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黎明前的黑暗如黑幕一般,天際間道道閃電伴隨著驚雷落下,雨水打在臉上竟然隱隱發痛,百年不遇的一場暴雨在法國巴黎降落。這或許也是上帝在為今夜的血腥殺戮哭泣吧。

肖天成一行人從賓館出來後,呼吸著雨夜中清新冰涼的空氣,才感覺渾身舒服了許多,但那濃重的血腥味依舊縈繞在鼻息間,幸虧在場的都是心性堅韌,殺人不眨眼的人物,要不然,親身經曆這樣的場麵,恐怕一輩子都會有心理陰影。

這一役,賓館裏死了三百多人,而血煞組也損失了三十多人。血煞神情有些傷感的走在肖天成的左邊,在肖天成的右手邊則是同樣滿臉血跡,渾身血汙的書生。隻是此時書生並不像肖天成那般瀟灑,身上多處傷口被雨水浸濕,痛的他不由得呲牙咧嘴起來。

鬼泣手提鬼頭刀,緊挨著書生,先前兩人鬧得很不愉快,可是在混戰中,兩人默契的配合,讓他們找到了那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而書生為了救援鬼泣而挨了一刀,這讓鬼泣對他感激萬分,不用言語,二人竟然有了那種生死相交的情誼。

二十名血煞組的成員像標槍般嚴肅冷厲的緊緊守護在他們身後,一行人快速隱沒在了雨夜中。隻是他們沒有注意到,在這漆黑的雨夜裏,有很多雙眼鏡都在注視著他們。

回到不遠處的別墅後,隱煞打來了電話。他已經安排霸天和卡蘭特以及血煞組其餘的人分批離開了巴黎,而隱煞這次也跟隨著霸天等人離開。他告訴肖天成,一個小時候後,有去裏昂的飛機,巴黎航空公司裏有組織的人,可以通過秘密途徑讓他們上飛機,隻是因現在暴雨越來越大,航空公司已經下達了指令,從現在起所有飛機都會延緩起飛。隱煞苦笑著讓肖天成等人就潛伏在別墅裏,等到明日白天,飛機可能會起飛。

掛了電話,肖天成看著血煞幾人都盯著自己,不由的微微苦笑道:“大雨讓飛機無法起飛,現在隻能等天氣轉好。不過,巴黎現在隻剩下了咱們這些人,這場雨可是把咱們都困在了這裏。”

“老大,巴黎如今是個是非之地,今夜死了這麽多人,萬一明天巴黎也開始戒嚴,那咱們可就成了籠子裏的猛虎,想要離開可不容易。”書生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嚴肅的開口道。

“是啊,老板,在這裏多待一分鍾,都會非常危險,萬一咱們被發現,巴黎調集軍隊來圍剿咱們,後果不堪設想。”鬼泣正在幫著書生包紮胳膊上的傷勢,此時也抬起頭來,擔憂的說道。

點了點頭,肖天成再次歎了口氣,他又何嚐不知道留在巴黎,就如在鋼絲上行走,處處存滿危機,一旦暴露,自己這些人一個都別想逃走。法國政府絕對會以恐怖分子對待,到時候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可是今夜一場暴雨,恐怕別說航空公司了,就連其他鐵運,海運也會受到影響,自己一行人基本沒有辦法離開。隱煞等人也是走的及時,否則也會被困在巴黎無法撤離。

“血煞,你有沒有辦法?”肖天成將目光投向了血煞。

“或者我們可以搞幾輛車,自己開著離開。雖然大雨讓道路不好行走,但隻要今晚離開巴黎到達其他地方,從其他城市離開會更容易一些。”血煞淡淡的開口道。

書生撇了撇嘴,冷笑道:“開玩笑,這麽大的雨連路都看不清,怎麽開。萬一車子在半路上出現狀況,我們難道要步走著離開嗎?”

“書生,我大哥說的也有道理。現在的好車都有GPRS全球定位係統,有那個幫助應該不會出現迷路或者其他狀況。多弄幾輛車,一輛壞了還可以開其他車走。準不能倒黴的全部壞掉吧。”鬼泣看到自己大哥臉色不悅,立刻搶先接過了書生的話,他可害怕自己大哥一個不爽,將書生給就地解決了,說心裏話,他很珍惜他和書生這種不打不相識的感情。

書生看了眼鬼泣,看到後者向著他直眨眼,便也不再說話,隻是將頭扭向了一旁,沒有看血煞。

血煞看了眼鬼泣,隨後注視著肖天成道:“老板,你是夜月天的領導,你拿主意吧。”

“嗬嗬,現在生死關頭,還分什麽老板不老板。我倒是覺得你說的也不是不可行。不過,我們離開的路線一定要選好。既不能在半路上被攔截,又離著其他城市近一些。這樣即使車子在半路出現了問題,我們也可以徒步到達另一座城市。人多的地方對於我們隱蔽起來更加方便,一旦在荒郊野外被人攔截,我們想要逃走將是比登天還難。”

“那就去蘭斯吧,蘭斯位於法國東北部,距離巴黎市約130公裏,上了高速用不了一個小時,即使這樣的天氣,最多兩小時也能趕到那裏。沿途隻有一個收費站,這樣的天氣也好蒙混過去。”血煞點點頭,想了想道。

“那你能弄到一批沒有任何問題的車沒?”肖天成看著血煞問道。

“這個簡單,我認識一個開車行的老板,便宜點買幾輛車沒什麽問題。”血煞站起身,轉身向外走去。

可是就在血煞走到房門前的時候,肖天成突然感到一股淡淡的不安襲上心頭,像是黑暗中有一雙猛獸的眼鏡在注視著自己一般,臉色微變,看著打開房門的血煞急切的喊道:“小心,有狙擊手。”

血煞身子一震,身形快速向著一旁移去。而就在這時,撲的一聲沉悶的響聲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裏,打開一半的房門被射穿了一個窟窿,倒地的血煞悶哼了一聲,落地後向著身後的牆壁翻滾了過去。

與此同時,狙擊槍特有的沉悶響聲此起披伏,守在別墅外的幾名血煞組成員不時發出慘叫聲,隨後便歸於了平靜。

“該死的,這是哪裏的狙擊手?”鬼泣雙眼都快瞪出了眼眶,聽著外麵的兄弟慘死,他恨不得衝出去將暗中放冷槍的殺手砍成肉醬。

“門外的兄弟們,隱蔽好身形,切不可隨意暴露。”肖天成同樣滿臉怒容,對著門外大聲喊道,隨即對著書生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快速跳起,卻聽撲的一聲傳來,子彈擦著書生的臉頰飛過,打在了客廳的牆壁上。

書生驚出一聲冷汗,立刻按滅了客廳的燈

,蹲在牆後不敢再輕舉妄動,剛才那一槍讓他明白,現在黑暗中的狙擊手絕對是個高手,要不是他習慣在運動時晃動腦袋,那一槍絕對會爆了自己的腦袋。

別墅外守著的有八名血煞組成員,而別墅樓頂有四人,別墅裏還有八人,剛才隻聽到五聲槍響,所以肖天成斷定,應該有三名血煞組成員處於死角中,沒有暴露身形,逃過了這一劫。

“鬼泣,對方的位置可以確定嗎?”血煞冰冷的聲音從門旁響起。門外兄弟的慘死,讓他徹底暴怒。

“巴雷特M82A1反器材狙擊步槍,12.7x99mm,口徑.50BMG彈藥,媽的,這家夥是個神槍手,應該在一千八百米外的那棟樓上。”鬼泣快速的說道。在進入血煞組前,他是個退役特種兵,而且也是玩狙擊的好手,所以僅憑槍聲以及剛才那一槍的軌跡便能判斷出對方用的槍械以及藏身的位置。

鬼泣的話音剛落,一陣勁風便從肖天成以及鬼泣身旁劃過,血煞身形急閃,已經消失在了客廳內,從別墅的後門竄了出去。

“老大,該怎麽辦?外麵這個狙擊手太變態了。”書生此時也喊道。

“不要暴露身形,我們隻能等血煞能夠解決掉這家夥。注意提高警惕,我總覺得今晚事情不可能這麽簡單,或許對方不是一個人。”肖天成皺著眉頭,冷聲道。

而就在這是,別墅二樓突然一聲慘哼,隨即便傳來了怒斥聲和打鬥聲。

“鬼泣,書生,你們留在這裏,我上去看看。”肖天成猛然躍起,向著樓梯奔去,同時留話給書生二人道。

二樓有四名血煞組成員,當肖天成趕到後,就見三名血煞組成員正在圍攻兩名青年,一人戴著副眼鏡,文質彬彬,但身手卻毫不含糊,手中一把手術刀霸道而淩厲,招招不離三名血煞組成員的脖子。

而另一人則是一個頭戴禮帽,一身牛仔服的長發男子,滿臉的絡腮胡,眼睛碧藍,渾身充滿殺氣,他的手中是一把瑞士軍刀,刀鋒冷厲,快的如行雲流水,與眼睛男子配合默契,三名血煞組成員隻是這一會時間,便都受了傷。

而在二樓窗戶旁,一名血煞組成員捂著胸口,跌坐在地上,滿臉的痛苦,臉色蒼白,看到肖天成向他看來,露出一絲苦笑,想要說話,嘴裏吐出一口濃血來。

肖天成快步上前,在他傷口周圍點了幾下,阻止了血液的流動,輕聲道:“兄弟,忍著點,我會為你殺了這兩個混蛋。”

男子點了點頭,輕輕的閉上了眼鏡,他知道自己的狀況,剛才被人偷襲,那一刀刺穿了他的心肺,估計是活不成了。

肖天成渾身散發出強大的殺氣,麵色陰冷的一步步走向了激戰的五人。這一刻,他的暴戾之氣再次爆發。血煞組可是他看中的勢力,這些人培養起來可不容易,死一個就少一個。今晚可是損失了三十多人,而現在莫名其妙的又被人襲擊,今晚這二十個還能剩下幾人,他不敢想象。

“你們退下,讓我來。”肖天成冷喝一聲,快速衝進了混戰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