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識
“小楚，很快就要四級考試了，這幾天已經開始報名了，你報了嗎？”感覺到兩人之間的詭異的暖昧氣氛，肖瑜的心裏怦的跳了一下，打破了沉默問道。
她是大二的學生，年紀也比楚星河大了兩歲，本來她是要喊楚星河為學弟或者師弟的，但是楚星河卻堅持讓她喊他小楚就行了，她實在拗不過，再加上她也不覺得這個稱呼有什麽不妥，便隻是笑了一下依著楚星河的說法喊他小楚。
“啊？這個……我沒有報名。”對於這個四級考試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班長前兩天才宣了這個事，隻是他並不覺得這個證有什麽用，並不想去考，尤其是聽說報名費要十幾塊錢後，他就更不想去理會了。
這時肖瑜問起，不禁有點吱唔地道。
“為什麽不報啊，雖然我知道你現在才大一，還不用太過著急，但是多考一次，便多一次臨場經驗，以後再做足準備一股考過也更快一些呀！”肖瑜聽楚星河居然並不去報考，一下便不由得著了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訓道。
以自己的英語水平，哪裏還需要學什麽英語，去考那個什麽大學生英語四級證呢？再說，我上次在圖書館翻過那前兩年的卷子，即便考過了那張卷子，又怎麽樣呢？又能說明什麽呢？楚星河回想起那天看到的那幾張卷子，心下不以為意地一笑。
肖瑜惱急地說完，見楚星河似乎在專心地聽著自己的說教，像個乖孩子一般的默不作聲，心下不禁也微微有點後悔自己太過情急了，輕聲問道，“小楚，你幹嘛不報名啊？是不是……英語學得不好？”
說到這裏，肖瑜聲音不禁猶豫了一下，小心地看了一眼楚星河一眼，見他並沒有不高興的神色，咬了史前牙接著道，“又或者，是因為沒有報名費？如果這樣的話，我可以先借給你的！”
說完之後，見楚星河似乎並沒有不喜的神色，連一點難受之色也沒，肖瑜才放下心來，覺得一身輕鬆。
她和楚星河雖然相識的時間並不太長，但是她對楚星河的感覺卻有一種異常的親切感，她也不知道這種親切感究竟是不是因為他們都是貧苦人家的孩子，還是別的原因。
她在這家店裏打臨時工的時間還並不長，隻比楚星河早了幾天而已，一開始的時候，她並沒有注意到楚星河的存在，隻是來來回回幾次，每天晚上，他們幾乎都一前一後的同路回學校，她才注意到這個長得朗眉星目卻穿得極為寒磣的男孩子。
每當她回頭望向他的時候，他就朝她微微一笑，那種笑容，似乎帶著一種魔力一樣，讓人看了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潔白的牙齒，微微靦腆的笑，俊秀的麵目，眼裏透露出的那種純自然的親切，讓她每次想回頭質問一下他是不是跟蹤她，有什麽目的時候都不禁硬忍了下來。
後來有一天，他們倆在圖書館碰上了，她頓時愣住了，他在學校裏也還是穿著那套打滿了補丁的衣服，站在人群中實在太顯眼了，而且，即便她一向都不喜以貌取人，也不喜論人麵貌，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個笑起來總讓她覺得特別親切的男孩子長得真的很出眾！
“你好！”他見了她也愣了一下，隨即才臉上綻放出一個真誠的笑容，眼裏除了真誠不帶著一絲的雜質。
他的牙齒好白！真好看！肖瑜當時情不自禁的升起了這麽一個念頭，然後才回過神來道：“你……你好！”
“我叫楚星河，很高興認識你！”他的言行並不像他的穿著那般老土，落落大方地向她伸出了一隻手，手指纖細而修長，隻是很明顯經過長期勞動，已經長了很大一塊繭，但是他的指甲卻是銀白的一片，不染一絲塵埃。
“我叫肖瑜，沒想到你也是江南大學的學生。”肖瑜微一愣神間，也伸出了手，和他輕輕的握了一下。
“我是大一經濟係的學生，很高興認識肖學姐，想不到學姐居然是個學理科的女才子。”楚星河的手很有分寸地隻是和肖瑜的手指尖輕輕的碰了一下便抽了回去。
“你怎麽知道我是學理科的？又怎麽知道我不是大一的呢？”肖瑜沒想到楚星河這麽懂分寸，剛才這一握手間，竟深合商務交往中和女性握手的規矩，和第一次認識的女性握手的規則，別說像楚星河這樣看起來是鄉下來的學生了，就算是城裏長大的學生，都不一定知道得這麽細，她還是前幾天聽了一節公共關係的選修課才知道的，正疑惑間，眼角一瞥，見楚星河的手裏端著的剛借來的書，書名正叫《商務交往禮儀》，看他好像正準備進去，應該便是還這本書了，這才釋然，聽到楚星河的話，不禁又好奇地問道。
“肖學姐手裏的借書證上寫著，數學係二年級三專業二班呢，我的眼神比較好一點罷了，而且您手裏拿著的書名叫《積分導論》，想來不是理科的學生是不會借這麽專業的書來看的，一般的學生能把《高等數學》上麵的那幾條公式記熟了，考試能考個六十分就不錯了。”楚星河指了指她手裏還沒來得及放回衣袋裏的借書證笑道。
“現在像你這樣會借這樣的書來看的大學生，也不多！”肖瑜沒想到楚星河的眼神這麽好，又見她一語道出自己這本書是較深的專業書，顯然也是位勤學的學生，對他的印象更加好了，臉上露出個燦爛的笑容，指了指他手裏的書誇獎了一句道。
“啊？是嗎？”楚星河拿這本書，純屬意外，他壓根就沒翻一下這本書，那天圖書館借書證剛發下來，他一時好奇，又兼想打發一下無聊的上課時間，便一口氣跑去圖書館端了五本書，連書名也沒看一下，便借了來，結果發現盡是些無用的書，他到上課的時候，才翻了一下書名便再也沒翻下去了。這回是打算來換幾本書的，聞言不禁摸了摸了鼻子，微微有點尷尬地道。
“是啊！好了，小師弟，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回家的時候我們一起走吧，免得一前一後的，弄得像個跟班似的！”肖瑜心情很好，本想再多聊幾句，但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上課的時間了，忙微笑著對楚星河告辭道。
“好的，師姐再見！”楚星河也很有禮貌地向她告別。
就這樣，一來二去的，他們便慢慢熟識了，每天上班因為是時間不一樣，倒不能一起去，不過每天下班都差不多一起回學校，久而久之，她也開始了解到楚星河正如她所猜測的那樣來自一個遙遠的偏僻的鄉下，家境貧寒，在知道兒子考上了大學之後，父母東借西湊的，才夠了他的路費錢，大學的學費全是靠著學校的貸款，生活費就要自己打工來自理了。
但從他的談吐之間，她也感覺到楚星河應該是一個學習非常好，而且非常好學的學生，所知所聞很是廣博，不論天文地理，各種知識，他均知一二，皆能侃侃而談，說出那些知識出自哪本書，何人之筆，何人之口，並說出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建議。
楚星河回過神來，聽到肖瑜說要替自己交報名費的話，不禁心中升起一股感動，他知道這位學姐衣著簡樸，也是一位貧困生，日子也並不好過，忙感激地說道：“肖姐，不用了，我今天剛發了工資呢，我隻是想……想我現在對四級還沒有必過的把握，還是不要浪費了那報名費了吧，如果肖姐覺得還是去考一下的話，我回去就跟我們班長說一下，現在也還沒過了報名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