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南海之戰（六）
又花了兩天兩夜，練完了太平玄異功第二層第二重，增加百分之十五內力，至此，總的內力值達到了736。：
內力增多，攻擊力隨之增強，護體真氣更加厚重，但在內力的運用上並沒有大的進步。
這讓人有一點不滿足。我拿出古錠刀法，思索著要不要現在就開始研習這門刀法。古錠刀法是孫堅的武學，是一門頂級的刀法，可與兩部太平玄異劍法相媲美，其威力還在七星刀法之上。
這時天還沒亮，我踱步至船頭，無意中看見天空中的半輪月亮，心中驀然出現了“月滿則虧，欲則不達”的念頭。是啊，太急躁了，從百戰刀法到七星刀法，這兩大刀法的領悟也隻是最近半年的事情，再跟著學古錠刀，確實有些急躁了。
我收起古錠刀法，深深呼吸一下，平靜下來。
江水緩慢的搖動著戰船，江風吹來，我裹了裹披風，收起戰船，同時飛身而起，掠過江麵，趕往五指山前線。南海劍派早已出了，不知現在戰況如何。
內力達到736後，極光步法也隨之提升到了高段，度增加百分之五十。再加上太平套裝增加的百分之五十度，度的總加成達到了百分之百。這之後出現了一點小變化，我看到的一切似乎都變慢了，或者不是它們慢了，而是我的度更快了。從江麵掠向五指山城，感覺飄飄欲飛，隻需要隔一段時間踏水借力，幾如飛翔一般。如果跟梅山三傑再比輕功，他可要認輸了。
突然增加的度也讓我有些不適應，趁著趕向五指山城的時間，我努力調整著。下午時分，出了兩百多裏，離五指山城將近，而我對現在的度也基本掌握。
五指山的戰事一觸即，雙方幾十萬大軍正在對峙，其中有二十多萬玩家，而海大富出動了七萬npbsp;南征北戰等人都有些疑惑，因為五指山城內總共隻有十萬軍隊，海大富要留下一部分軍力護衛城池，還要有一部分軍力去對付南麵的矮人族，照理說，他不可能出動七萬軍隊來對付玩家。據打探，矮人軍隊已經到了南麵山區，離五指山城不到一百裏。
盡管有疑惑，但南征北戰還是想戰決，因為戰事拖久了對南海劍派不利。他的打算是盡快擊垮海大富，搶占五指山城，隻要攻下五指山城，那矮人就耍不了任何花招。
此戰過後才得知，原來海大富的思路幾乎跟南征北戰一樣，那就是盡快打敗玩家，再騰出手去收拾矮人。
交戰雙方都求戰，這就注定了是一場慘烈的戰爭。在五指山城北麵的開闊地上，二十多萬玩家迎戰七萬等級不低的npc。沒有任何取巧的地方，也沒法取巧，雙方拚的是實力，較量的是武功，是鬥誌，是膽量。
正常來說，盡管占了幾倍的人數優勢，玩家也未必能打贏七萬npc，但此次參加南海之戰的玩家，在整個玩家群體中處於實力中上等的位置，所以能跟npc軍隊勢均力敵。想想看，既然敢不遠千裏來參加南海之戰，那都是對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的，也必然是具有一定實力的，都有些膽氣。
激戰半天，至下午，勝利的天枰開始傾向玩家，原因有兩個。第一，玩家獨有的優勢，就是掛了可以再回來;第二，npc相對來說太死板、太教條，而玩家相對靈活，像是自由聯盟的那些人，在戰場上也是非常肯動腦筋的，哪裏冒出一陣白煙，八成是誰在使用石灰了，哪裏一陣紅霧，可能是誰在用毒，如果某名玩家正引著npc向三叉江跑去，那準是他的水裏功夫很了得吧。
這場激戰從城北空地一直打到幾十裏外的三叉中江，時間上持續了將近一天，到黃昏，npc潰敗，海大富失去了他的主要力量。南海劍派一鼓作氣，奔向五指山城。
在這場戰鬥中，我得到的戰利品非常豐盛，高等一階的裝備武器就有兩百多件，看樣子又能賣個十多萬金幣了。我也沒有過分暴露武功，隻是運用度的優勢，在戰場上往來穿梭，四處偷襲，這一天過得開心極了。
天黑時，眾人來到五指山城下，卻見城牆上一片漆黑，沒有旗幟，也沒有守衛的兵士。正在納悶，就聽城上“哈哈”一陣大笑，火把齊亮，一名矮人跳上城垛，正是矮人部隊的先鋒官奧斯卡。
“你們來晚了，五指山城是我們矮人的了！”奧斯卡大聲道，居高臨下，得意洋洋。
到這時，情況才漸漸明朗，原來戰斧利用詭計騙過了海大富，讓他以為矮人兵力不多，所以海大富做出了集中主力迎戰玩家的決定，戰斧卻突然襲擊，利用矮人族的攻城器具攻下了五指山城，俘獲了海大富。海大富之所以上當，可能跟海東青的被殺也有關係，他想替弟弟報仇。無論怎樣，事已至此，矮人族不再遵守原來的協議，不想把五指山城交出來了。
大家都被戰斧騙了，想想幾天之前，他裝的多像啊，說什麽“我們矮人是最講信譽的，哪像你們人類那樣出爾反爾”，當時他的表演可謂精湛。
我是先入為主，以為矮人的性格都是差不多的。為什麽先入為主？因為程咬金誤導了我，我曾經問他戰斧是什麽樣的人，他說戰斧像普通矮人一樣簡單、急躁。其實，程咬金沒說實話，大概他也拿不準戰斧是什麽樣的人，不是，是程咬金根本也沒有那種能力知道戰斧是什麽樣的人。
一千個矮人中，可能999個都是很“簡單”的，但是偏偏第一千個變得聰明了，戰斧就是這變異的一個。坦率的說，矮人這次幹的漂亮，但從我的角度講，戰斧背信棄義，不可容忍。
“奧斯卡，快去叫戰斧滾出來！”我上前大聲道。
“我們族長已經睡了，你們明天再來吧……嗯，說是……明天你們盡管來，我們族長不一定能醒，哈哈……”奧斯卡大笑。
胡言亂語，這幾句話明明是戰斧剛剛教他說的，他已經忘了一小半，什麽“說是”。
我拿出箭靈弓，一箭射去。奧斯卡的大笑戛然而止，眼看著一支利箭擦著臉龐過去，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
以為站在城牆上就安全了，以為隔著五六十米就平安了，這一箭隻是一個小小警告。
“下一箭取你性命，快去讓戰斧滾出來！”我喝道。
話剛說完，隻見從城上跳下一個矮人，下落幾十米，他在城牆上一踩，身體縮成一團，翻滾著落向地麵，安然著地。轟的一響，大地震動。眾人驚訝。
“你找我？”戰斧站在十米開外，背著雙手，直盯著我。
我急思索，看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難道是矮人族已經做好了開戰的準備？不對，戰爭對矮人族沒有好處，不符合他們的利益。卻也難猜，誰知道“變異”的戰斧怎麽想。
“我找你，想跟你說一句話：背棄承諾，無恥矮人！”我冷冷看著他，語氣卻很輕。平淡中更顯嘲諷的語意。
戰斧沉聲道：“在我們矮人眼裏，人類沒有信譽可講。跟沒有信譽的人打交道，自然也不用講信譽。”
“再好的草地上也有瘦馬，就像矮人族也未必個個都是英雄豪傑，也有孬種，有貪生怕死之輩。所以，有不講信譽的人，更多的卻是遵守承諾的人，你抱定了百年來對人類的成見不放，對今天的矮人族並沒有好處。話已至此，是和是戰，是共處是流血，就看你遵不遵守承諾。”我說道。
“啪啪”戰斧拍了幾下巴掌，冷笑道，“一百多年前，有個姓海的人類比你說的還好聽，結果就是我的族人中了他的圈套，上萬戰士被毒死，矮人從此一蹶不振。這樣的錯誤不會再出現在矮人身上！”
“戰斧，你要幹什麽？”突然從南麵趕來幾十名矮人，三名矮人長老也在其中，說話的正是大長老。原來戰斧連三名長老都瞞過了，事前沒有把真實的意圖告訴他們。
權衡形勢，我認為現在開戰對玩家不利，剛剛經過了一場大戰，損失是很大的，但矮人族同樣沒有做好準備，三大長老跟戰斧的想法不一致，到底是和是戰，是很難決定的一件事。
三名長老聯合起來有製衡族長的權力，但麵對他們的質問，戰斧卻顯得非常平靜，從容道：“人類素來沒有信譽，我們不能不防。他們把我們當成傻瓜，十斤米就想換一件裝備兵器，我們矮人族打造的兵器豈是這麽便宜就能換到的。”
“糧食換武器的事情可以再商量，問題是你是否已經做出決定，要背信棄義，占據五指山城，與人類為敵？”我說道。
戰斧道：“這隻能怪你們自己，怪不得我。”
“三位長老，大家都聽見了，是戰斧不守承諾，背信棄義！大家再整軍備，一決高下！”我決然道。
汗，我怎麽號施令了，主角可是南征北戰和南海劍派。我假裝無意看了看南征北戰的神色。南征北戰上前道：“靈雨零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大長老急忙說道：“且慢！”他走向戰斧，問道：“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了解你的為人，你不會不顧承諾。跟我說說，你到底有什麽打算？”
戰斧道：“很簡單，我不相信他們。”
大長老道：“現在族人的世仇已經報了，你難道還要繼續把矮人族拖入戰爭？我命令你，信守承諾，退出五指山城！”
戰斧沉聲道：“想要我遵守承諾，他們先要做到以下三條。第一，糧食換裝備武器的事情必須重談;第二，議定之後，人類不能做任何危害矮人的事;第三，我們矮人最重強者，要他們派一個人跟我比武，要能戰勝我，或者平手，他們才具備跟我談條件的資格！”
或許第一二條都沒有問題，但是這第三條……難了。我沒有說話。從我內心來講，不希望開戰，因為兩個種族之間的戰爭，從來沒有勝者。
“就這麽說定了，明天比武。”南征北戰道。
玩家中有誰能跟80級的戰斧打成平手？我急忙看向南征北戰，卻沒有從他臉上得到任何信息。
當晚，玩家退後十裏，安營紮寨。在中軍大帳內，諸葛第一等人都聚在一起，商議著明天的比武。
“是你。”南征北戰看著我，點頭道。
風雨彩虹道：“靈大哥終於可以教訓一下那個高傲的矮人了！”
我看著她，心裏苦笑，這回彩虹妹子有點盲目崇拜了。
南征北戰道：“盡力一戰即可，不必想太多。”
商議之後，我回到自己的營帳，思索著明天用什麽武功應戰。我最擅長的應該是刀法，但是用刀法不太方便，而且也不一定能跟他戰成平手……
“靈兄弟。”諸葛第一走了進來。
“諸葛兄。”
“還在想著明天的比試？不用太擔心，照我看，戰斧隻是想找你切磋武功，別無他意。”諸葛第一道。
“但我明明不是他的對手。”
諸葛第一看了我一眼，道：“還沒有比，怎麽知道勝負？戰斧既然提出挑戰，這說明在他的心裏，他認為你是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所以，明天的比試，你未必輸給他。”
諸葛第一擅長謀略，擅長猜度人心，但是在這武功上，稀鬆平常而已，他哪裏知道戰斧的武功有多高。我心裏隻有苦笑了。
第二天上午，五指山周圍聚集了成千上萬人，玩家基山之北，矮人在山之南。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的形勢，是和平還是戰爭。決定形勢的關鍵似乎在於玩家跟戰斧的比武，所以大家都很關注。玩家們口中喊著和平，手裏拿著利劍;矮人也不傻，看來戰斧早有交代，讓所有矮人都拿著兵器準備著。
遊戲中的五指山是真正的“五指”山，一隻“手臂”托著“手掌”：“手臂”呈圓柱形，向上延伸，高約三百米，直徑約三十米;“手掌”在最高處，“五指”成爪，掌心朝天，長寬都過了百米。
五指山的“手臂”外表光滑，加上三百米的高度，所以很難攀爬。戰斧卻沒有使用任何工具，高高躍起，以手掌吸住山柱，借力向上縱去。反複幾十次，他已飛縱到五指山的掌心。
在五指山上比武是戰斧提出來的，顯然從攀爬五指山開始，比武就已經在進行了，卻是先比較輕功。像戰斧那樣攀爬此山，不僅需要極高的輕功，也需要高強的內力。
說起輕功，我的極光步法剛好晉級，自然是在戰斧之上，可惜這場比試不止是較量輕功。
我極快的飛躍上五指山的“手掌”，大風之中，隻見戰斧背手而立，正好站在掌紋交匯的掌心。“手掌”雕刻的惟妙惟肖，豎起的手指上，骨節清晰可見。
“命運由誰主宰？”戰斧說道，像是自言自語，又向是詢問。
“不是你我，也不是眼下的這場比武。”我平靜的說。我出現在這裏，不是為了跟一個矮人討論人族或者矮人族的命運的。
“你錯了，”戰斧轉身說道，“就是你我之間的這場比武。如果你輸了，就說明在島上的這些人中，沒人是我的對手，那我就對開戰沒有絲毫的顧慮。”
“你錯的離譜。”我微笑道，“人世間最厲害的不是武功，一個人武功再高又有什麽用，決定不了時代命運。”
“你是說兵法，謀略，詭計，運勢？這些可不是你們人類獨有的。”戰斧也微笑。
我歎了口氣，今天碰到的這個矮人真是全才，他不僅是軍事家、政治家、思想家，他還會看風水，知道運勢。
“廢話少說，戰！”我說道。
“那你就全力以赴吧，我會盡量小心不把你扔下山去。”戰斧道。
風雨彩虹說的沒錯，這是個高傲的矮人，但也許是故作高傲。
戰斧善於偽裝，但是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觀察他的神色，也不會跟隨他的腳步。我按照自己製定好的武功路數，以極光步法為主要手段尋找對方漏洞，以太平玄異功為基礎抗衡對方的深厚內力，以內力的運使方法為技巧耗費對方的內力。
戰斧的等級比我高出四十多，他的內力比我深厚，輕功也有獨到之處，武功領悟不在我之下，內力運用和護體真氣更是先我一步，但是，我也未必一定會輸，太平玄異功是頂級的內功心法，天清池為我洗筋易髓，又有從孟德劍得來的內力。所以，關鍵還在心態，我為什麽總想著武功不如對方，為什麽不平心靜氣、心如止水，盡力一戰？
有了這樣的想法，靈台仿佛也清明起來，內力急運轉，似乎無窮無盡，身體如光一般縱躍在五指山的掌心中，漸漸化成了虛影。
此刻，即使有人在旁邊觀戰，也看不出誰強誰弱，分不出兩個人影誰是誰。
打鬥良久，戰斧一掌劈來，我凝力一擋，退後兩步，順勢化解。
“平手。”戰斧說道。
“平手。”我看了看他。
看著戰斧從五指山下來，矮人們大聲呼喊：“矮人無敵！”;玩家們自然是喊“人族無敵”。
總之，這一戰以“平手”告終。我也明白了諸葛第一的話，他說我“未必會輸”，其實這句話應該是說戰斧“未必會贏”。比武隻是戰斧控製局麵的手段，他並不是真的想贏我，而隻是想借此掌握主動，在跟人類的談判中占得先機。不得不承認，他一直掌握著主動權，從突襲五指山城，到做出一副不惜一戰的樣子，都是為了在談判中爭取更多有利於矮人的條件。矮人族有這麽一個族長，真是矮人之福啊。
當然，或許像諸葛第一說的那樣，戰斧確實有跟我切磋武功的想法。在這一戰中，我們也都學到了對方武學的一些長處，他著重看的是我的步法，而我側重於領悟他的護體真氣的運使方法。
這一戰的最後，戰斧主動停手，說是“平手”。如果繼續打下去，誰贏誰輸？看似戰斧占了上風，不過他想贏我也是很難的，以我的內力可以再支持四五個小時。所以戰斧不打了，花那麽長時間，即使最後能教訓我，他心裏也不爽。是的，他確實想教訓教訓我，在打鬥中我能感覺到這一點，不就是因為我曾經在矮人族占了點便宜嗎，就是大米換裝備武器那件事。但他沒有得逞。
總之，戰斧就像是造物主賜給矮人族的“寶貝”，隻要有他在，矮人族就不可能吃虧。南征北戰有這麽一個鄰居，真不知是福是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