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此事,難道不是一個頭磕倒在神靈的金身麵前,再一邊吟詠經文,一邊虔誠地在心中祈求願望麽?!怎的竟還要一步一叩,還要甚麽引路者?!

雲疏離笑道:“這也算是祈願塔的規矩了,建的如此之高,其實就是為了一步一叩來表虔誠的,而這前麵,還需要一個引路者來為姑娘引路,以示正式又莊重。姑娘若是半途累了,在下也方便照顧你。其實還有其他繁瑣儀式,但現在時間緊迫,恐吳天兄弟他們已經開始戰鬥了……”

聞言,柳蓉急切道:“那麽就有勞雲長老了!該如何叩首?你快教我吧!”

雲疏離聞言,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姑娘這邊請。”說著,便將柳蓉引向了樓梯的方向。

在雲疏離的指導下,柳蓉果真十分虔誠的一步一叩首往上去,而雲疏離則在每個拐角的時候為柳蓉吟詠一些她聽不明白的咒文,她心中好奇,卻也不敢多問,深怕褻瀆了神靈,被認為不夠虔誠,繼而導致祈禱無效——若是不能幫天哥的話,那自己來此地還有什麽意義呢?

這麽想著,柳蓉就做的格外認真,甚至十分苛求自己的動作,磕頭的頻率。仿佛自己在這裏做的越好,吳天就能越發安全一般。

可這塔雖說隻有七層,台階卻是十分之多的,柳蓉一步一叩首,才到第四層,就已經累得頭昏眼花了。雲疏離看起來十分心疼她,便附身要扶她起身。

柳蓉之前一直在擔心自己若是不夠虔誠,就無法幫到吳天,現在雲疏離要扶她,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若是起身,會不會被視為不夠虔誠。所以直接就脫口問道:“雲長老,我若此番起來,那是不是祈禱中斷了呀?”

雲疏離看起來有些為難的樣子,一番沉吟之後才道:“柳姑娘你這般虔誠,神明自有考量,不會……大概不會因為這點兒小時就責備的,你快起來歇歇吧,身子要緊!”

柳蓉卻搖了搖頭:“那就繼續吧,天哥在外殺敵搏命,我也不過就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怎麽能半途而廢呢!”

雲疏離道:“柳姑娘,你若不覺的在下僭越,不如將手給在下吧。”說完就對她伸出了手,

“啊?”柳蓉有些被驚著了。

“姑娘莫慌,”雲疏離嘴角勾出一抹如暖陽般的笑意,“在下隻是希望能借姑娘一份力,助姑娘順利完成禱告。畢竟上麵還有許多路程和程序。”

柳蓉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雲疏離這是打算借點混元勁給自己。之前吳天也有輸入混元勁給自己,當時虛弱的自己很快就有了精神,想來雲疏離也是這個意思。念及此,她有些感激,又有些不好意思。但最終想想吳天,還是將自己的手遞了出去。

果然,等到柳蓉的手接觸到雲疏離的手時,她就覺得有一股涼涼的力量傳達過來,傳向她的四肢百骸

。這股力量和吳天的混元勁完全不一樣,她覺得這力量所過之處,有些微的刺痛、麻麻癢癢的。

但是,她很快就安慰自己說,這是因為雲疏離的力量比較強大,自己承受不住的緣故吧。畢竟——雖然有些不太想承認,他看起來但實力完全在天哥之上。

沒多久後,柳蓉的體力果真恢複,甚至覺得力量正源源不斷地冒上來,額頭和膝蓋也是半點不疼了。她欣喜地道謝,便繼續往上一步一叩首地前進。殊不知,那看著溫潤和善的雲疏離,在她伏身叩首的時候,嘴角那溫暖的笑就化作了得意和冷笑。

另一方麵,那柳蓉和黃雅心心念念的吳天,正和蕭逸塵一道兒,跟隨著赤家的軍隊,一直朝著界月河的方向馬不停蹄地趕去。

途中,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赤鬆長老雖然強作鎮定,其實很是憂心。

不過,大家都理解他的心情,畢竟被圍困的是他的兒子,豈能讓他不心焦呢?!

吳天等人也找不到什麽好的說辭去安慰他,這種時刻,任何的話語都是蒼白無力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速趕路,早些抵達目的地,將赤桓等人救出來,這樣就萬事大吉。一日不見到赤桓,赤鬆長老的情緒就一日不可能緩解,他們心中,都明白這個道理。

大軍馬不停蹄的行了一天,到天黑十分,還是沒有抵達界月河。這期間的路程,以他們這樣的行軍速度,早上天蒙蒙亮的時候出發,倒是能在太陽落山前抵達界月河,不過他們是中午十分才出行,到了天黑,自然是不能抵達界月河的。

有衛兵建議連夜趕路,這樣在下半夜不到就能抵達界月河,不過赤鬆卻不同意,他認為這樣實在是太危險,雖然他擔心赤桓,可是也不能讓赤家衛兵,特別是蕭逸塵和吳天冒險。這樣連夜抵達界月河,對於那裏的局勢不清楚,對他們來說是很危險的。別赤桓等人沒有救出,反而將自己陷入了困境。

目前最大的麻煩是不知道界月河有多少的妖獸,根據討回來的那個衛兵說,漫山遍野都是妖獸,其數不知道有多少。而之前赤桓帶去的人隻有一百多人,現在赤鬆帶來的也隻有兩百人多,不過那多出來的幾個倒是能抵得上千人,因為他們是金甲衛士,再加上吳天和蕭逸塵這兩個大會上最終決鬥的強者,能力可以說是與金甲衛士相當。

“就在這裏休息,等明天一早生活造飯之後在前進。我看這地方妖氣衝天,夜裏須得做好防護準備。”赤鬆命令道。

衛兵們應了一聲,分開忙碌起來,有安營紮寨者,有生火造飯者,也有探查地形者。這一批衛兵可不是城中的那種普通巡邏兵,而是按照戰時需求訓練的衛兵,所以命令一下,他們就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完全不需要更詳細的命令。

吳天和蕭逸塵倒是也不用做什麽,他們兩人陪在赤鬆身邊

,討論一下明天的戰事。此刻赤鬆手中有一張界月河的地圖,他在分析著赤桓他們可能走的路線。

“由此向北而行,是一片山林。”赤鬆指著地圖上的一個位置說道:“衛兵說他們是在抵達界月河的時候遭受到妖獸的圍攻,那麽從他們所處的位置來看,隻能是向北麵逃走,然後躲入山林之中。這樣他們倒是可以和妖獸周旋,不過卻也給我們的救援帶來了不利。”

“那秦家人呢?”蕭逸塵問道。

赤鬆道:“秦家人還沒有過河,估計是在河對岸就被妖獸圍攻了,他們應該是率先抵達界月河的。”

吳天道:“如此說來,妖獸這次圍攻,可能是有預謀的,絕對不是無意中撞上那麽簡單。可能是他們知道秦家人要來金殿宮,所以直接就在界月河埋伏了。”

赤鬆點點頭,說道:“確實可能是這樣。這說明,秦家內部也出現了內鬼,這次秦家來金殿宮,倒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真不知道秦家人現在是如何了。”

吳天道:“赤長老也不用太擔心,秦家不是一般的小家族,麵對一些妖獸的圍攻,因該還能應對的。”

“等我們明天到了界月河,一切就都清楚了。哎,真想不到會出這樣的事情。”赤鬆忍不住哀歎了一聲,朝著界月河的方向久久的看著,許久才收起地圖,說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蕭逸塵和吳天明白他的意思,很識相的起身,然後默默的走開。兩人離開赤鬆之後,直接就上了一個小山頭,此刻天空還沒有全黑,倒是能看清遠處一些朦朦朧朧的景象。在他們前方,是一條巨大的山脈,越過這山脈,就到了界月河。這山中本就是妖獸的集聚地,不過敢這樣出來和人為敵,以前倒是沒有出現過。

“這次妖獸的行動,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指揮的。”吳天看著茫茫的大山,麵上也是也是不住憂心。若非如此,豈能來的這麽巧合?偏生就挑了赤桓兄弟未婚妻來此的時候劫道?!可見那金殿宮中,還真是一定有魔族的人。無奈現在也來不及細想那麽多了,隻能先救出人,一切再從長計議。

蕭逸塵道:“妖獸突然大範圍的活動,確實很不同尋常。有人說妖獸暴動,這是天下大亂的先兆。如果天下一亂,人族很快就會落敗。”

“是啊,現在各門各派表麵上祥和,實際上都在勾心鬥角。這次齊嶽宗被圍攻,嶽家向東洲各門派和家族求救,派出援軍的家族和門派不少,不過卻都是做做樣子,他們派來的人完全就沒有什麽戰鬥力,根本不能和妖獸抗衡,說白了就是讓一些幾乎要被他們淘汰的弟子來,還說是實戰檢驗,真是一通胡言。”吳天說著將拳頭捏的緊緊的。那時候在抵禦妖獸偷襲的時候,幾乎都是齊嶽宗和劍玄門的人在作戰,其他門派的援軍幾乎都是躲在城中,完全不敢出去迎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