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透過靠近房頂的小窗口中暖暖的灑在了躺在一張小小的行軍**的他身上,也給這個漆黑的房間帶來了一縷微弱的光線,折率陽光猶如黑暗的舞台中央打上一道追光。

暖意是他從沉睡中醒來,揉揉惺忪的睡眼,心中暗暗的說道:“第三十六天了。”

耳朵裏傳來,房頂上方警衛們巡邏的腳步聲,雖然很輕,但是他還是很清晰的聽到了。

“十個人,嗬嗬,有新人加入了。”從腳步聲中他聽到了一個陌生聲音,不由的笑道。

帶著純鋼打製腳鏈手銬來到房間角落裏一間隻能站的下一個人的衛生間快速的清理了個人衛生,借著微弱的光線,他發現自己英俊硬朗的黑臉上已是胡子拉碴了,長期的黑暗使自己這張原本黝黑的臉白了許多,不由的樂了:“嗬嗬,白了。”

回到房中,他開始是雷打不動的鍛煉,雙手在地上一撐,腰部一用勁,雙腿向前一甩,直愣愣的倒立在房間的中央,稍微停頓一下穩定重心,然後雙臂慢慢向下屈,開始了自創的倒立俯臥撐。

一下,兩下,三下,一直坐了一千下,這才穿著粗氣把雙腿向前一放,腰部一震,站了起來,輕輕的抖抖肌肉僵硬的雙臂,深呼幾口氣,調勻氣息,然後頂頭豎項,腰脊正直,沉肩墜肘,下頦內收,舒胸實腹,塌腕合掌,縮胯收臀,屈膝微扣,腳跟外撐,腳趾扣地呈三體勢。

也不知是站了多久,他覺得渾身暖洋洋的非常的舒服,此時小腹內升起一股既暖和又清涼的感覺,順著經絡快速的傳遍四肢百骸,此時的他猶如在初夏沐浴著暖和的陽光洗了一個冷水澡一般的暢快淋漓。。

突然間他福至心靈,往前趟了一步同時緊貼與小腹處的右掌變拳,從中盤胸腹處劃出一道漂亮的軌跡,其形短,其力猛,如崩箭穿心,如山崩地裂,空氣中傳來了輕輕的“啪”的一聲,他心下一喜想不到竟然打出音爆來了。

如此兩腳一蹚一蹬,兩拳一出一入,接連不斷,勢如連昧箭。

每出一拳空氣中都穿了輕微的“啪啪”爆破聲,速度越快聲音也越大,隨著時間的推移,無論他的動作有多麽的激烈,但是他總是能保持神氣舒展不拘,動作圓通不滯,筋骨隔膜,層次分明,勁道力氣縱橫聯絡,渾圓一體。

慢慢的動作不知不覺中柔和下來,沒有剛才的疾風暴雨般的火爆,但是他能夠非常明顯中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內勁意深勁長,滔滔不絕,非常的有穿透力。

當他緩緩收功停下拳架的時候,發現自己原本棱角分明的肌肉突然之間渾然一體,甚至連腹部那八塊羨煞所有人的腹肌也沒有了,肌肉也變得非常的柔軟,但是他是能明顯的感覺到了這柔軟的肌肉裏蘊含的無窮的力量。

“總算是進入暗勁了。”他濃密的胡子下麵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看來這三十幾天的黑牢沒有白蹲。

“可惜……”想想自己的處境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旋即又開心起來,笑道:“沒想到臨死之前還能進入暗勁境界,也不枉自己這些年的努力了。”

就在他沉浸在進入暗勁的喜悅當中的時候,牢房沉重的鐵門咣當一聲打開了。

“1980號,出來。”門口傳來獄警的聲音。

“嗬嗬,要送我上路了?”他笑著問道。

“你小子胡思亂想什麽呢。”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抬頭一看,驚喜的叫道:“大隊長,你怎麽來了。”

“接你。”看著胡子拉碴的部下,大隊長劉勇心內不由的一陣心酸。

“接我?”他有點莫名其妙。

“怎麽還想一輩子呆著這裏啊。”

“不是,這這怎麽回事啊?”

“你小子運氣好,那王八蛋除了瀆職還有被查出通敵的罪名,再加上老首長的活動,你小子算是躲過一劫,不過這身軍裝是再也不能再穿了。”劉勇惋惜的說道。

“那王八蛋怎麽樣了?”他聞言問道。

“斃了。”劉勇厭惡的說道。

“便宜這王八蛋了,可憐我的兄弟們再也不能回來了。”說著他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好了,都過去了。先去看看兄弟們。”劉勇走上前來拍著他的肩膀輕聲說道,然後衝著後麵的幾個獄警瞪著眼睛喊道:“愣著幹嘛,還不給我兄弟解除刑具。”

“對不起首長,我們馬上解除。”幾個獄警連忙說道。

軍區一號辦公室裏,他穿著沒有軍銜領花的軍裝筆直的站在一號的麵前,望著前麵這個頭花花白的但精神矍鑠的上將,他感慨萬千,作為軍人他是幸運的,沒有幾個尉官能夠直接站在軍區最高首長前麵接受他的教導。

對於這個辦公室他並不陌生,在過去的幾年裏曾經無數次來到這裏,不是立功受獎就是接受任務。

對於軍區最高首長他的內心充滿了感激,是他的激勵和鼓舞才是曾經是個二世祖的他成長為精銳中的精銳,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無愧於祖宗的男子漢。

“首長。”他控製住自己複雜的心裏給自己軍區一號敬了最後一個軍禮。

軍區一號慈祥的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臉龐,心裏也是五味雜陳。

這幾年裏就是這個看起來略顯清瘦的年輕人帶領著他的分隊,南征北戰替國家掃清了無數的危險,也為自己掙得了天大的榮耀,可以說他們使自己手上最精銳的士兵,就沒有他們完不成的任務。

想到這裏軍區一號心裏就開始罵娘,要不是總部那個混蛋,那些年輕的士兵也不至於血灑疆場,眼前的這個也不至於被迫脫下軍裝,“敗類。”一號心裏恨得咬牙切齒。

軍區一號回了一個莊嚴的軍禮,然後從寬大的辦工桌後麵走了出來,來到他跟前,伸手把他那隻還在那邊敬禮的右手放了下來,拍著他的肩膀慈祥的說道:“不過你這火爆脾氣要改改了,以後不能衝動了,衝動解決不了事情,反而要把自己折進去。”

“謝謝首長。”他喊著淚水高聲說道。

“回到地方之後好好幹,發揚我們部隊的優良傳統,不要給這麵鮮紅的軍旗抹黑。”軍區一號指著一旁的軍旗說道。

“保證完成任務。”

“好。這才是我的兵,去吧,以後有時間記得到家裏看看我老頭子,再過幾年我也得解甲歸田了。”一號歎著氣說道,語氣中有諸多的不舍。

“首長你保重。”他道。

革命烈士陵園中,他筆直跪在一排新立的墓碑前麵,淚流如注,嘴裏喃喃的說個不停:“兄弟們,都是大哥我沒有用,不能把你們安全的帶回來,放心你們的家人我會替你們照顧的,不會讓他們受到別人的欺負的,你們沒有完成的心願我會替你們完成的……”

空曠的陵園中,一道清瘦的身影孤寂的跪在一溜墓碑前麵,說個不停,那景象是何等的悲涼。

突然烏雲密布,狂風大作,地上的落葉漫天飛舞,猶如精靈一樣在空中自由的舞蹈。

“哢嚓”一道響亮的閃電劃破長空,頓時大雨傾盆,他身上的衣服頓時濕透,但是他依舊跪在地上低聲說個不停。

這是一道靚穎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來到他身邊,為他擋住那傾盆的大雨。

一個跪著,一個站著。

在磅礴的大雨中,兩個人看著前麵的墓碑誰都不說話,氣氛非常的壓抑。

雨一直下,而且越下越大。

三天後,趁著黎明前的黑暗,他最後凝望了一眼流血流汗的訓練場,背著簡單的行囊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營門。

營房內,所有的戰友包括劉勇都站在窗邊看著黑暗中遠去的背影。

政委王斌落寞的說道:“這個沒良心的小子,就這個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回的。”劉勇自信的說道。

話音剛落,走出大門外的他倏的向後轉,喊著熱淚莊嚴的敬了一個最後的軍禮。

營內的燈瞬間刷的全部亮了起來,戰友們齊刷刷的站在窗邊還禮,高聲喊道:“幽靈,常回家看看。”

“常回家看看。這是外人能夠進來的地方嗎?”幽靈心中苦笑道。

“別了,我深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