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得與失

南宮嫣兒跟著阿衡走進來,一抬首,看到盈盈站在大殿正中,冷沉著臉掃向她的皇後,嚇了一跳,飛快的掉轉視線,跪下來給皇上請安,她是萬沒想過皇後正好在這裏的。

“臣妾見過皇上,皇後娘娘。”

南宮嫣兒如花似的嬌顏上,此時眼晴和半邊臉頰紅腫一片,傷勢有點嚴重,咋看下去,似子被打得不輕。

雖然南宮嫣兒此次陷害菲兒不成,又傳出謠言,但她懷有身孕,葉飛塵也不至於現在就處罰她,因此緩緩開口:“月貴妃,你臉上的傷勢是怎麽回事?”

“回皇上的話,是,是?”說到這裏,她嬌柔無比的望了心妍一眼,又飛快的低下頭,似子很懼怕皇後。

半響,才最後一咬牙開口道:“是皇後娘娘宮中的人,莫名其妙打了臣妾,臣妾不知道做了什麽事情?”

還沒等葉飛塵開口,心妍便柳眉一挑,走到了南宮嫣兒麵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冷冷的開口道:

“難道你真不知道嗎?你身為嬪妃,陷害本宮,還在宮中動用私刑,殺人滅口,你說,你算個什麽東西?”

心妍冷冰冰的開口,既然她喜歡在皇上麵前裝小可憐,想來她是不可能動手了,那麽她就看看她能裝到什麽時候,眸光閃過別有用心,心妍陡的一把提起南宮嫣兒的衣襟口,另一隻手飛快的揚起,啪的一聲再次甩了一記耳光。

大殿上,太監和宮女愣住了,皇後一向請冷逼人,可是很少動怒的,沒想到今兒個竟然打了南宮嫣兒。

高座上的皇帝也愣住了,黑瞳幽深得像深海的,根本看不請的他的種思。

“這一巴掌正好使兩邊均勻一點,而且這不是本宮想打你的。隻是替那些死去的無辜的人打你的。”

說完她陡的一鬆手,站起身,麵上滿是嫌惡的拍了拍手,好似手上有多髒似的。然後一臉優雅的笑:“好了,這下可以跟皇上哭訴了。”

心妍辦完了正事,抬首望向從頭到尾沒啥表情,也沒說什麽的皇上。

“心妍告退了。”說完甩手翩然離去。

大殿上,南宮嫣兒是實實在在的怔住了,眼淚包在眼裏,恨得心底快吐血了,那女人竟當著皇上的麵打她了,而且皇上好像沒看見一樣,這讓她快抽過去了。

先前一邊臉可是自已扇的。輕重是有數的,可那個惡女人是使足了力氣的,隻打得她半邊腦袋嗡嗡作響,南宮嫣兒萬分委屈的喚了一聲,道:“皇上。”

葉飛塵揮了揮手。語氣緩和了一些:“好了,下去吧,別忘了,皇後永遠是皇後。”

“是,皇上,”這下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她本來仗著自己的身孕。坑害皇後一把。後來事情敗露,她自然要殺人滅口。

沒想到黃守宮裏的人忽然闖了機那裏,還打了她,她一個弱女子,可哪是那兩個人的對手,若是青兒還行。但是那黑冰可是暗衛出身,她根本沒法反抗。

不過他們也沒打她的臉,她是想引得皇上的同情才過來的,現在同情沒有,反而挨了很重的一巴掌。

皇帝看她眼淚汪汪的。柔弱不堪的樣子,再加上一向溫婉可人的麵容上,腫得厲害,倒生了三分憐憫之心,吩咐一倒的阿衡。

“傳禦醫為她珍治一下。”

“是,皇上,”阿衡領著她走出去。

南宮嫣兒在最後一刻感受到皇上的軟化,這是她許文以來,第一次看到了希望,最後竟不覺得臉頰疼了,男人的心啊,隻要軟化就好辦了,唇角浮起一抹笑。

……

南疆使臣走後,宮中迎來了久違的平靜。月貴妃有孕,宮中也顯得喜氣洋洋。至於當日月貴妃落水,以及元荷和橙橙的死,仿佛猶如一顆石子投入大海,掀不起任何的波瀾。

太皇太後雖然對於南宮嫣兒此次的魯莽有所不滿,但是聽聞了皇上的反應,卻也顯得眉開眼笑,心情也好了不少。

未央宮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再外界看來,皇後娘娘對於南宮嫣兒的懷孕似乎沒有感到任何的威脅,依舊我行我素。

十一月十五日,由於皇後娘娘在南疆使臣之事上表現十分得體,皇上特許今日讓皇後娘娘回府省親,賞賜的禮品很快也到了,吃的玩的用的,應有盡有,連那古董玉器也很多,擺滿了大殿。

未央宮的太監和宮女們興高采烈的收拾著,每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的。

皇上賞賜了這麽多東西給皇後,說明對皇後娘娘還是不錯的,並沒有因為有了新歡,便冷落了娘娘。

青兒和菲兒也很高興,最近在宮中悶壞了,一想到出宮,便覺得神清氣爽,心頭染起雀躍,恨不得立刻飛出去。

尤其是菲兒,從小在丞相府長大,此刻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回去看望看望府中的一幹大小,最近在宮中受了多少委屈啊,總算可以和那些小丫頭們訴訴苦了。

心妍靜靜的坐在大殿上望著小丫頭們,她也很高興,可是卻內斂得多。

不知道丞相老爹怎麽樣了?自己是不是應該跟他說說自己的意思,這個後宮,她是真的有些呆不下去了。

可是丞相老爹一生忠君愛國,自己這般叛逆的想法,他能不能接受?而且魏雲侯府在這場政治鬥爭中,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

戴心夢嫁給了定遠侯之子南宮奇為正室,若真的衝突起來,她到底是父親的親生女兒,爹爹要如何自處。

不過有一條她還是有把握的,那就是即便是自己離開,葉飛塵也不會對丞相老爹怎麽樣。不是她對葉飛塵對她的感情有信心,而是她相信一個王者的胸懷,絕不對因為兒女私情而影響到前朝,影響到他的清議……

心妍的思緒反反複複的,恨不得立刻回到戴家去,大殿內,東西已被太監抬到殿門外的馬車上,菲兒一臉興高采烈的開口:“娘娘,我們可以走了。”

“好,”心妍抬起頭,看著兩個丫頭眉開眼笑的,自己何嚐不高興呢,最近在宮中所受的濁氣,正好出宮去化解化解:“走吧。”

未央宮門前的空地上,除了停著一輛華麗的輦車,另有一輛裝潢精致的馬車,車上擺放了很多賞賜的東西,在馬車後麵跟著暗衛黑冰,身後還有數十個侍衛,此時全部立在馬車旁邊待命,眾人一看皇後娘娘出來,全都恭敬的行禮。

“見過皇後娘娘。”

“起來吧,黑冰,你們這是幹什麽?”

心妍淡淡地詢問道,黑冰越過眾人,上前一步,沉穩的開口:“稟娘娘,屬下奉了皇上的口諭,保護娘娘回丞相府省親。”

心妍的眉梢動了一下,沒再說什麽,看來這次可不止是“獎賞”自己的功績啊。

更多的是試探吧,葉飛塵果然是個明主,但是凡事有得必有失。自己恐怕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她也不是惡意的揣測他人,她甚至依然相信葉飛塵對她的感情是真。隻不過,...

在江山與美人的選項中,如果不能共存,他選擇的必然是江山。

心妍眼中閃過一抹欽佩和決斷,沒有說什麽,走出了大殿。菲兒和青兒也隨著她上了輦車,後麵另有一個太監上了馬車,黑冰一揮手命令:“上馬,出發。”

一行人浩浩****的往宮門外行去。

皇宮的上書房內。

皇上慵懶的靠在金光色的軟塌上,俊美的臉龐上,線條柔和,一掃平素的嗜血冷酷,唇勾出隨意的笑,滿臉的若有所思,不知道妍兒現在出宮沒有?

她清冷高貴,雅致動人,明明是個睿智的人,有時候偏偏會為別人心疼……

門外走進來一道瘦弱的身影,阿衡瞄了皇上一眼,皇上似乎心情很好。

“皇上,娘娘出宮了。”

“嗯,你有沒有吩咐黑麒麟暗中保護好她?”

葉飛塵的神色在一瞬間冷沉下去,周身的寒意料峭,深不可測的眼瞳,冷睇著阿衡,阿衡恭敬回話:“黑麒麟一直隱在暗處保護她,皇上放心吧。”

“嗯。”皇上輕應一聲,總算放下心來,如果他猜得不錯,今日肯定有人會對她不利,所以他不敢大意。

輦車很快出了兩道宮門,行駛在最繁華的街道上,即便是在冬日,耳邊傳來喧嘩熱鬧的聲音。

菲兒按捺不住的掀起簾子望外麵,滿臉享受的深呼吸,掉頭望向輦車內閉目養神的心妍。

“娘娘,還是外麵的世界好啊。”

心妍身形未動,眼也未睜,世上最好的事莫過於自由了,那皇宮再好,隻不過是一座華麗的牢籠,隻是不太明白,為什麽有那麽多人自願飛進那牢籠中,就算再珍貴,再寵榮,也隻能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

青兒一向內斂,做事也沉穩,見主子從頭到尾沒出聲,不由關心的問:“娘娘,怎麽了?”

心妍陡的睜開眼,眸光冷光窄射:“我們小心些,隻怕今日會有刺客。”

“什麽?娘娘,你怎麽知道會有刺客?”菲兒心驚的縮回身子,放下輦車邊的錦簾,難以置信的睜大眼,主子怎麽會知道有刺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