又髒的小手，放在鳳青璃的手心裏，“俺知道這樣做是為難你，可是誰叫俺跟姑娘有緣分呢！俺死了之後，俺怕老大兩口子難為你，今日就守著寇老爺跟裏正的麵，俺將你的賣身契撕了，你今後就是自由身！”
鳳青璃一愣，看著黑老頭將於坤給他的賣身契拿了出來，守著寇老爺與裏正，撕了個幹幹淨淨。
“爹！”黑大根掙的睚眥目裂，沒了這賣身契，這小丫頭跑了咋辦？十兩銀子不就打了水漂了？
裏正也是十分的震撼，“老黑，你……”
黑老二在鳳青璃掌心裏的小手，微微的顫抖。
黑老頭渾濁灰白的雙眸緊緊的望著鳳青璃，“姑娘，俺相信你，相信你一定會好好的待老二的！”
黑老頭盯著鳳青璃，似乎憋著一口氣等著鳳青璃答應。
鳳青璃感受到手心裏黑老二小手的冰涼顫抖，她低眸望了那個孩子一眼，再看看眼巴巴的盯著他的黑老頭，仿佛是許諾一般，低聲說道：“老人家，你就安心的去吧，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將黑老二養大成人的！”
有了鳳青璃的許諾，黑老頭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黑老二一下子掙脫了鳳青璃的手，趴在了黑老頭的身上。
寇老爺與裏正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爹！”黑大根也大喊一聲，隻是那一聲裏，怨憤與不甘多一些。
黑花氏也是暴怒，如今老家夥死了，這丫頭的賣身契撕了，銀子全打水漂了，這……
“哎呀哎呀，俺的肚子好疼啊！”黑花氏大聲的叫起來，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一些血水從她兩腿間流了出來。
寇老爺趕緊回過頭去，低聲說道：“非禮無視！”
裏正也是滿臉的尷尬，趕緊說道：“老大，快扶著你媳婦去裏麵，這怕是要生了！”
黑大根隻顧著忙活媳婦了，倒將剛咽氣的黑老頭丟在了一邊。
天色不早了，寇老爺跟裏正從老黑家出來，歎口氣，“這老二別看著小，對老黑頭是真孝順，怪不得老黑頭這麽偏向他，就算是死，也要安排好他！”
裏正滿臉的擔心，“黑老頭就這麽將那賣身契撕了，萬一那丫頭跑了怎麽辦？不行讓村裏兩個後生看著她！”
寇老爺點頭，“我讓兩個下手看著她，如今黑老頭死了，那丫頭再跑，黑老二的日子可咋辦？”
裏正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