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劍一臉冷峻的盯著那個逃犯,他絲毫不畏懼死亡,但他卻知道自己不能這個時候死,因為如果他死了,就沒人保護蕭珊珊和春花了,於是他略想了想才肅然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我說了,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給我!”逃犯用槍指著李元劍,加重了語氣說。

李元劍別無選擇,二話不說,當即利索地脫掉上衣,將其扔給了逃犯。

逃犯接過李元劍拋過來的衣服,緩緩後退了幾步,然後又掉轉槍口,轉而對準了李元劍身旁的蕭珊珊,厲聲喝道:“你過來!”

蕭珊珊嚇了一跳,怔怔的看著那個逃犯,指了指自己問:“你是叫我嗎?”

“對,叫的就是你!”逃犯厲聲吼道,臉上露出猙獰之相,緊接著又補充說:“你跟我走,當個人質!”

李元劍聞言立即伸手攔在蕭珊珊跟前,對逃犯怒目而視,冷冷的說:“你別得寸進尺,我不會讓你帶走她的!”

“你給我閉嘴!”逃犯狠狠瞪了李元劍一眼,又抖了抖手中的槍,接著說:“我不讓你把褲子也脫了已經算客氣了,你要是敢阻攔,我第一個崩了你!”

“放棄吧,你跑不掉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李元劍試圖說服逃犯投降,卻和意料中的一樣,壓根兒就沒用。

“放屁!”逃犯立即叱駁道,“老子從不信天命!我數三聲,如果她再不過來,別怪我不客氣!”說完便開始倒數。

蕭珊珊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站上前去,對李元劍說:“你帶春花走吧,我不會有事的。”

“別過去!”李元劍連忙製止,伸手將蕭珊珊拉了回來。

“二!”逃犯已經數到了二,眼看他越發沒有耐心,一言不合隨時會扣動扳機。

情況十分危急,此時,一直一語不發的春花忽然站了出來,肅然說道:“我來當人質吧!讓他帶我走!”

“不可!”李元劍正要製止,但春花已經衝向了逃犯,來不及拉住。

事實上,春花是練過真功夫的,她上前目的是想趁逃犯沒有防備,向他發起突襲。但李元劍對此全不知情,隻想衝上去將春花搶回來。殊不知他這麽一衝,立即惹怒了逃犯。三人當中,逃犯最忌憚的人無疑就是李元劍,他一看李元劍疾衝過來,立即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子彈射在了李元劍的左腿上。飲彈的李元劍再無力站穩,應聲跪倒在地,額頭上青筋暴現,豆大的汗珠從臉頰滑落下來,顯然十分痛苦。

看到李元劍中槍倒地,二女一早驚呆了,怔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我今天不想殺人,不要逼我!”逃犯用槍指著跪倒在地上的李元劍吼道。

春花此時回過神來,正要趕過去將李元劍扶起,卻被一隻粗壯的大手一把抓住將她拉了過去。

“你過來!”逃犯喝了一聲,伸手將春花擒到了身邊,並用槍挾持著她。

“春花!”李元劍見春花被擒,立即伸手叫了一聲,怒目瞪向逃犯,振聲道:“不要傷害她!”

“你放心,我不會殺她的,隻不過暫時借她做做擋箭牌而已,這樣在那些愚蠢的警察找到我的時候,至少還有

一條後路。”逃犯邊說邊挾持著春花漸漸走遠了。

憤慨的李元劍此時已經站不起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春花被人強行擄走,一點辦法也沒有。

蕭珊珊也是完全不知該怎麽做,直到逃犯帶著春花消失在視野中,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李元劍身上,走過去蹲下身關切的問:“你的腿怎樣了?”

“沒什麽大礙,得先把子彈挖出來。”李元劍道。

“你流了很多血!”蕭珊珊驚恐的看到李元劍小腿的傷口處還不停溢出鮮紅的血水,她顯得有些慌亂,緊接著又說:“得趕緊叫人來幫忙!”說完便手忙腳亂的摸出身上的手機,打算給衛斯玄打電話。

“不必勞煩他,我自己能處理。”李元劍咬著牙關說,“能不能扶我到那邊的大石旁靠一下?”

蕭珊珊聞言先停止了手中的活兒,順著李元劍所指方向看了一眼,當即點頭應允。

很快,在蕭珊珊的幫助下,李元劍順利靠在了一塊大石旁,此時他才緩緩撩起右邊的褲腿,霍然露出綁在小腿上的一把尖刀。

“你怎麽會把刀藏在這裏?”蕭珊珊吃驚的問。

“我是個武術家,也做過別人的保鏢,習慣性的會在身上藏一些兵器,以防萬一。”李元劍說著已經拔出綁在腿上的尖刀。

“你打算自己用這把刀將子彈挖出來嗎?”蕭珊珊怔怔的盯著李元劍手中那把寒光逼人的尖刀,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不然還能怎樣?”李元劍道,“等處理好傷口,我還得去救春花回來。”

“你瘋了,你都傷成這樣了,此事還是等衛斯玄去處理吧!”蕭珊珊立即反對道。

“這是我的職責,就算賭上性命也要去做好,更何況隻是小小的槍傷?”李元劍說完已經用刀尖對準了傷口,用力咬緊牙關,準備一鼓作氣將子彈挖出來。

且說逃犯挾持著春花走了很長一段路後,來到林間一塊鋪滿樹葉的空地前忽然停住了。

逃犯不是不想走,而是不敢走,因為他之前中過招,不經意間踩到了一個捕獸夾,要不是他粗壯肉厚,隻怕腿都被夾斷了,所以這一次他不得不小心翼翼,步步為營。

“你先走!”逃犯鬆開春花,並推了她一把,用槍指著她,命令道。

春花也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立即意識到前麵可能會有危險,並不願意前進,回過頭來問:“為什麽要我先走?”

“叫你走就走,不要廢話!”逃犯怒吼著,原本就凶神惡煞的嘴臉顯得更加猙獰可怖。

春花被槍口指著,沒有辦法,隻好硬著頭皮緩緩向前行去,每一步都十分小心翼翼,生怕會踩到什麽陷阱。

二人所走的這個方向正是通往那個林間小屋的,路上的陷阱幾乎被衛斯玄排除幹淨了,所以一路上還算順利,過不多時便來到了那個房子跟前,總算是有驚無險。

“居然還有人住在這種地方?”逃犯喃喃的說著,擎著手槍緩緩向屋子走了過去。

春花趁逃犯走神的時候,想悄悄的溜走,但她剛抬起腿,立即被一聲霹靂般的吼聲叫住。

“站住!”逃犯疾喝一聲,用槍指著春花的背脊,“想去

哪裏?給我回來!”

春花沒有辦法,逃跑的幻想徹底破滅了,隻得乖乖跟著逃犯進入了屋子裏。

屋裏並沒有人,逃犯本來想找些藥品來敷傷口的,可惜一點藥物也沒有發現,最後隻在水缸裏打了一瓢水潤了潤喉嚨,便帶著春花走了出去。

在搜索屋子的時候,逃犯自然也發現了桌上殘留著的肉塊,但他並沒有認出那是人肉,因為能分辨出是人類的部位都不見了,當時也沒太在意,對一個凶悍的殺人犯來說,那種血腥場麵也一早見怪不怪,所以並不感到驚奇和不適。

“現在要去哪裏?”出了屋子之後,春花忍不住問了一句。

“先休息一會再說!”逃犯說著便一屁股坐在了木屋前的台階上,快速脫下上身的囚衣,換上了從李元劍那裏搶來的衣服。

春花不敢逃跑,隻好在旁邊找了塊較為幹淨的空地,拍拍灰塵坐下來等著。

二人沉默一陣,春花又忍不住好奇問那個逃犯:“你到底犯了什麽罪?”

逃犯沒料到春花會這麽直白的問這種問題,先是怔了一下,緩緩扭頭望向春花,臉上微微有些怒意,可還是如實回答說:“綁架,殺人!”

“你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春花又問。

“你問得太多了,信不信我封住你的嘴?”逃犯似乎不耐煩起來,出言威嚇道。

“我隻是想找點話題說下,不然不會覺得悶嗎?”春花這樣說,那種神態,那種語氣完全不像是一個被逃犯挾持的人該有的。

逃犯忽然也對春花產生了興趣,朝她眨了眨眼,狐疑的問:“聽你口音,你應該不是內地人吧?怎麽連話都說不太清?”

春花本來說的就是帶著日本口音的內地話,此時也不否認,緩緩點頭道:“我是日本人。”

春花說得很隨和,很平靜,誰知那逃犯一聽像是吃了火藥一般登時目露凶光,暴跳如雷的叫了起來:“什麽?你是日本人?”

“我是日本人怎麽了?”春花被逃犯如此強烈的反應嚇了一跳,忒忒的反問。

“他奶奶的熊!老子最恨日本人!日本狗沒一個好東西!”逃犯怒吼著,看著春花就如同看到了仇人一般,分外眼紅。

“喂,你憑什麽罵我們日本人?”春花也來氣了,完全忘記了自己身處險境之中。

“說實話,如果不是要用你來當人質,老子現在就崩了你!”逃犯咬牙切齒的說。

“我們日本人得罪你了?你憑什麽罵全日本?”春花忿忿的叉腰叱問。

“你們的確沒得罪我,可卻把我的祖宗害慘了!”逃犯怒道。

春花立即明白逃犯所指的是那場蔓延了全球的戰爭,她也知道這逃犯是一個有十足仇日情緒的人,忍不住便說:“你既然這麽愛國,為什麽還去做犯法的事,去做社會和國家的公敵?”

“你懂什麽?我綁架搶的都是那些不法商人的錢,我殺的都是黑道的人,雖然法律容不下我,但我自問沒有做錯,我問心無愧!”逃犯理直氣壯的拍著胸膛說。

春花卻不以為然,不屑的啐道:“問心無愧?我看你是執迷不悟,自我安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