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禮物
病房中，小茹有些迷蒙地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坐在對麵，正擺弄著一套茶具的徐賢。見小茹醒了，徐賢對小茹燦爛地一笑，將手中的東西舉在小茹麵前，輕笑著說：“好看不？”
小茹不禁微微有些錯愕：“哪兒來的？”
徐賢輕笑著說：“怎麽問我，該問你呀。昨天我有點事沒來，今天剛一進門，就看見床頭櫃上有個盒子，打開一看，居然是這種東西。那盒子一看就是禮品盒，我還說是誰那麽雅致，給你送了套茶具。沒想到，你居然不知道？”
小茹不禁抿抿唇：“我不知道啊，我睡著之前還沒呢。”
小茹生病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已經有很多人得到消息了。這段時間，經常有人跑來送禮，但，還從沒有哪個人，會不聲不響地將禮物扔下，人悄悄離去的。
這時候，給小茹送禮物的人，大多就是兩種。一種是熟人，如歐陽華菲和歐陽華音陶靜王鵬飛以及特勤組裏的那些人。而另一種，就是跑來攀關係的。
熟人送的禮物，大多比較貼心，或是很有自己特色。比如歐陽姐妹，送的是一個食盒，裏麵當然是她們自己的手藝。平時，小茹這個吃貨，最喜歡她們兩個的作品，這種禮物當然是她最喜歡的。
而陶靜送來的，則是來自雲南的秘藥。
不要以為，雲南隻有雲南白藥，那裏的土方，有很多很奇妙，很有效的東西，甚至現代醫學都無法明白其中藥理。
陶靜是重慶人，也算四川人吧，四川比鄰雲南，那裏也算她的地盤了。不是有“雲貴川一體”之說麽？她會送這樣的東西，也是難怪了。
而真正送那些亂七八糟的。貌似還很昂貴的營養品的，大多都不是熟人，都是那些來蹭關係的人。不得不說，這些人也都算得上手眼通天了。有本事知道小茹身份的。哪怕是剝開表層之後，浮在最上麵的那層身份當然，仍然是假身份的人，都不是什麽普通人。可是，再不是普通人。也難得讓小茹記得住。
可是，無論熟人，還是蹭關係的，包括戰友們，誰會丟下禮物不聲不響地就消失了呢？
熟人過來了，大多都想要和小茹說說話。而那些蹭關係的，更願意和小茹說話了。而那些戰友們，就更不用說了。所以呢，無論生熟，來的人都是趁著小茹醒著的時候來的。根本沒人在她睡著的時候出現，不等她醒就消失的。
看著徐賢手中的茶具，小茹滿心都是疑惑。她自己並不是精通茶道的人，隻是喜歡喝茶而已。而送這份禮物的人，明顯知道她的這個愛好。那，或許是熟人了？
正巧，昨晚她身邊沒人陪護。畢竟，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而小茹的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了，眼看就準備出院了。於是。小茹的身邊，就常常沒人了。有事的話，不是還有護士麽？
徐賢也不是懂茶道的人，這套很精美。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茶具在他手裏，也不過是個新鮮玩意兒而已。
擺弄了一會兒，他就沒什麽興趣了。他將茶具放回盒子，望著小茹，輕笑著說：“今天我就要回北京了，最近一段時間。我不會怎麽上線。啊對了，上次你拜托我，讓我教那對姐妹魔法操作，但我隻是教了一點皮毛。回頭有空，我再仔細教教吧。畢竟，爸爸要手術了，我肯定沒太多時間玩遊戲。”
聽了徐賢的話，小茹不禁有些黯然。
“我知道，現在我每天都和舅舅通電話，還常常用可視電話。但那又怎麽樣麽？就算是可視電話，比起真正陪在舅舅身邊，也是隔了一層呢……”?小茹也很是無奈。
徐賢輕笑著說：“別太擔憂了，你不是身體不好麽？爸爸肯定可以體諒的。畢竟，你可是他的寶貝外甥女兒呢。再說了，你就算去不了，還有我啊。你最多隻是他的外甥女兒，我可是親兒子，我陪在他身邊，不比你強多了麽？”
小茹臉上微微紅了紅，的確，徐賢說得有道理。雖然她是跟著舅舅長大的，心底可是把舅舅當做父親的。但當做是當做，到底，不可能和人家的親生兒子徐賢比。盡管，這個兒子其實也是在成年之後，才回到他身邊的。
小茹望著徐賢，抿抿唇，輕聲說：“辛苦你了。”
徐賢笑著說：“應該的。好了，你剛剛睡醒，好像不該跟你說這些東西，我的錯。來，我扶你起來洗漱吧。我給你帶了早餐，但要吃早餐，得先洗漱，對不？”
小茹微微笑了笑，不等徐賢走到身邊，就自己坐了起來：“我現在也不是之前手腳發軟，不能自理了，哪兒用得著你扶？”
徐賢卻毫不介意地走到小茹身邊，一手扶住小茹的手臂，一手輕輕挽住小茹的細腰，在她耳邊輕聲說：“我親愛的表妹，在這種時候，你必須聽表哥我的話，知道麽？來，乖乖聽話唄”
說著，他還不老實地，在小茹脖根處，輕輕吹了口氣，讓小茹身子不禁一顫，臉蛋耳稍脖根統統紅了。她輕嗔著，一把把他推開：“哼，什麽表哥啊，抓緊一切機會欺負我才對吧”
徐賢笑得更是開心：“表妹真聰明，這都被你發現了。”
小茹不禁翻了個白眼，嫌棄地朝著徐賢擺擺手：“離我遠點我自己來”說著，她自己坐起身，穿鞋，去洗漱。
徐賢沒再去逗她，隻是在一旁笑著，看著。可是，在他的眸子裏，卻閃過一絲悲哀。是啊，眼前這個女孩，這個較小的，和真實年齡完全不相符的可愛女孩，原本不應該是自己的戀人嗎？可一夜之間，她居然成了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表妹……這不是小說裏，還有那些狗血電視劇中才有的劇情麽？
想當初，他每次看到這種小說，或者狗血言情劇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笑出聲。可是，當這種事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卻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但他的這種悲哀，卻一點都不肯在小茹麵前表現出來。因為他知道，小茹心裏肯定也很不好受。當初，在相互之間還不清楚那件事情的時候，她不是也很愛他麽？可是……結果……
就在小茹洗漱的時候，徐賢拉開了窗簾，推開窗子。這時候，已經是公曆五月底了，算是晚春了。上海又是海洋性氣候，那帶著一絲隱隱的海味的暖風迎麵吹來，還真是讓人心怡。
承受著海風的洗禮，徐賢不禁覺得舒服了一些，心底那些傷感似乎也會隨風而逝。他現在應該費心的事情還有很多，沒時間因為這些情啊愛啊，應該塞進言情片的東西悲春傷秋。在北京，他還有一個直到二十多歲才出現的父親。盡管，很多事情讓他心中仍懷著一絲憤恨，但，父親終究是父親，血濃於水啊……尤其是在他幾乎就要跨進鬼門關的時候，那一切恩怨，還顧得上麽？
小茹洗漱完，走出洗手間時，看到的就是站在窗邊，張開雙臂一副心曠神怡樣子的徐賢。她心中不由暗自好笑，走到他身邊輕聲說：“嗬，用得著這麽陶醉麽？”
徐賢笑著說：“這醫院還真不錯，雖然隻是在上海市郊，但這環境絕對好。在上海會有這麽一片地方，真不容易啊。不過，以前我在安徽黟縣旅遊的時候，那裏的青山綠水，白牆黑瓦，真是美不勝收，住在那樣的地方，絕對是享受。當時我就想，等我老了，我就要住在那樣的地方，含飴弄孫，人生至樂啊。”
小茹不禁失笑：“還含飴弄孫呢，兒子都沒有，哪兒來的孫子呀？就夢吧你。”
徐賢望望小茹：“你說得對，有孫子之前，得先有兒子，或是女兒。不過，在這之前，還得……”他沒有繼續往下說。
小茹臉色不由一白，趕忙岔開話題：“你幾點的機票？”
徐賢輕笑著說：“上午九點。”
小茹一愣：“現在都快八點了啊”
徐賢笑著點點頭：“所以啊，我現在就得走。”
說著，他對小蘭張開雙臂：“走之前，要不要來個離別吻？”
小茹怔了怔，抬頭看看他，忽然紅著臉，踮起腳尖，清香的唇在他唇上輕輕一碰。
徐賢不禁一愣，當初，他們還是戀人的時候，一個甜蜜的吻，常常會讓兩人心中都是那樣的……可是，現在這個吻，雖然仍然是好像戀人一樣，唇對唇，但，這算什麽……
看著徐賢發愣的樣子，小茹臉上不禁一陣蒼白，幹脆直接抓住徐賢往門外推：“趕緊走吧趕緊走吧別耽誤飛機”
於是，徐賢就這樣被小茹“趕走”了……關上門，小茹無力地靠在門上，幾滴淚水，悄悄滑落下來，滴在地板上……
徐賢走了，小茹不禁無聊起來。陪伴她的，也就是平板電腦。醫院是有無線的，她正好可以用來上網。
可是，就在剛吃完午飯的時候，一條新聞讓她瞪大了眼睛
“今天從上海起飛，飛往北京的某某航班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