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跟著你!”苗可可立即拒絕道,“你去哪我就去哪,直到找到爺爺為止。”

衛斯玄原本是想先托包龍澤照顧她,然後好著手調查苗斯坦的下落,但看到苗可可語氣神態如此倔強,便知道沒有甩掉她的可能了,於是隻好勉強頷首道:“你跟著我也可以,但一切事情都要聽從我的吩咐,不可以調皮,更不可逆我的意思,你可以做到嗎?”

“可以的,我保證不給你添麻煩。”苗可可立即舉起手來做發誓狀十分爽快地答應下來。

衛斯玄微微頷首,心裏卻不禁納悶:你本身就是一個麻煩啊!帶著你總有些縛手縛腳,哪裏有一個人行動利索?想歸想,他卻沒有表露出絲毫不滿,畢竟答應了別人就不能再表現出任何嫌棄的跡象。當他正打算帶苗可可離開的時候,忽然身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這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在衛斯玄聽來特別刺耳,使他不禁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急忙地掏出手機,原來是包龍澤打來的,“包兄,是不是有什麽情況?”

“有,出大事了。”電話裏傳來包龍澤沉重的聲音。

約莫半分鍾之後,衛斯玄緩緩收起了手機,臉上像是蒙上了一層灰,臉色陰沉得難看。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苗可可察言觀色,也立即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輕輕扯了扯衛斯玄的衣角,神色凝重的問。

此時衛斯玄一早已經換上了一件嶄新的上衣,他緩緩垂下頭看著苗可可,微微動了動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頓了片刻方才說:“有些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是不是關於我爺爺的?”苗可可不禁瞪大了雙眼,連忙追問,一顆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衛斯玄沉重地點了點頭,說:“你爺爺他……出了車禍,已經不治身亡。”

苗可可一聽這話,身體就像是被一道閃電劈了一下,整個人忽然愣住,緊接著雙腿一軟,幾乎跌倒,所幸衛斯玄及時伸手扶住了她。

“不會的,這不是真的……”苗可可連連搖頭,不願也不敢接受這樣事實,“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我沒必要騙你,你爺爺的遺體已經送到停屍房,你要不要跟我去見你爺爺最後一麵?”衛斯玄心情沉重地說。他記得苗可可曾說過,這個世上她隻有爺爺和哥哥兩個親人,而且爺爺還是她最敬重的人,如今突然死亡,真是聞著傷心,見者流淚,他很明白苗可可的心情,可不知說些什麽安慰她。如果此時再把苗斯坦不是她親爺爺的事情說出來,估計她也不會相信,反而會加深她的心理負擔,所以就忍住了沒說。

現在讓衛斯玄更為擔憂的是,苗斯坦一死,要阻止那場即將降臨的浩劫就會顯得異常棘手,因為知情人都不在了。當然,死去的隻是未來的苗斯坦,過去的那個苗斯坦還在,但要想找到他一來很難,即便找到,估計也沒什麽作用,畢竟他對未來毫不知情,即便找到了也是白搭。

苗可可潸然淚下地點點頭,已經傷心得說不出話來。看到苗可可這副淒涼的神態,衛斯玄的心也在滴血,忍不住又輕輕撫摸了一下苗可可的頭以示安慰,隨即便帶著她離開了房間。

當衛斯玄再次看到苗斯坦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全身都被白布蓋住,隻露出一個頭來。領衛斯玄和苗可可過來的是包龍澤,由於他的特殊身份所以免了很多手續,很容易就把苗斯坦的遺體暫時從停屍房領了出來。

苗可可一看到她爺爺的遺體,立即就撲了過去,湊近苗斯坦的遺體,用力搖著他,好像能將他搖醒一樣,壓抑不住心中的悲傷,放聲大慟,趴伏在苗斯坦遺體上,哽咽地叫道:“爺爺……爺爺你醒醒,我是可可,你睜眼看下我啊!”

包龍澤看到這樣的情景也不知不覺被感染了,心中有種莫名的痛心,忍不住便走過去安撫苗可可道:“你爺爺他壽終正寢,相信可以安息,你還是不要太傷心,節哀順變吧!”

衛斯玄一聽這話,忽然臉色一變,忙拉了一把包龍澤,驚奇地輕聲問道:“你不是說苗斯坦是車禍死的嗎?怎麽又變成壽終正寢了?”原本他還以為包龍澤是為了安慰苗可可所以才這樣說,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包龍澤所說並不像是虛假的,所以便急著想知道真相。

包龍澤也不隱瞞,直截了當的說:“不錯,我一開始也以為是車禍導致身亡,但後來屍檢報告得出的死因是器官老化導致的,而且他當時是有係安全帶的,也沒有任何外傷。”

衛斯玄靜靜地聽完,然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喃喃自語地說:“原來是這樣,難怪之前聽他說過那樣的話。”

“他說過什麽?”包龍澤饒有興趣地問。

衛斯玄先看了一眼包龍澤,頓了頓才回答說:“遲些再告訴你,現在不方便。”說著又瞟了一眼包龍澤身旁的苗可可,意思是不能當著苗可可的麵把話說出來。

包龍澤自然明白衛斯玄的意思,於是便不再多問,轉而對還在痛哭不止的苗可可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不能逗留太久,還是先離開吧!”

“我不走,我要在這裏陪爺爺!”苗可可緊貼著苗斯坦冰冷的遺體,說什麽也不肯離開。

“可可,我知道你舍不得你爺爺,但他已經死了,你難道忘記你爺爺臨終前交代你的話了嗎?”衛斯玄肅然說道,“你現在必須振作起來,和我一起完成你爺爺還沒做完的事情,這才能讓你爺爺真正得到安息,你知道嗎?”說完便強行將苗可可拉起來,攥緊她纖細的手腕,一臉認真地盯著她,聽候她的答複。

苗可可淚眼框框的看著衛斯玄,片刻之後才緩緩的說:“爺爺叮囑過的事我一定會做的,但我現在很難過,你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靜?”

“這個當然沒問題。”包龍澤搶在前麵替衛斯玄回答了,緊接著又說:“不過,現在你必須先離開這裏,不能逗留太久了。”

“他是我爺爺

,我為什麽不能留下來?”苗可可不服地問。

事實上,苗可可哪裏知道他爺爺是未來人,之所以讓包龍澤介入此事也是為了避開警方的調查取證,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苗斯坦的遺體嚴格說是不能公開的,讓苗可可看上一麵已經是破例了。

包龍澤不願解析,也不能解析,於是隻好向衛斯玄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帶苗可可離開。

衛斯玄也立即會意,於是便不顧苗可可的抗拒,強行將她帶出房間。

苗可可一直哭鬧著想要回去,但無奈雙手被衛斯玄緊緊攥著,雙腳也不由自主地跟著衛斯玄向前走,一直出了醫院方才停下。

苗可可趁衛斯玄鬆懈之際,用力甩開他的手,忿忿的說:“你們憑什麽不讓我多陪一會爺爺?他可是我至親的人,現在他死了,世上再沒人疼我了,你們都欺負我,根本不顧及我的感受……”說完忍不住悲傷,兩行熱淚再度自眼眶滑落下來。

衛斯玄看到苗可可哭得如此淒涼,心一下又軟了,緩緩伸出雙手,將苗可可嬌小的身軀擁有懷中,安撫她道:“不要太難過了,你不是還有哥哥嗎?”

苗可可並沒有說話,反而哭得更傷心了。

衛斯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麽,索性什麽也不說了,任由苗可可靠在自己胸前痛痛快快地慟哭一場。

不知過了多久,苗可可的哭聲才漸漸止住,此時,淚水早浸透了衛斯玄的衣衫。苗可可似乎是哭累了,這才停下,緩緩退出身來,昂起頭看著衛斯玄一字一字的說:“你說得沒錯,我一定要幫爺爺完成意願,我這就帶你去那個地方。”

衛斯玄聞言暗喜,道:“那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走吧!”

隨後,衛斯玄便在苗可可的指引下來到龍港郊區一個地處偏僻的老房子裏。

這座房子顯然很久沒人居住,屋裏屋外都布滿了灰塵,而且殘破不堪,雖然房門上了鎖,但衛斯玄相信,即便敞開大門,也絕對沒有小偷光顧的,因為裏麵除了零落的幾件破舊家具,並無任何值錢的東西。

衛斯玄輕鬆地掰斷了並不堅固的門鎖,帶著苗可可進到了屋內。

這個房子並不大,苗可可很快就按照苗斯坦臨終前的指示從牆上一處找到一個暗格,從裏麵取出一個紅色的鐵盒。

鐵盒上了鎖,而且很輕,捧在手裏幾乎感覺不到裏麵裝了東西,搖起來也聽不到什麽響動。苗可可好奇地把鐵盒交到衛斯玄手裏,道:“爺爺叫我取的就是這東西了,不知裏麵裝著什麽?”

衛斯玄小心翼翼地接過鐵盒,捧在手裏仔細端詳了一番,發現這隻是個普通的鐵盒,並無特殊之處,也隻能開啟了鐵盒才能找到關鍵的東西了。

“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吧!”衛斯玄警惕地環目四顧,確認沒有可疑之人後方才謹慎地將鐵盒收入上衣口袋,隨即牽起苗可可的手,帶她一起離開了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