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黑法師的救贖

“世界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消失而停止轉動，更不可能因為某個人的死亡而分崩離析。雖然我們能夠摧毀這個世界，但是卻永遠不能讓這個世界和我們同為一體。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如果世界也有自己的意誌的話，那麽這個家夥一定是最倒黴的一個。因為有我們法師站在他的身體上耀武揚威，並且隨時有可能把那個家夥弄死。這點不可否認。”

“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世界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們麽？正是因為我們的高壓政策才使得整個世界沒有在諸神戰爭裏分崩離析。那些域外的雜種們也不可能突破我們的防線來到這個地麵上。你知道的，域外的東西通常跟致命畫上等號。而這種世界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最美好的食物。我們法師卻能輕易的把那些東西變成一灘碎渣。世界雖然在我們的天網囚牢之中，但是不論怎麽看，如果他有意識他也會向我們發表感謝的。我們可是可以隨時離開，而世界不可能挪動自己的道標。”

“世界萬物奉獻自由與生命的標簽，法師給予他們安全的環境與繁榮。這看起來好像是很不平衡，但是實際上卻是對人類無比有利的交易。盡管下屆的那些炮灰和雜種們不停地咒罵著法師的存在，但是我們卻依然給予他們安全咒罵的環境和空間。如果我們真的是那種全能全感，沒有人類意誌和情感的怪獸，那麽我們早就用天網進行洗腦了。因為我們得到的依然是那些勞工，所區別的僅僅是對法師的忠誠達到了無懈可擊的地步而已，這正是我們想要的。所以說我們法師才是真正的一群最為心軟和善良的人，你明白麽？”

“但是那些人，那些傭兵，他們的思維已經永遠不是一天前人類的思維了啊！把他們的靈魂抽出來甚至能看到各種各樣的怪物，甚至已經徹底的汙染了！你已經把它們作為作為人類的驕傲給剝奪了啊！他們，他們已經不可能作為人類來歡笑了啊！”

看著那個沐浴在陽光之中依然散發著無比漆黑氣息的人影，愛麗絲再也無法容忍這個家夥對於生命的踐踏大聲的向他斥責道。究竟是誰給他的權利，究竟是什麽人給他的意義能讓他來審判這些窮苦人的靈魂？！在戰場上戰死難道不是他們想要的宿命麽？！為什麽要用扭曲的法術來救這些人性命？甚至讓他們連活著的姿態都不屬於人類的法術拯救這個人還真的有救人的意義麽？那是救人，而不是救畜生啊！

“所以說，愛麗絲.瑪格特羅伊德小姐，你那些莫名奇妙的理論都是誰教給你的？如果我是你的老師的話我一定會把你的腦袋撬開看看裏麵到底有沒有腦漿這種東西的存在了。或者說你對於生命意義的理解僅限於此麽？哈哈哈，生命的意義在於人類的身體？這簡直太好笑了，好笑到可以成為本年度法師係列最佳笑話沒有之一了，愛麗絲小姐。”

那個像夜梟一樣的男人轉過身來背對著陽光。單薄的身軀散發著和他的臉龐截然不同的龐大的氣質。一張看起來很文弱的臉龐上掛著一絲冰冷的笑容，配合著那種仿佛墓場的黑鴉一樣陰冷而毫無笑意的幹笑聲，他渾身上下那種黑暗渾濁的氣息仿佛陰暗的天幕將天空的陽光全部遮擋在身後，沒有留下任何一點空隙。整個房間頓時一暗，某種冰冷的氣息就像是滑膩的長蛇一樣攀附在愛麗絲的腳腕上，讓她的心中一冷。

看著那張冰冷而無機質的臉龐和那腳下不停扭曲蠕動著的陰影，愛麗絲在渾身發冷的同時猛的想起來了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一個事實。盡管說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很好欺負，為了自己的事情竭盡全力，但是那可不是她自己本身的魅力。完全是因為白袍法師和那個名叫帕秋莉.諾蕾姬，自己的朋友的麵子上才給她的上海配置上人工靈魂的。而且從那殺人考察來看，眼前這個家夥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瘋狂而冰冷，卻又無比的小心眼的家夥。

“生命的尊貴沒有人能夠剝奪。這一點我身為造物者我有著足夠的發言權。一個生命的誕生所需要的不是什麽精密的計算，而是無數的一係列的近乎奇跡一樣的巧合才能夠誕生的存在。而一個人的靈魂本質卻是十分容易就被外界的因素所感染。而人類靈魂的汙染則會打破生命的平衡，讓肉體上產生變異。我堅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在他們的肉體產生變異之前就將他們汙濁的靈魂鎖在肉體裏，我有什麽錯麽？”

“但是那些汙濁的靈魂就是你一手創造的，難道不是麽？！”

“所以說那又如何？那是他們所選擇的道路。他們這裏麵沒有任何一個人選擇了麵對死亡，他們所說的永遠是最為謙卑的‘救救我’，而不是直麵自己的榮耀，慷慨赴義的‘讓我死’！我救了他們的生命，作為代價就是扭曲了他們的靈魂，將他們的靈魂鎖在肉體之中。讓他們的靈魂和肉體進行分離。這是一筆交易，是一次救贖。小姐，這裏不是你看的騎士小說的世界，為了各自的活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如果他們有一丁點想為了自己的榮耀而戰的意思，那麽我的法術也不可能成功。想想這裏的含義吧，天真的象牙塔小姐。這個世界不是英雄遍地的世界，而是人人都想活著，好好活著的世界。”

那個夜梟一樣的男人站在窗口，一對仿佛灰頁岩一樣渾濁而無光的眼眸冷冷的看了一眼對麵有些驚慌失措的愛麗絲。那種如同黑鴉看著送葬隊伍一樣冷漠的眼神讓嬌生慣養的愛麗絲小姐頓時打了一個哆嗦。這種怯懦的感覺更是讓那個男人的嘴角掛起了一絲不屑的笑容。

“不過是個小孩子罷了。”

看著迷茫的少女，黑法師發出了一聲嗤笑，拉開了大門走了出去。

（思前想後還是更一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