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邪
又是雄渾的大鑼聲響起，鎮得大堂之中興奮的買家一片寂靜，粉紅暗淡的燈光籠罩了下來，雕花刻樹的舞台緩緩掀開了帷幕。緊接著就是明亮的光柱籠罩在正當中的粉紅花妖身上。
“地震，阿福，快跑！”吳起猛然被從睡夢當中驚醒，忙不迭四下張望驚呼，看包廂裏頭一切依舊，這才發現原來是拍賣開始了。這種拍賣的伎倆一點也不高明，小地方就是小地方，吳起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搖了搖腦袋。雖然沒有購買的興趣，不過姑且一看也可以飽飽眼福。
吳起眼睛眯得小小的，透過水晶玻璃，不由暗自點頭，果然是絕代尤物，不曉得是玩家還是npc，如果是玩家那真是遺憾了。
阿福悄悄來到吳起身後，幫吳起把椅子調整到合適的觀看角度，然後老眼也移動不開眼神了，嘴裏不斷發出嘖嘖的聲音，花白的腦袋連連搖動，顯然起了憐香惜玉的同情。
“阿福啊，你都一大把年紀了，怎麽也這麽沒有修養。”吳起調侃著老阿福，嘿嘿奸笑了幾聲。
“小人是同情，同情。”阿福連聲辯解，臉上竟然有些發熱。
吳起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可惜，老爺我沒那麽多閑錢花。”這麽幾天下來，吳起也逐漸習慣了高高在上的滋味，雖然隻有少少的二個仆人可以使喚，但畢竟也是地主了不是，極快地融入了這種墮落的腐朽的封建寄生蟲的生活。
盡管如此，吳起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看台上的精瘦拍賣商巧舌如簧地煽動買家的情緒，從粉紅紗衣中露出的白嫩小脛一直看到含苞欲放的兩朵蓓蕾，不由得匝舌，咽了幾口口水。
慢慢的，眼中的花妖美麗的身影一陣**漾，一樹點綴幾朵粉紅花瓣的桃樹替代了這美麗的身影。吳起嘴角抽搐了一下，暗道：果然如此。
從剛才的睡夢當中醒來，吳起發現副元神已然蘇醒，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出現在腦子裏頭，對遊戲的一些基本常識有了泛泛的了解。更重要的是，那種玄妙的領悟的感覺卻是實實在在地抓住了，不象剛才那樣象是霧裏看花，仿佛籠罩在迷霧當中一般的迷茫、難受。
吳起緩緩收攝心神，任由外麵競拍的聲音此起彼伏，有些陷入深思當中。雖然在鴻蒙道觀聽了些東西，甚至無名賣餛飩的老頭的開導，並不能讓自己明白什麽，吳起卻也知道，這個東方神話背景的遊戲卻也有自己的運行規則。
加上剛才領悟到的東西，吳起更是清晰地了解到，一切力量的歸宿，無非是落在一個所謂的“道”上而已。誰能證道，誰就是老大。
吳起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絲冷笑，雖然不知道自己的道到底是怎麽領悟過來的，也不知道自己那所謂的九億多少多少千萬的道到底是好是壞，但起碼是個良好的開端，或許真有一天能報了那賣餛飩老頭的羞辱之仇。
唯一的遺憾，就是不知道自己的道竟然有那麽多，而鴻蒙老道講的道似乎也那麽點，而那無名老頭的道，好像就更少了。不知道多了好，還是少了好。
“媽的，九億七千八百六十三萬啊！”吳起喃喃自語，惡狠狠地吐了口氣。
不過好歹也算是有了個方向，自己悟的道就要自己去不斷突破完善，剛才算是突破了一道而已，還有九億七千八百六十二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道……我日……吳起無力地靠在軟軟的椅子上，任由全身癱軟下去。如果把這看做以前遊戲的等級的話，吳起連想都不敢想要花多長時間。幸好隻突破了一層，副元神就蘇醒了，而且融合度已經達到百分百，雖然暫時沒有法力，但也獲得了一項能力，那就是能穿過層層迷霧，看穿事物的真相，就是剛才看穿花妖真身的能力。
“破邪，嗯……”吳起低聲自語，就把副元神的這項能力這麽稱呼吧。
阿福在邊上看吳起的臉色忽白忽紅，一會兒又是咬牙切齒，這時候又說出了什麽“破鞋”，不由得有些急了：“老爺，這您就不懂了，這花妖明顯是雲英未破之身，又這麽可憐，怎麽會是破鞋呢，這……這……”
當然，破邪的能力還不是很穩定，剛才也是勉強運用出來，就讓自己腦袋有些禁受不住，而且能看穿的也很有限。但沒有關係，領悟了一層的道，自然能夠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隨著法力的深厚，嗯，這個啥，道行的加深，一定會有更多的能力，能看到更多的東西的。
“啥……”吳起突然聽到阿福有些不忿的語氣，再聽到什麽“破鞋”，著實摸不到頭腦，略一轉念，不由得放肆地大聲笑了起來，雙手捂住肚子，差點沒斷過氣去。
吳起連連擺手：“我可不是這意思，想到別的地方去了。阿福，你家老爺不是那麽惡毒的人。”至於想到什麽地方，那自然是不用跟阿福解釋的了。
阿福卻不敢跟主人胡來的，他這種幹慣了下人活的老家夥，就算主人再惡劣，雖然說是可以反抗逃跑，但這幾十年來習慣了，最後還是會逆來順受的。
道隻有一個，其實也就是遊戲最基本的規則。這樂趣也就在這裏，能領悟和運用多少規則，就能掌握多少力量。把遊戲看做一台電腦的話，那就相當於掌握了多少級的權限，能調用相應級別的資源。
當然這隻是個簡單的比喻而已，其實還牽扯到很多複雜的東西。比如法力這東西，那是萬萬不能少的。但這就比較其次了，遊戲世界裏頭的元氣相當充沛，隻要領悟了相應的規則，自然能慢慢積累相應的法力。不然的話，就算把道看做鋒利度不同的刀，但每把刀也是不同的，越鋒利的刀就越重，要用越鋒利的刀就要有更多的體力，那法力就可以看做是體力了。
最後花妖已1850兩金子成交，狐女卻是已2150兩金子成交……其他的貨色也都落入了好奇的買家的手裏。
吳起卻是一點都沒有想買的意思，本來來這官人坊也就是看看熱鬧，有合適的廚師又不貴的話就買一個。沒想到碰到一個冤大頭，享受了一把貴賓的待遇。這上到第五層，需要花費10兩金子買票，進貴賓房卻是要100兩金子了，或者是官人坊認可的貴客，隻不過這些每人解釋，吳起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想必大家都挑選到了自己喜歡的奴隸了吧。這最後一個奴隸卻不是最好的，本區的規矩大家也都清楚。唯一比較有特色的是……”主持拍賣的拍賣師很懂得買家的心理，適當的時候進行適當的坦白很是能博取好感：“乃是與我交戰金國附屬的一小國的禦廚。”
“禦廚！”吳起猛然坐正的身子，眼神炯炯地盯著被帶上來的肥嘟嘟的唉胖子，體形倒是象一個廚師的模樣，肥頭大耳，油光滑亮。
拍賣師很囂張地大笑，指著這胖子不無嘲諷：“說是禦廚卻是誇張了些，這藩屬小國竟然也配稱國，不過有二三個千人村落而已，那國都比青牛郡下麵的一小鎮都不如。這禦廚是我唐國大軍攻陷他們所謂國都時候在廚房抓獲的。這家夥自稱是禦廚，不過看他細皮嫩肉，倒不象幹粗活的，我們這的大師傅也看不太出這人底細，懷疑是某王公貴族……”
“好了，今天這最後一宗生意拍賣完，我也可以休息了，起拍價50兩金子……”拍賣師滴溜溜的眼神四下張望，看眾人興趣寥寥的樣子，自然也是明白這胖子的價值，趕忙補充道：“這廚師做的菜式很是不錯，不比天香樓大師傅做的菜差，買回去就有口福了。何況，如果運氣好，萬一是王公貴族，說不定還能敲詐一筆呢。”
“嘿，我們要吃飯，自然會去天香樓，那最貴的菜肴也不過一餐10兩金子而已。養這廢物還不如養條狗呢……”台下有人大聲喧嘩。
“哈哈……”又是一陣肆無忌憚的哄笑。
台上的胖子似乎已經麻木了，對這番辱罵絲毫不以為意。
“廚師，剛好自己要買個廚師，這倒是合適，就是價錢貴了點。”吳起暗自思忖，猶豫著要不要出手。
“我出51兩金子。”突然有人出價，緊接著大笑聲，顯然是故意取笑找樂子來的。
拍賣師翻了翻白眼：“各位不要鬧了，我老萬還趕緊要回家陪娘子呢。50兩金子第一次，沒人出價，50兩金子第二次……”這拍賣的規則其實眾人都是知道的，就是要百分之十地遞增，51兩不合這個規則，自然是不做數的。
吳起猶豫了半天，隻覺得不合適，不過剛才聽到拍賣師講說有可能是什麽王公貴族還真有點當真了。最後吳起還是忍著腦袋的不適，再次施展了一次“破邪”的能力。
“金元，草狼國國王，國破家亡，現成為俘虜。”
竟然不隻是能看破真身而已，原來還能看到一些……極其特別的東西，吳起腦袋又有點迸裂的感覺，不過心下卻是大喜過望，就衝著這點也有買的價值。
亡國之君王……吳起還沒想到到底會有什麽好處，但隱約覺得有買的價值，但這時候拍賣師已經匆忙地叫到：“50兩第三次，無人……”
“55兩！”吳起顧不上猶豫了，趕忙出手。
拍賣師大喜，略微遲疑了一下，再看看四周，突然加快了語速：“55兩，一二三，成交。”心裏頭悄悄地鬆了口氣，早上出門答應陪老婆去城外的道觀上香，現在時間快到了，要不趕緊把事情忙完，耽誤了老婆的交待可是大事。這拍賣師也是個玩家，而且極其怕老婆，這才有剛才的舉動。不過這都是小事情了，就算念的再慢點，估計也沒人出更高的價格。
不然拍賣師可是有提成的，拍的價格越高，提成自然也越多。
其他停留不走的買家也紛紛離開會場，路上還交頭接耳，不知道貴賓房裏頭是何方神聖，看上了這胖子哪點。
倒是台上的胖廚師猛然眼神睜開，咪成一條縫的眼簾中似乎閃過一抹精光，又極其快速地縮了回去，仍舊是一幅波瀾不驚的模樣。這都被吳起透過水晶玻璃看了個仔細，更加覺得這王國君主似乎有些秘密，但也不是很放心上，都亡國了，可能能榨出的好處也不多吧。
李主管終於再次出現，看吳起的眼神也有些奇怪，送吳起出門的時候低聲問吳起：“你怎麽就買一個胖子，都是老哥沒交待，要早知道，便宜的好的廚師其他區有的是。”
“不妨事，李老哥，以後還請多關照，有機會帶上你弟弟我做東請兩位到天香樓小酌。”吳起也深知請神容易送神難，麻煩不要輕惹。人家都做到這地步了，得趕緊給人家台階下。
看他那弟弟是個心眼小的小人，這種人不要輕惹，不然要不小心被搞死了，在這遊戲裏頭可是虧的大了，直接轉生而且下次還把前生的記憶給忘了實在是夠麻煩的，何況現在還領悟了……日，這麽多的道道。
“哪裏哪裏……客氣客氣……”兩人互相吹捧了一通，各自滿意地回去了。
至於交割付錢領奴隸，自有那阿福代辦了。
這麽多的道道，吳起想了半天，終於想出了個比較牛的名字《九億七千八百六十三萬大神通真經》。
“嗯，應該沒有人的法訣名字比我這個還招搖的吧！”吳起施施然地打道回府，領悟了第一層道法，自然有相應的修煉要領。
而且領悟了一層就已經有了一種神通，雖然目前隻有“破邪”的神通，但積少成多，****到可能有那麽多那麽多的神通，考慮到需要的法力巨大，吳起自然迫切地想回去體會體會了。
回頭再看看夕陽中的官人坊，自己細小的影子拖在石板上，吳起滿意地舔了舔嘴唇，哈哈咧嘴一笑，精神抖擻地大踏步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