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致命的誤會

“我這輩子隻犯了三個最大的錯誤,第一就是不該把你媽媽當政治資本,那年競爭平江市市長,是你媽媽自己要去災區的,但我處在緊要關頭,也就默許了,誰知道她這一去……竟然是天人兩隔……”

似乎是回光返照,關羽良的語氣不再急促平靜了很多,但說起逝去的妻子,聲音中難免悲愴之情。

關敏沒有說話,表情依舊冰冷,一對丹鳳眼中溢滿淚水,十五年了,直到現在父親才提起當年往事,她一直以為是父親逼迫母親去的,沒想到是母親自願。

“你媽媽是個心底善良的人,在災區救了不少人,正是因為她在餘震中……我才從競爭中脫穎而出,當選平江市市長,我真得很心痛,但是在眾人麵前還要收拾起悲傷的心情,組織上把平江市兩百萬人民交在我手中,我必須對組織負責,對百姓負責……”

關羽良精神矍鑠,浩然正氣自枯瘦的身體中湧出,仿佛這一刻他不再是彌留之際的老人,恢複以往身居高位的威嚴。

關敏再也抑製不住眼中溢滿的淚水,原來父親比她所受煎熬不少,在悲痛之下幹好本職工作的同時,還要承受女兒的不理解。

“不要哭,不要哭,我的乖囡囡不是有個‘冰山美人’的稱號嗎,你這一哭就融化了……”關羽良伸手擦掉女兒臉頰上的淚水,整個人的神情突然頹廢下來,說道:“我這輩子所犯第二個錯,就是識人不明,本以為卜光明是你值得托付終身的人,誰知道……咳咳……”

“爸,您別再說了……”關敏淚眼朦朧,其實她早就知道卜光明是什麽樣的人,不過由於心懷對父親的怨恨,所以才假結婚沒有告訴父親。此時就算後悔也沒有用了,卜光明將父親坑的不淺,都退休的人了還晚節不保。

要在以往,這本來就是她想看到的結果,父親拿母親當政治資本,那麽就讓女婿來毀掉你的政治生命。可是現在看著即將永遠失去的父親,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看看吧,偌大的病房中,除了她這當女兒的,一個探視的都沒有,以父親的身份地位,彌留之際就算沒有重量級人物到場,也都會派來身邊的人。

可是現在……關羽良的門生大部分落馬,晚節不保的他,人們躲都來不及,誰也不想卷入這場政壇地震的餘震中。

“淪落到這種下場……我輸的不冤,爸爸精明了大半輩子,誰知栽到一個少年手中,那個名叫方皓天的少年城府很深,明明可以輕易脫罪,卻隱忍不發,不動則已,一動就將我提拔起來的官員全部拉下馬!”

關羽良眼中閃過憤恨之色,不過是下意識的表情,心中卻沒有痛恨過方皓天,他也明白,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然而他死都沒有想到,下意識的表情給那個少年帶來多大麻煩,也讓女兒在糾結和痛苦中生活了多久。關羽良哪知道,女兒就是一名殺手啊!

關敏心中充滿懊悔,暗下決心一定讓父親死而瞑目,不管那個叫方皓天的少年是什麽人,一定要殺死他,然後……再自殺贖罪!

“我……”關羽良想說的是,我不恨那少年,隻恨自己識人不明,但他還沒說出口,就被推門而入的人打斷了。

“老書記,我來看您了。”進來的人是現任平江市市長田紅兵,能在這個時候探望關羽良,承擔的風險很大,不過田紅兵底氣十足,誰讓他是京都田家的嫡孫呢。

“田……田市長……”關羽良難以掩飾心中的激動,哪能想到臨死之前,來探望的人會是自己的政壇對手。

田紅兵是改革派,關羽良是保守派,兩人的政壇理念在平江市發生激烈碰撞,最終獲勝的卻是年青一輩的田紅兵。

“老書記,您所做出的成績有目共睹,我代表平江五百萬人民對您表達謝意,謝謝您這些年對平江市付出的一切。”田紅兵深深的鞠了一躬,不論關老晚年做出什麽錯事,也不能否定他在平江的功勞。

“我……我……我這輩子第三件錯事……就……就是不……不該阻撓……平江市的……發……發展,有你這……這樣的市長,平江市經濟……何……何愁再……再次飛躍……”

這才是關羽良最後的心病,在政壇上打拚一輩子,卻要在孤獨中死去,他不甘心啊。現在不同了,田紅兵的出現解掉這個心結,終於可以瞑目了。

關敏緊咬牙關任由淚水流淌,她知道父親不行了,從回光返照那一刻,就知道父親要永遠離開自己了。

“老書記,您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我一定幫您完成!”田紅兵緊握關羽良的手,眼神中滿是誠摯。

“童……童華……是個有能……能力的……”關羽良頭一歪閉上了雙眼,生命中最後一刻,還想著因為自己的錯誤而辭職的秘書。至於關敏,他知道女兒不想沾染政治上的任何事情,生活也可以自足,根本不需要扶持。

三個月後田紅兵接任平江市市委書記,首次人事調動就讓平江政壇跌碎了雙眼,辭職的原平川區區長童華,竟然升任市委秘書長,直接由正處一步跨入副廳級常委,達到大部分人一輩子都不可能達到的高度。

這些都是後話,關羽良去世後,田紅兵再次出現在追悼會上,為關係剩餘不多的人吃了顆定心丸。

至於卜光明的判決很快就下來了,一審判處死刑,他沒有上訴,卻提出一個任何人都想不到的請求,臨死之前不見關敏,也不見幸免於難的關係人馬,而是想見——方皓天!

這個請求難住了一大批人,你把人家害得差點坐牢,還想見人家,這事擱誰身上都不可能來啊,人家憑什麽要見你?

……

從咖啡屋出來後,方皓天沒有急著去度假山莊,先是找到一個駕校,利用金錢攻勢,甩下一筆錢後等著拿駕照就行了。

有納美的模擬空間,方皓天哪需要去駕校學習,現在的他啥不會開?就算身在看守所的那段時間,都沒有放鬆修煉,精神力已經達到700多點,距離激活二級驅動也不遠了。

修煉精神力之餘,還在模擬空間加強射擊訓練,以及各種交通工具的駕駛,小到摩托汽車,大到坦克飛機,各種型號都玩的十分熟練。別看他身在看守所,小日子過得卻很充足。

至於汽車,等駕照到手再買吧,之所以有這樣的決定,也是為了方便,總不能每次出行都打車吧。

從駕校出來後,方皓天攔了好幾輛出租車,一聽他要去臥龍度假山莊就連連搖頭,路程遠不說,前些日子那裏發生過攔路搶劫的案子,盡管主犯被抓也死在醫院了,卻有很多從犯漏網,跑長途太不安全了。

而且太陽都快落山了,等司機把人拉到地方,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就更不敢跑這趟車。對此他還能說什麽,總不能強迫人家走這趟路吧,於是更加堅定買車的決心。

好不容易攔到一個敢跑夜路的出租車,方皓天的手機就響了,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想了想還是接起來。

“喂,你好。”

“皓天哥哥嗎,我是毛毛。”

毛毛?方皓天微微一愣,她這個時候打電話幹什麽,莫非是丁大鵬找到人來談判了?

“是毛毛啊,有什麽事嗎?”方皓天語氣和藹問道。

“嗯啊,不知道皓天哥哥最近忙不忙,今天丁大鵬來了,很凶哦,他說明天中午2點讓你去望江樓,還說是你們約好的。”毛毛本來很緊張很害怕,但是聽見皓天哥哥的聲音後,自然而然就平靜下來,什麽也不怕了。

“好的,我知道了,還有其他事嗎?”方皓天毫不在意丁大鵬能找來什麽人,隻是和毛毛通話時有種怪怪的感覺。

“沒有了……皓天哥哥再見。”毛毛撅著嘴掛上電話,她很想問方皓天什麽時候來家裏玩,到時候再做很多很多好吃的菜,可惜不好意思張口。

方皓天滿臉苦笑看著掛斷的手機,不是沒有聽出毛毛語氣中濃濃的依戀,可是他現在有簡柔和沙宣了,都不知道怎麽處理兩者的關係呢,再讓毛毛參合進來不亂套才怪。

再說了,毛毛才多大一點啊,方皓天隻能當做是她一時心血**,等上了高中上了大學,自然會發生改變。

“師傅,不好意思啊,臥龍度假山莊不去了,你拉我找個住的地方吧。”方皓天向出租車司機抱歉說道。

“沒事,去哪裏住呢?”出租車司機滿不在乎的樣子,其實他心裏還是有點擔心呢,既然客人不去,也省得他糾結了。

“就去望江樓吧。”方皓天上了車說出地名,錢對於他來說就是一串數字,黑了卜光明的七百多萬歐元,不亂揮霍的話足夠下半輩子花銷了,住住四星級的望江樓又算得了什麽。

“這件事解決就去看看幹爹,然後……回家……”方皓天的思緒回到了桃源村,至於丁大鵬找來的人是誰,直接被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