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衛斯玄來說無疑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他也不去想,隻是默默轉過身,一語不發的走下山去,臉上全無表情,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驅殼。

包龍澤此時緩緩來到春花身邊,輕輕拍拍她的肩膀,輕聲說:“不要問這樣的問題,換成是你也回答不出來。”

春花垂著頭,黯然道:“我總覺得綾音她是因我而死的,心裏好難受,好難過……”

“如果活下來的是綾音,我想她一樣會覺得難受的,這不能怪你,我們都沒有錯,看開一點,節哀順變吧……”包龍澤柔聲安慰道,但他自己在心裏還是十分難過,而且深感自責,總覺得是自己把眾人卷入了這場災難之中。

春花聞言,緩緩昂起頭來看了一眼包龍澤,緩緩地說道:“我突然很想哭,能接你的肩膀用一下嗎?”她說得很認真,一副淒慘的表情惹人愛憐。

包龍澤沒有拒絕的理由,當即輕輕點了點頭。

春花再也忍不住悲痛的淚水,靠在包龍澤的肩膀上,放聲大慟,不多一會便哭成了一個淚人兒,哭聲讓人聞之心碎,神態讓人觀之神傷。

綾音雖然生死未卜,但從那麽高的懸崖掉落去,存活的可能幾乎是零,再樂觀的人也不會認為她還能活下來。而對春花來說,她失去的不單止是一個閨蜜,一個好友,而更像是失去了一個至親的人。她還清楚的記得,就在前不久,自己還親口答應以後稱呼綾音叫綾音姐,二人可以說是義結金蘭,姐妹相稱了。可這姐妹還沒當上兩天,如今便要陰陽相隔,對春花來說,這真是一件十分殘酷的事。

生離死別是人生一大悲劇,而且這樣的悲劇屢見不鮮。也隻有當這種悲劇發生在自己身上,才能真切感受到那種悲痛欲絕的哀傷。春花並不是第一次失去綾音,早在綾音重生之前,她就為綾音的死哭了足足一天,如今悲劇又再重演,但這一次她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哀傷,畢竟她是親眼目睹綾音在自己麵前掉下懸崖的,這一情景必將終身難忘。

事後,在包龍澤和衛斯玄的共同努力下,協同當地的警察在懸崖下展開了大麵積的搜索,可始終沒能發現龍綾音的屍體,連那兩個變異的老人也沒找到,最後隻能無功而返。

到此為止,玫瑰旅館的人口失蹤案也宣布告破,由於那些失蹤了的人很可能都被怪物吃掉了,所以並沒有留下遺體。但由於此案件還有一些未解之謎,而且比較靈異,所以警方並沒有向外公開,隻是在內部將此懸案劃上了句號,從此不再追查。

兩天後,衛斯玄等人已經回到龍港。

包龍澤第一時間找到了白,也就是“異能俱樂部”專門負者研究和收集數據的成員之一。他隨後把那個還殘留著少量透明**的瓶子交給了白,托他對**的成分做分析。

另一方麵,因為龍綾音已經不在,所以春花又搬到了衛斯玄的家暫住下來。

這一日,包龍澤特意來拜訪衛斯玄,二人見麵客套一番之後便開始麵對麵坐下來展開了正式的交談。

“化驗已經有結果了,那些**果然不是普通的泉水。”包龍澤神色頗為凝重的看著衛斯玄說道。

衛斯玄麵無表情,顯然還沒從失去龍綾音的陰影中走出來,隻淡淡地問:“裏麵是什麽成分?”

“我這麽說或許比較容易理解,那**是一種提取了植物DNA和動物DNA混合製成的一種病毒,正常人服用之後會因人體質

的不同而產生不同的變異。”包龍澤鄭重其事的說道,“之所以那些怪人如此長壽,很可能是繼承了那些千年古樹的特性,這也是為什麽他們的皮膚都很粗糙如樹皮一般。”

衛斯玄聞言,看似漠不關心的表情忽然現出一絲震驚,緊接著又問:“為什麽山上會有這種泉水?”

“龍泉山在二戰時候可能是某個國家秘密研製生化兵器的基地,但這也隻是推測,並無史實可依。”包龍澤若有所思的說,忽然又十分緊張的問了一句:“最近春花姑娘可有什麽異樣?”

衛斯玄搖搖頭,道:“她除了整天悶悶不樂,並沒發現什麽異樣。”

“她的身體沒有任何變化嗎?”包龍澤緊接著又問。

“至少表麵上看不出來。”衛斯玄道,“我也不止一次詢問過,她也都否認了,我想她應該不會刻意隱瞞,應該是沒什麽問題。”

“但願她沒事吧!”包龍澤摸著下巴說。

“這種病毒並不是對所有人都能生效吧?”衛斯玄有些好奇的問。

“隻能說因人而異,體質不一樣,變異的表現也不一樣,但也不排除有特殊體質不受這病毒影響的人。”包龍澤如此說。

二人正說之間,忽然看到春花睡眼惺忪的從房間裏開門走了出來。

“春花起來了,你可以親自向她了解一下。”衛斯玄說著便朝春花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春花揉了揉眼睛,緩緩的走了過來,在衛斯玄身旁坐下。

“春花姑娘,這段時間你沒感覺到身體哪裏不適吧?”包龍澤關切地看著春花這樣問。

春花輕輕搖了搖頭,道:“沒有。”

“真的沒有嗎?”包龍澤將信將疑的說,“如果有就不怕說出來,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不等包龍澤把話說完,春花便不耐煩的打斷道:“真的沒有,我沒必要隱瞞。”

包龍澤靜靜的看著春花,像是在揣摩她的心理,過了好一會才微微笑了笑,放寬了心道:“沒事就好,看來是我多慮了。”

“你們還有什麽問題嗎?”春花神態頹唐的說,“如果沒有,我就去洗漱了。”

“去吧,我就想了解下你的身體狀況,得知你沒事就放心了。”包龍澤說。

春花聞言,也不說話,緩緩的站起,無精打采的離開了。

包龍澤的目光緩緩從春花身上回到衛斯玄身上,接著鄭重其事的說:“要不我們出去單獨聊聊?”

“可以。”衛斯玄也不問原因,當即點頭答應,率先站了起來。

二人隨後出了門,來到樓下邊走邊聊。

“你朋友的死,我真的很抱歉。”包龍澤誠心道歉說,“要不是我請求你的協助,綾音她就不會跟去,也就不會釀成這樣的悲劇。”

“這不是你的錯,沒有人能預測未來,一切好像都是注定的。”衛斯玄淡淡地說。

“的確,我們雖然都是身懷異能之人,可畢竟我們不是神仙,根本不可能預測下一秒發生的事情。”包龍澤感慨地點點頭說。

“你叫我出來不會就為了跟我說這些話吧?”衛斯玄問。

包龍澤邊走邊說道:“這隻是其中之一,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我洗耳恭聽。”衛斯玄應道。

“那我就直說了。”包龍澤道,“最近組織有一個秘密特訓的計劃,想參加特訓的成員可以自由

報名或者推薦人選,當然最後還得經過篩選才能正式加入。”

“你想我報名參加?”衛斯玄立即問。

“不,你不用報名,我已經向會長推薦你了,你完全有資格去,而且是十分合適的人選。”包龍澤這樣說。

衛斯玄聞言停住了腳步,緩緩轉身盯著包龍澤,片刻才一本正經的說:“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去參加?”

“你一定要去,因為這對你百利而無一害,能從各方麵提高你的能力,包括體能和戰鬥力,甚至還能學到一些你還沒掌握的新異能。”包龍澤說。

“這麽好的機會,你為何不自己去?”衛斯玄好奇地問。

“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而且我覺得你去比我去要合適得多。”包龍澤如此說。

衛斯玄微微垂首沉思片刻,方才重新抬頭看著包龍澤問:“地點在哪裏?”

“地點自然是十分隱蔽的,你必須離開龍港,遠在地球的另一邊。”包龍澤回答說。

“這麽說要出國?”衛斯玄有些意外。

“是的,這也是一個增長見識的好機會,不是嗎?”包龍澤點頭道。

“可是,如果我離開龍港,誰來照顧春花和蕭珊珊?”衛斯玄道。

“我可以替你暫時照顧著她們,確保她們的安全。”包龍澤說。

“你不會嫌麻煩嗎?”

“她們又不是小孩,哪裏會麻煩?如果是小孩子的話,我就絕對不會答應了。我要做的隻是確保她們的安全就可以了,日常起居還得她們自理。”

“你說的沒錯,她們的確可以自理,你隻需要保證她們的安全,尤其是春花。”衛斯玄道,“當時是師叔把她委托給我照看的,如果她有什麽閃失,我會很為難。”

“我明白,我可以保證她們一根汗毛都不會少。”包龍澤十分自信的說。

“我完全信任你。”

“這麽說,你是答應去了?”

“我隻是不想辜負了你的一番好意。”

“你能這麽想,我真的很高興,你也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我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正確,就像當初我選擇了讓春花留下來,而放棄了綾音,根本就無法判斷是對還是錯,或許選哪一個都是錯的,但還是必須做出選擇。”衛斯玄意味深長的說道。

“你說得不錯,人總要做出選擇的,不管是對是錯,憑著自己的意願去做就好了,至於結局如何,很多時候是不能由自己掌控的。”包龍澤發自內心表示認可,用力點頭道:“這一點我也是深有體會。”

“對了,我還沒有了解這次特訓的期限是多久?”衛斯玄忽然這樣問。

“少則一年,多則兩年。”包龍澤說。

“比我想象中要長上不少。”衛斯玄說。

“兩年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春夏秋冬,你生日,我生日,一眨眼兩年就會過去。”包龍澤這樣說。

衛斯玄點點頭,又問:“什麽時候出發?”

“你今天就可以好好準備了,隨時可能出發,具體時間我會通知你的。”包龍澤回答說。

“好,我等你的消息。”衛斯玄鄭重的點了點頭,心裏已經做足了準備。臨別前對龍港這個紙醉金迷的國際大都市頗為不舍,但也一早想離開這傷心地,到外麵的世界換一換心情,好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以麵對更大的挑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