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恢複的希望

若在平時,霍東方不會有這種底氣,今天他把呂鵬程的踐行宴安排在望海樓,就是想告訴別人,自己和田市長的關係。雖然田老爺子嚴禁他在外打田家的旗號,但總不能禁止表兄弟之間的來往吧。

所以說霍東方現在的自信心極度膨脹,聽到方皓天再次拒絕,臉上有點掛不住了,覺得對方不知好歹,於是威脅的話就來了。

“為了保障高考順利進行,平江市最近要嚴打,正是因為如此,厲雷才被抓,望海樓產業不大,庇護幾個人卻沒有問題……”

霍東方隻顧著炫耀自己的能力,根本沒有想到嚴打是因為什麽,這是田紅兵對依附本土勢力的社會毒瘤的一次大清洗,不要說方皓天了,連真正混黑的刀疤都沾不到邊。

“行了,趕緊滾蛋吧,打聽清楚再來,就這點小聰明還想收小弟,你以為王八之氣一散,我們就得納頭便拜?”

刀疤看不下去了,霍東方簡直弱智到了極點,他是海州的過江龍,天哥的真實身份又是學生,跟平江的黑.道有什麽關係,竟然用嚴打來威脅人。

方皓天也覺得很可笑,這種極品還是第一次見,連人的背景都沒打聽清楚,就急吼吼的來裝逼,想當老大想瘋了吧。

“你們……”霍東方心中大怒,但很快就將怒火壓下去,田家這麽大的虎皮都扯出來了,眼前這些人竟然不怕,難道說他們的身份背景更加恐怖?

“是我多事了,告辭!”霍東方扭頭便走,出了門就找熟悉的人打聽方皓天和刀疤。

“傻.逼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家夥連我們是什麽人都不知道,就上門收小弟,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評價他了。”刀疤鄙夷笑道,還年薪三十萬,你的鈔票很大嗎?就我的實力而言,坤哥都要開八百萬,天哥比我更厲害,你才付三十萬?

“喝酒吧,今天這頓我請,就當是我為你們踐行吧。”方皓天搖頭微笑,不再想這件事。

刀疤等人不會常駐平江,嚴打之前肯定回海州,刀疤在周家兄妹的事上也出了力,方皓天請他們吃飯合情合理。

“好吧,那我就不推辭了,天哥要是到了海州,我一定好好招待您。”刀疤也不矯情,一群人又嬉鬧起來。

……

再說吃了癟的霍東方,打了無數電話才知道,刀疤是海州坤哥座下第一打手,方皓天是學生,最近發生在平江的幾件大事都和他有關。

“刀疤看不上望海樓,可你一個學生牛啥啊。”霍東方心中不忿,但不得不承認自己魯莽了,各大名校爭搶的人,能是普通學生嗎?

最讓他無奈且又震驚的是,就連卜光明也栽在方皓天手中,表哥一手推動的政壇地震,誘因竟然是他!

就算如此,霍東方也不承認自己有什麽不對,都報出了身份背景,還開出三十萬年薪,方皓天還是不知好歹,你上了大學畢業後能賺到這麽多錢嗎?

霍東方鬧了個灰頭土臉,心中就暗暗把方皓天恨上了,堂堂田家外孫,何曾受過這種奚落。

招攬不成,他又回到原來的包房,田紅兵和呂鵬程吃吃喝喝差不多,正好呂鵬程的航班時間快到了,所以正準備走人呢。

“謝謝你的款待,到了京都記著聯係我,我好盡地主之誼。”呂鵬程笑著拍拍霍東方的肩膀,也沒細問他找方皓天談了什麽,不過從那眼中閃過的一絲陰霾就能看出,肯定吃癟了。

“鵬程哥你太客氣了,下次到平江早點打招呼,我肯定第一時間接待你。”霍東方微笑回答,看似客氣但語氣有點衝。

呂鵬程隻是微微一愣就反應過來了,肯定是自己說“在京都盡地主之誼”刺激到他了,因為霍東方就是被田家老爺子趕出來的,於是心中暗暗好笑,這家夥也太敏感了吧。他沒有較勁的意思,在人生中那段灰暗的時期,自己也是非常敏感。

“好了,你忙你的吧,我送鵬程去機場。”田紅兵不滿說道,霍東方隻能陪個笑臉離開。

就本質上來講,霍東方是個非常勢力的人,呂鵬程和京都呂家斷絕關係,在他看來比自己好不到哪去,所以說起話來才不客氣,甚至心裏還暗暗腹誹,表哥還跟這種人混在一起幹什麽,失去呂家庇護,不就是一個窮當兵的嘛。

“希望你不要在意,東方就是這種德性,和我小姑父一樣,天生長著一對勢力眼。”田紅兵抱歉說道。

“沒關係。”呂鵬程笑著搖搖頭,經過人生的大起大落,還會在意別人的目光嗎?除了不甘心外,他已經習慣那些鄙夷的目光了。

田紅兵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兩人從小就是死黨,屬於無話不說的鐵哥們,田紅兵怎會不理解他的心情呢?但是除了給予安慰和精神上的支持,田紅兵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畢竟呂鵬程的傷是不可能治愈的。

兩人走出望海樓,上了一輛普通牌照的現代途銳,能讓田紅兵這個大市長親自開車送的人不多,呂鵬程就是其中之一。

“鵬程你稍等,我去買點新鮮鯽魚,甜甜這兩天嚷嚷著要喝鯽魚湯,晚上我得給她熬點。”正是因為兩人極好的關係,田紅兵才在送行的路上,順便去農貿市場買東西,他知道呂鵬程不會介意。

“去吧,你簡直就是模範丈夫。”呂鵬程笑著打趣道。看著田紅兵帶上大墨鏡才下車,生怕被人認出來的樣子。

田紅兵的妻子叫冰甜,也屬於政治聯姻,不過夫妻感情卻是極好,冰甜懷有身孕,所以田市長才會親自采購下廚,為妻子熬湯。

車上坐著憋悶,呂鵬程下車轉悠,幾個一看就是生意人的對話,傳入他的耳中。

“老周啊,今天怎麽是你來上貨,大孫子呢?進那麽多的貨,你拉的動嗎?”

“哈哈……有啥拉不動的,再不活動我這把老骨頭都生鏽了,大孫子有事,今天我和二孫子來。”

“那你也得悠著點,病剛好別操勞過度,當心複發啊。”

“防著呢,沒看我是蹬三輪來到,還可以活動僵了兩年多的腿呢,再說,我蹬不動了還有二孫子呢。”

老周的人緣看來不錯,隻要見到的人都會打招呼,基本都會問上兩句身體狀況。呂鵬程暗暗猜測,姓周的老人以前可能是重病纏身,剛剛治愈不久吧。

老周身邊還跟著一個少年,看著沉默寡言的樣子,似乎十分內向,幾個路人打招呼都是老周回應,他幾乎不怎麽吭聲。

“大哥,老周以前啥病啊,怎麽你們全都認識他?”反正閑著沒事,呂鵬程就向剛才主動打招呼的那個中年人遞根煙,順便打問道。

“唉……老周是個命苦的人,兩年前家裏出了車禍,兒子和兒媳全死了,他也癱瘓了,全靠大孫子白天打工,晚上擺燒烤養家,還供著弟弟和妹妹上學。”中年人接過煙,沒有隱瞞什麽,反正農貿市場的人幾乎都認識周家老小。

“真是慘啊,不過癱了兩年還能站起來,挺幸運的。”呂鵬程有感而發。

“誰說不是呢,要不怎麽說好人有好報,當初老周因為省錢留給三個孫子,導致神經萎縮才癱瘓的……”中年人唾沫飛揚說道。

呂鵬程隻感覺腦子裏“轟”的一聲巨響,呼吸有點急促,中年人後麵說什麽全都沒聽見,神經萎縮幾乎是不可逆轉無法治愈,老周神經萎縮導致癱瘓,可他又是怎麽站起來的?!

“大……大哥,你是說……老周是因為神經萎縮才癱瘓的?”呂鵬程激動問道,這關係到他自身的隱疾,怎能不激動!

“是啊,沒錯,當初老周要是肯花兒子留下的十萬塊錢,哪會癱瘓呢?”中年人奇怪說道。

一般人,如果疾病落不到自己,或者親近的人身上,是不會明白神經萎縮意味什麽,所以很多人對老周重新站起來沒有太過驚訝,隻有呂鵬程才知道——這是奇跡!

中年人看他神叨叨的樣子,以為碰風神經病了,啥話不說偷偷閃人,等呂鵬程回過神時,別說中年人,就連蹬三輪的老周都不見了。

“鵬程你幹嘛去?”買了鯽魚的田紅兵剛出農貿市場,就看見呂鵬程瘋了一樣奔跑,在一個街口四下張望,似乎在找什麽。

“紅兵,有希望了!”雖然沒有找到人,呂鵬程並不失望,因為剛才那個中年人說了,農貿市場的商販基本都認識老周,所以他抓著田紅兵的肩膀激動說道。

“什麽希望?”田紅兵疑問道。

“我的病有治愈的希望啊!”呂鵬程興奮說道。

“什麽病……你是說?”田紅兵還在迷糊時突然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哥們唉,你腦袋沒病吧,那可是神經萎縮啊!

“死基佬!”還沒等呂鵬程回話,一輛滑行而過的出租車,司機犀利的吐槽。

兩人鬧個大紅臉,趕緊回到車上,那個出租車司機應該慶幸兩人的心情不錯,否則不倒黴才怪,市長大人也是你能當麵吐槽的?

“你的航班快到點了。”田紅兵看看表說。

“不走了!”呂鵬程的氣質大變,有了恢複的希望,整個人精神很多,“我去農貿市場打聽一下!”

盡管覺著不可能,田紅兵還是跟了進去,死黨有恢複的希望自然得出力,再說這裏是平江,是他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