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傲慢

“說老實話。我可不覺得像您這樣的大人物對我們這一行商隊有什麽好奇的地方……”

頂著炎炎的烈日，吉爾有氣無力的揮動著手中的鞭子。在身下那匹偷懶的老馬屁股後麵用鞭梢輕輕的抽了一下。‘啪’的一聲脆響，又疼又響的樣子讓那匹幾乎快要原地踏步的老馬頓時一個激靈。用令人詫異的速度拖著身後那輛沉重的馬車向前踏步前進——這在現實世界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一匹馬不可能拉動坐著兩個人而且還有一車貨物的車廂的。

但是在這個充滿著魔法和奇跡的世界中，一匹老馬拉動這樣的一車貨物就是常識一樣的東西。沒有任何人會質疑一匹老馬怎麽會拉動一個載滿貨物後上麵還坐著倆人的車廂的。因為這是常識啊。可以列出來無數列證和數據來證明這匹老馬確確實實可以拉動那輛大車。

在大平原上麵有著無數類似於吉爾商隊一樣的商隊。他們就像是這個世界的軌道一樣，無數人的交流來交換了這個世界的資源。從南到北，從西到東。無數人的**與夢想的交織匯集成了這個世界數一數二的商業地區。大平原並不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地方，而商隊們也並不是什麽軟柿子，可以任人拿捏的。事實上商隊們作為一股力量在這個世界上無比的強大。如果沒有商人們的支持與鼓動，那麽那些老百姓和由老百姓們選拔出來的戰士們。他們可不會買那些所謂的貴族們的賬。因為他們還要生活，他們還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一份子。

但是這所謂的力量，就算是貴族們也要咬牙切齒的忍受著的商人們的力量。在這個世界真正的規格外力量的麵前是那麽的脆弱。他們甚至連反抗的可能性都沒有。而所謂的譏諷在那些規格外的麵前又是如此的可笑。兩者匯合起來的微妙的自卑與失落感讓吉爾頗為氣餒。

“難道真的有天命這一說麽？為什麽有些人能夠高高的在雲端掌握一切，操縱著萬億人的生死。而有些人就連自己的生命也無法把我？為什麽有些人的力量甚至能夠讓天地都為之變換，但是有些人甚至讓自己的手掌彎曲都無法做到？這個世界，有過公平的出現麽……”

吉爾並沒有向後看。他怕哪怕自己看一眼都會喪失自己質問的勇氣。當那個法師過來讓他說出自己有什麽不滿的時候，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要說出這些話。莫名其妙的就邀請那個法師做到了看台上的位置，自己坐在馬車前麵指引方向。一邊操縱著商隊的走向，一邊和那個一臉笑容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年輕法師聊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題。

他並不是什麽小說傳記中充滿著傳奇色彩的大商人。不會對自己的商業生活充滿了夢幻與希望。那都是騙小孩子的東西。旅途中最常見的東西就是枯燥無味的風景。持續數個月的旅途，經常不見任何陌生人。整個小小的隊伍就像是被鎖在了這片無垠的天地中一樣，舉目四望都是一片荒蕪。說出來的話就像是被鬼魂堵住了嘴巴一樣，根本無法傳遞到其他人的內心之中。別人所說的，別人所做的，別人所幹的，都像是機械一樣。自己也是一個機械。隻知道在這無垠的蒼穹之下緩緩的前進。向著那個不知道在哪裏的終點陰沉著心魂，踽踽獨行。

有著輕微自閉傾向的人可能理解這種形態吧？明明周圍的人都在歡笑著說著什麽，但是總能感覺到那種僵硬與機械的存在。但是為了不脫離那種人際關係，為了自己的存在，自己也隻能繼續強顏歡笑。可能在某一個莫名其妙的時間，所有人的聲音全都消失一空。就像是看不見的鬼魂堵住了人的嘴巴一樣，隻剩下一群陰鬱的人麵對著各自陰沉而無趣的麵龐。

“我想這個世界是沒有公平存在的吧？有些人生來就像是傳奇小說的主角一樣。他們有著太陽神一樣的麵容，比肩智慧神的智慧，堪比最強大戰士的力量。他們能夠一瞬間分辨出來那些細微的差錯，他們也能分別出來常人所不能理解的錯誤。他們就像是絲毫沒有缺陷的完美生命體一樣，橫行霸道在這個世界上。不僅僅五官端正行為規範，而且還是道德楷模勤奮刻苦。那種完美而光輝的形象就像是天神的腳掌一樣。無情的從那高高的天空踏下來，踐踏著我們這些累死累活的凡人疲憊不堪的心。讓我們對自己的生活感到絕望與不滿。”

“不過，哈哈哈，說的也是呢。像我們這樣的小人物也隻能作為那種大人的陪襯了吧？可能就像是很多年以後的傳奇小說中順嘴一提的小角色。或者連提都不會提到的那種。就像是那些在曆史中同樣拚搏過的人一樣，在那條時間的河流中慢慢的沉下水底，連一點水花都泛不上來的那種吧？畢竟曆史總是由那些仿佛不是人類一樣的聖人書寫的嘛……”

吉爾坐在馬車上故作開懷的咧開嘴巴哈哈一笑。輕輕的一鞭子抽在了那匹老馬的背上。他根本沒有指望那個坐在馬車上麵的大人能否給他一個確切的回答。畢竟那種人能夠聽自己的牢騷已經很不錯了。自己還有什麽可奢求的呢？在他無聊的時候敘說自己的痛苦與憂鬱，就當是他漫長生涯之中的一個小小的慰藉品好了。雖然很可能不需要就是了……

“其實我一直很奇怪一點，吉爾老板……”“……嗯？哦哦！您在奇怪著什麽呢？法師大人？”仔細的對照著地圖的坐標，操縱著馬匹行進方向的吉爾聽到法師的回答頓時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把地圖放到懷裏麵做出一副端正的‘我正在聽’的姿態向上回答道。

“為什麽……人總是喜歡站傲慢的在最高點看待別人的成果呢？”

（感謝請把我當人看，fasthunde

兩人的月票！感謝星空下的物語的十份贈送訂閱和打賞！現在捋順了劇情，明天大概就能持續雙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