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聖女紅果
鳳青璃走了之後，雲青樓的掌櫃趕緊進來，小心問道：“東家，生意可談成了？”
雲穆來說道：“哪裏有那麽容易，這個女人可不像個普通農婦，精明的很！對了，今日花老大可送肉來了？”
掌櫃趕緊說道：“送了送了，這會兒還在廚房呢！”
“你去跟他說，以後就不用他送貨了！”雲穆來冷聲道。
掌櫃一愣，“東家，咱們一直用著花老大的貨，這貨也好好的，突然的不要貨了，到底是為什麽？更何況這一時之間去哪裏找貨？”
“這大街上賣肉的攤位多的是，還怕沒有肉買？更何況那花老大的豬肉都是死豬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隻是圖他的便宜罷了，如今這鳳青璃很明確的說要清理礙眼的人，你還不明白什麽意思？上次山賊的事情，是花老大通風報信給咱們的，這擔子自然要他來擔！”雲穆來沉聲道。
掌櫃隻得應著，一邊走出房間，那心裏就開始滴血了。
自從花老大送肉來雲青樓，這掌櫃可沒少從中收取好處，如今一下子不用花老大了，這以後的好處費從哪裏來？
這會兒廚房裏，花老大剛扛了一扇豬肉來放在案板上，笑嘻嘻的跟廚房的夥計到了招呼，隨手摸了一根黃瓜就去外麵，打算跟掌櫃的結賬。
櫃台前，掌櫃的正在考慮怎麽跟花老大說好呢，就見花老大晃悠晃悠的走來，嘴裏大口的嚼著黃瓜，遠遠的看著掌櫃的就開始笑，黃瓜沫子橫飛。
“掌櫃的，肉放好了，五十斤，結賬吧！”花老大大聲嚷嚷著，到了櫃台前。
掌櫃抬手避過花老大的黃瓜星子，劈裏啪啦算了一下，將一些銀子取出來，放在花老大的麵前，說道：“這是這次的肉錢，還有件事要跟你說！”
花老大一邊應著，一邊取了幾十文暗暗的塞到掌櫃的手下，然後將剩下的點算清楚了，放在自己身前的錢褡子裏，頭也不抬的說道：“掌櫃的你說，俺聽著！”
掌櫃的將那幾十文錢推到花老大的麵前說道：“今日東家說了，以後你不用送肉來了！”
花老大裝錢的姿勢一頓，一下子抬頭瞪大了眼睛瞪著掌櫃，“張掌櫃，你說啥？”
“咱們東家說了，以後不用你家的豬肉了！”掌櫃再次重複道，“這次是東家的意思，我也沒有法子！”
花老大咕咚一聲，將黃瓜全都咽了下去，立刻大聲說道：“這到底是咋回事？剛才俺來的時候，你還說明日有個大席麵，多要十斤肉呢，這咋又突然不要了？掌櫃的，你跟俺說，是俺的肉不好？可是你也知道，你們東家出的那錢，隻能買這樣的肉，再加上給掌櫃的，俺也不賺多少！”
張義趕緊堵住花老大的嘴巴，示意他小聲，低聲說道：“要怪你就去怪對麵香醉樓的鳳青璃，這可是她跟咱們東家提出來的，之前山賊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從哪裏知道是你背後跟你那妹夫搗鬼，這不，人家發達了，這就秋後算賬了，要斷你生路呢！”
花老大聽著，臉色一下子漲紅了，一把將張義的手挪開問道：“真的是那個臭女人幹的？這女人，當時俺就瞧著不是善茬，光欺負俺那妹子了，活生生的將俺妹子的家產分了一半出去，俺這還沒跟她算賬呢，現在倒在背地裏暗算起老子來了！”
“我是看咱們一直交情不錯才告訴你，我可告訴你，你可不要現在去找鳳青璃的麻煩，不然東家知道了，我這活計也保不住了！你放心，以後我有機會就將你介紹給別的酒樓，少不了你的生意，可是你得記住了，不能現在給我找麻煩！”張義一邊說著，一邊將花老大送出門去，“行了，趕緊走吧，走吧，以後再說！”
花老大還要再說什麽，張義卻不理他，趕緊讓小二準備準備，眼看著就到了午市，快要上客人了！
花老大站在香醉樓的門口，望著香醉樓那燙金的摘牌，嘿嘿的吐了一口唾沫，罵道：“臭女人，真的當花爺好欺負的？你等著瞧！”
花老大噗啦了身上幾下，罵罵咧咧的走了。
這會兒鳳青璃正打算前去拜會李闊海，巧合的是，這一日正是李闊海的生辰，許多想要結交李闊海的人，此刻都等在李府門外。
那李府門外的車輛之中，除了長寒城各州縣的大小官員、富商地主，還有長寒城的學子們，那李闊海可是當年的解元、會元、狀元，玄幽王朝唯一一位三元及第的大儒，官拜太子大夫，也就是當今皇帝的老師，雖然已經告老還鄉辭官故裏很多年，可是他的弟子卻是遍布朝堂，雖然平日裏他誰也不見，可是今日是他的生辰，說不定就會見上一見，所以今日長寒城的人全都抱著這樣的念想，從早晨等到了半中午。
卜長青趕著一輛不帶篷子的馬車，鳳青璃就坐在馬車的板凳上，穿著穿著一件碧綠滾邊煙青色繡蘭花的短襦，下係淡綠色棉裙，青絲隨意的挽著，頭上插著一隻碧玉簪，她的麵前擺著一些食材，正是要前去送給李闊海的。
“小姐，今日怎麽這麽多人？”卜長青趕著馬車到了李府門口，就見門口守著一群的人，忍不住回身問道。
鳳青璃也愣了一下，坐在車上環眸望了一眼，光是看這些人的馬車與服飾，便知道這些人非富即貴的，隻是不知道為何會守在李府門外。
就在鳳青璃打量眾人的時候，眾人也看到了鳳青璃，實在是因為鳳青璃的馬車與大家的馬車格格不入了，鳳青璃的馬車一看就是做活計的馬車，可不是拉人的車，再加上鳳青璃五官清麗，尤其是一雙璀璨美麗，尤其引人注意。
這會兒，寇信也在人群中，他今日也是來求見李闊海的，他守孝三年眼看著就要到期，按理說是應該回幽城的，可是禮部遲遲的沒來消息，後來他托人在幽城打聽了一下，說是他之前有希望擢升的位子，有位與他一般情況的官員也相中了，正在托人辦理，他生怕那位子被人搶了去，所以就求到了李闊海這裏。
說起來寇信也曾經是李闊海的學生，隻不過自從李闊海回鄉之後，他也跟著回鄉，這三年來他求見了無數次，李闊海都不肯見他，有幾次過年過節，禮物倒是終於送進去了，可是還是不得見，今日李闊海也是來碰碰運氣，與他一同來的還有一位年輕的孺子，算起來是李闊海的徒孫，是長寒城城府老爺家的公子，他在幽城進學，這次回鄉來探親，十分的仰慕李闊海，這一次聽聞寇信前來，也一起跟著來，想要跟著寇信見見李闊海。
寇信這會兒正不知道如何下台，他們一大早就來了，拜帖早就托門房送了進去，可是就是沒有消息，眼看著等了快兩個時辰，那城府老爺家的公子已經有些不耐煩，可是又不好說破，隻是問寇信道：“寇叔叔，老太爺難道不在家嗎？”
寇信趕緊說道：“或許今日是不巧了，往日裏老師雖然避世，不願意見客，可是與我總喜歡對弈幾盤的，今日或許是來的人太多了，你瞧瞧，這些人全都是等著見老師的，老師見誰不見誰，總會不妥當，所以不如咱們改日再來？”
那城府公子有些氣悶，不過還是說道：“能夠見見老太爺的宅邸也是滿足的，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告辭吧！”
就在他們兩人轉身的時候，寇信就看到了鳳青璃。
鳳青璃沒有想到今日竟然有這麽多人求見李闊海，之前她就猜測李闊海的身份不簡單，今日一件果真如此，她猶豫了一下，徑直上前敲門。
一個老門房前來開門，大聲問道：“幹什麽的？”
鳳青璃見他的樣子，便知道多說無益，她直接將手中的西紅柿籃子向那老門房手裏一遞，說道：“請老丈去通傳一聲，就說鳳青璃給老太爺送來聖女紅果了！”
那門房點點頭，接過籃子，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關上了大門。
“又是一個吃閉門羹的！”有人搖搖頭，歎口氣道。
鳳青璃則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見似得站在門口。
一刻鍾過去，那大門又打開了，先前的門房探出一個腦袋來，找到了鳳青璃說道：“鳳姑娘，進來吧！”
鳳青璃立刻讓卜長青帶著食材進了李府。
“咦，那女子怎麽進去了？”有人驚叫了一聲。
這人一聲大喊，等待的人全都望向這邊。
寇信是眼睜睜的看著鳳青璃進去的，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這一個被賣來的女子，怎麽會認識李老？
“寇叔叔，咱們走吧？”城府公子沒有瞧到這邊，這會兒上前問道。
“不急不急，再等一會！”寇信的眸中一下子有了希望。
這會兒已經到了正午，原本這會兒大家已經打算散去了，可是聽聞已經有人進去了，大家夥全都打起精神來，又繼續等著。
此刻李府之中，李闊海望著那圓圓紅紅的西紅柿，忍不住問鳳青璃道：“你說這叫做聖女紅果？”
鳳青璃覺著那西紅柿名字俗氣，就想到了小西紅柿的一個名字——聖女紅果，方才在門外急中生智的說給那老門房，果真效果不同。
“是叫做聖女紅果，傳聞據說這天宮裏有蟠桃，眾仙吃了可以長生不老，而人卻要經曆生死，所以聖母可憐世人，就向大地灑下了這聖女紅果的種子，結出來的就是這聖女紅果，今日聽聞竟然是李老的壽辰，我這聖女紅果可真是來的正是時候，好意頭，不如讓我做幾個菜恭賀李老的壽辰如何？”鳳青璃順嘴胡謅了一個聖女紅果的故事，說完，就笑意吟吟的望著李闊海。
李闊海抿了抿山羊胡，他一向好吃，這天底下的山珍海味他什麽沒吃過，不過這聖女紅果的確是第一次見，他抬眸問道：“你還是先說說你的條件吧，我可不能白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