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想走,沒人能攔得住我。”李元劍絲毫沒有被厲猛的淩然氣勢嚇到,說完果真轉身要走,完全沒有把屋裏的人放在眼內。

“攔住他!”厲猛一聲令下,室內立即有幾個黑衣壯漢一擁而上,想將李元劍擒住。

李元劍立即抬手一拳,飛起一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倒了其中兩人,剩下的兩個人被嚇得呆住,一時不敢再上前。

毫無疑問,李元劍的拳腳已經練到快如疾電,猛如蛟龍的境界,揮拳投足都是致命的打擊,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更加無從躲避。

李元劍在放倒兩個攔路的人之後,十分從容地繼續向外走去。眼看李元劍就要踏出房門,那兩個嘍囉明知道不是對手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去阻攔。其中一個用龐大的身軀堵在了門口處,另一個則從後麵想要偷襲李元劍。

“啊噠——!”李元劍發出一聲氣勢十足的怪吼,右手鐵拳猛地捶在了身後大漢的褲襠上,正中男人要害。

這下真的要命,被擊中要害的男子臉部憋得通紅,雙手捂住胯間,緩緩地倒了下去,過不一會便昏死過去。

就在李元劍要向堵在門口的男子發難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了槍聲。

子彈就射在李元劍腳邊,離他腳裸不到三寸的地方,倘若再射偏那麽一點點,隻怕他就再也站不穩了。

李元劍雖然並不怕死,但還是受到了一點驚嚇,這也是人之常情。當他猝然轉身的時候,便看到一中年人正舉著手槍對準自己,此人正是朱發。

“你要是再踏前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朱發狠狠地說。

有眼的人都看得出,朱發不是在開玩笑,他隨時都會再開第二槍。

李元劍卻表現得很淡定,平靜地看著朱發,緩緩地說道:“你覺得我是個怕死之人嗎?”

“我不會殺你,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是如實回答,我立馬放你走,保證你毫發無損。”這是厲猛說的。

“原來你們不是找我來合作的,而是找我來審問的。”李元劍道。

事實上,王冥如今也被蒙在鼓裏,他很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情不自禁地望向厲猛,等他的回應。

“隻要你識趣,我們就是合作,否則你就是作死。”厲猛這樣說。

李元劍好奇的看著那個幾乎已經禿頂的老頭,悠悠的問道:“你想我怎麽合作?”

“很簡單,把你知道關於蘇殺的信息毫無保留的說出來。”厲猛道。

李元劍聞言心中恍然,他知道衛斯玄是用蘇殺的身份混進來坐臥底的,此刻如果道出了衛斯玄的真實身份,那毫無疑問會壞了大事,也會把衛斯玄置於危險之中,所以麵對厲猛的問題,他是絕對不能說的,打定主意後,便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和他隻是普通朋友,沒什麽好說的。”

“既然你們是朋友,那你一定知道他的名字了?”厲猛幽幽的問。

“我不明白你是什麽意思?”李元劍故作糊塗的說。

“他根本就不是蘇殺!”厲猛振聲道。

此言一出,王冥不禁悚然動容,暗暗感到不妙,此刻又不好插口,隻能忐忑地靜觀其變,希望事態不會太糟糕,更加不想惹火上身。

“他不是蘇殺又是誰?”李元劍淡定帝反問。

“那就要問你了,他究竟是誰?”厲猛厲聲質問,“他到底是不是條***子派來的臥底?”

“我一無所知。”李元劍拒絕回答,“根本不懂你在問什麽。”

“你真不怕死?”厲猛眯著雙眼逼視著李元劍,沉聲問道。

“我還真不怕死,隻是不想死在你們這些下三濫的東西手上。”

“放肆!”朱發等李元劍話音一落,立即扣動扳機朝李元劍開了一槍。

然而李元劍卻是早有防備,他一看到朱發有所異動,立即把身後的男子拉到麵前替自己擋下了這一槍。

結果,朱發沒傷及李元劍,卻把自己的手下“處決”了。

李元劍隨即鬆開手中替他擋下子彈的屍體,倏然轉身向門口衝出。

眼看李元劍已經衝出了房間,可片刻之後,他又不得不退了回來,因為在他麵前有好幾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任憑他武功再了得,也快不過數發隨時會出膛的子彈。

李元劍已經放棄了抵抗,因為他很快發現自己進入了龍潭虎穴,赤手空拳的他是無法在一群荷槍實彈的殺手之中突圍出去的。

夜越發深沉,大多數的人都已睡去,可衛斯玄此刻卻靜靜的坐在大廳之中,不知為何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睡意全無。

此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夜的沉寂。

“哪位?”衛斯玄匆匆接聽了手機。

電話裏很快傳來一陣有些沙啞的聲音:“你如果不想你朋友死的話,就來救他吧……”

衛斯玄聞言心頭一震,連忙追問:“你是什麽人?”

“你來了自然就知道了,地址稍後會發到你手機上。”電話裏的聲音說,“他的命就掌握在你手上了。”說完不等衛斯玄回應便掛了線。

衛斯玄是何等聰明之人,他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可能已經暴露了,此去必定萬分危險,可為了救人他非去不可,心中已經有了做最後了結的覺悟。

約定的地點是在北郊的一片樹林裏。

當衛斯玄匆匆趕到這裏,很快便發現在一棵大樹上用繩索吊著一個血跡斑斑的赤膊男子,而此人正是李元劍。他雙手被捆住吊在樹上,已經是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衛斯玄不做多想,立即擲出飛刀割斷繩索,把李元劍放下來,托起他的身軀並拍打他的臉頰試圖將他喚醒。

過不一會,李元劍才緩緩地睜開雙眼,當他看到衛斯玄的時候,緩緩從嘴裏擠出一句話:“你不該來的……”

“我必須要來。”衛斯玄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離開這裏的。”邊說邊匆匆忙忙地解開李元劍手上的繩索。

“衛斯玄,你果然有膽識,居然還真敢來。”突然有人叫了一聲,從樹林暗處閃出一個人。

衛斯玄循聲望去,驚訝之餘卻略顯失望,因為出現的人是朱發而不是厲猛,此刻隻試探性的回了一句:“為什麽把我朋友打成這樣?”

“那是他自討苦吃,這就是不肯和我們合作的後果。”朱發說話的時候,陸續有人從四麵八方現身,緩緩向衛斯玄圍了過來,少說也有二三十人,不一會便將衛斯玄團團圍在了中間。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衛斯玄冷冷地掃了周圍眾人一眼問道。

“事到如今你還想隱瞞?”朱發道,“如果你肯說出是誰派你來的,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什麽,我還可以留你一個全屍。”

“我沒有什麽好說的,我現在隻想為朋友討回一個公道。”衛斯玄咬牙切齒的說。

“兄弟,我沒事的,還死不了……”李元劍說著便在衛斯玄的幫助下勉力站起,接著對衛斯玄說:“我現在至少還能打十個!”

衛斯玄看到李元劍傷痕累累的樣子又是感激又是心痛,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被誰泄露的,但此人絕對不是李元劍,目前他還心存一絲逆轉的希望,緊接著望向朱發,一本正經的說:“朱先生,不管你是出於什麽原因,此事和我朋友無關,所以我懇請你放了他,有什麽事情衝我來就可以了。”

“你現在還有什麽資格向我求情?我不將你就地處決已經是客氣了,你好像還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處境?”朱發忿忿然的說。

“我一直對組織忠心耿耿,為什麽要受這種不平等的對待?”衛斯玄問道。

“你根本就不是蘇殺,還想騙我們到什麽時候?”朱發的語氣越發不友善,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我不是蘇殺又是誰?”衛斯玄理直氣壯地反問一句。

“你的真名是衛斯玄,對不對?”朱發道。

“誰說的?”衛斯玄再次反問。

“我說的。”

突然有一個堅決的聲音回答了衛斯玄的話,卻是一個女人聲。

衛斯玄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不由得渾身一顫,這話就似一支箭直插進衛斯玄心髒,正中要害!

話音剛落,立即從人群中讓出了一條通道,緊接著便看到一男一女,一老一少緩緩走了過來。

男的是一個近乎禿頭的七旬老者,正是厲猛,而女的便是大小姐龍綾音了。

當衛斯玄看到龍綾音出現在麵前的時候,他便徹底絕望了,他知道自己無法再掩飾下去,因為此刻的龍綾音看起來和之前判若兩人,

眼神中充滿了仇恨,顯然已經恢複了記憶。

“我是該叫你大小姐還是龍綾音呢?”衛斯玄此刻心如止水,非但沒有絲毫顯得慌亂,反而表現得異常鎮定,目光淡淡落在龍綾音身上,這樣問。

“我是誰已經不重要了,我隻知道,我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全是拜你所賜!”龍綾音的聲音裏蘊含著明顯的恨意。

“你恨我也是應該的,但你不應該這樣對待我的朋友。”龍綾音用指責的口吻說。

“我知道他是你朋友。”龍綾音道,“我就是要讓他死在你麵前,讓你痛苦內疚一輩子!”

衛斯玄聽了這話身子又不禁微微一顫,他實在很難想象是什麽樣的仇恨把一個曾經天真無邪的少女變成心如蛇蠍的魔鬼,要是在一年前,他絕對不會相信這樣的話會出自龍綾音之口,但這次卻是親耳所聽,自然會感到震驚莫名。

一年前發生的那次事件,李元劍也在場,他自然也十分清楚龍綾音為什麽會如此痛恨衛斯玄,此刻卻忍不住插了一句:“龍姑娘,你有沒有想過當年的事情真相並不是你想象中那樣?”

“你不必為他求情,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龍綾音忿忿的說,對李元劍的話一點也聽不進去,也不願聽他多說。

“我不會奢求你的原諒,但我希望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良心,不要傷害無辜。”衛斯玄道。

“不要傷害無辜?那當年你為什麽就忍心傷害我?難道我在你眼中就是個該死之人嗎?”龍綾音的情緒異常激動,以至於說話的聲音都略顯得扭曲。

“我當時別無選擇。”衛斯玄搖搖頭道。

“可是你卻選擇了讓我去死!”龍綾音振聲反擊,眼中怒火更盛。

“換成你會怎麽選擇?”衛斯玄淡淡地反問道。

“你不會再說了,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龍綾音堅決的說。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厲猛忽然插了一句,緩緩地對龍綾音說:“孩子,不要跟他廢話了,就讓你親手處決這個臥底吧!”說完從身上掏出一把微型手槍塞到龍綾音手中。

當龍綾音舉起那把手槍的時候,她的雙手情不自禁的微微顫抖著,始終沒有扣下扳機。

而被槍口對著的衛斯玄則顯得淡然自若,他隻是靜靜的看著龍綾音,仿佛生命不屬於自己一樣,又或許他很自信龍綾音不會向他開槍。

冷場了好一陣子之後,龍綾音終於緩緩放下了手槍,輕輕搖著頭說:“不,我不能就這樣殺了他,這樣難解我心頭之恨!”

“你的心果然還是不夠硬。”厲猛說著從龍綾音手裏慢慢地取回手槍,握在自己手上,接著說:“這一槍還是讓我親自來吧!”

同是一樣物品,落在不同人手裏,往往會產生截然不同的作用。

同是手槍,落在綾音手裏可能隻是擺設,而落在厲猛手裏便成了殺人的神器。

衛斯玄自然深知這一點,他本來可以躲開這一槍,可是李元劍卻趕在他行動之前替他擋下了這一槍。

子彈無情地飛進了李元劍的胸膛,使本來就遍體鱗傷的他更加雪上加霜,結實的身軀瞬間便似一隻倒空的麻袋般軟倒下去。

“李兄,李兄!”衛斯玄大驚失色,蹲下身去挽住已經渾身酥軟的李元劍,悲痛欲絕。

“我不行了,你快走,不要管我……”奄奄一息的李元劍艱難的說道。

衛斯玄用手緊緊捂住李元劍胸膛的傷口,但血水還是不停地從指間溢出,他悲憤不已的說:“你為什麽要去送死?”

李元劍帶血的嘴角微微擠出一條弧度,無聲的笑著說:“不要難過,你應該……替我感到高興,我終於可以……去見她了……我唯一遺憾的就是……沒能死在你手裏……”說到這裏忽然從嘴裏溢出一口鮮血,再也說不下去。

“兄弟,兄弟!”衛斯玄驚訝地看到李元劍雙眼緩緩閉上,連叫了兩聲,攬著李元劍的身體用力搖,卻沒能再喚醒他。

“不必難過,你很快就可以下去陪他。”厲猛冷冷地說道。

衛斯玄此刻的臉陰沉得可怕,他緩緩把李元劍放平在地上,然後直身站起,兩道充滿殺氣的目光橫掃眾人一眼,最後鎖定在厲猛身上,冷冷地說道:“不想死的馬上滾!除了你,厲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