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啊師弟,你也太健忘了吧?”常凱申嘿嘿一笑,銀矛在地上輕輕一挑,將一口品相很好的八麵劍挑送到了那笛手裏:“我剛剛還說過,灑家的‘武商’很高的,《九陰真經》隻看了一遍就學會了。”

那笛的臉色燒成了一片烙鐵紅。

“我從沒聽說過什麽《九陰真經》,想來也不是什麽厲害的武學絕技……”

“大師兄,剛剛的大話您跟我說不要緊,可千萬別講給外麵的方家聽,會給人笑死的……”

“擁有多重秘劍意的主兒,在咱們小佛洲修真界一個巴掌就能數的過來……”

“您可別剛學會爬,就想飛……”

回想之前自己說過的那些大言不慚、楞充內行的渾話,金發少女的內心湧出一陣自責、羞愧與悲憤:那笛啊那笛,你平素不是以宇內無雙的奇才劍種自詡嗎?你不是立誌要成為小佛洲第一劍修嗎?對比一下大師兄,你難道不覺得無地自容嗎?

為什麽要墨守成規?為什麽要人雲亦雲?

為什麽區區一個觀自在遍照秘劍意就讓你心滿意足、小富即安?

你的誌氣呢?你的勇猛精進呢?你的上進心呢?

麵對逆境,你剛剛竟然想到了逃跑!這是一個佛門修士該有的心境和膽氣嗎?

那笛越想越後悔,一抬頭,看到大師兄臉色怪異瞪著她,頓時羞的恨不能拿劍抹脖子才好。

常凱申哪有美國時間拿一個小妮子開涮,他努努嘴,示意金發蘿莉好好看看自個。

那笛的紫眸中先是一陣不解,跟著變成了一陣莫名的驚詫。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身上的皮膚沐浴上了一層淡淡的紫金光芒,腦後更是**漾開一個虛影也似的大日金輪,祥彩幌幌,瑞氣紛紛。

仿佛突然開了竅,少女劍豪發現自己的腦海裏莫名其妙的憑添了一道‘亢龍有悔’秘劍意。

這是佛門特有的秘劍意:在悔恨的心境下,可以在一段時間以內將兵刃‘氣化’。

“我看到你腦後冒出一個大日金輪,還以為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呢。”聽完那笛興奮雀躍的傾述,常凱申對這個小妮子的狗屎運拜服的五體投地,心生懊悔就能頓悟一種武道境界?尼瑪,哥在心魔世界悔天恨地了整整十年,為什麽隻有一個‘化境’傍身?

“也是多虧了師兄啟發,‘法琉璃’方能有此奇遇。”金發少女對常凱申的態度明顯親近了許多,否則也不會主動報出自己的法號。

看到毫發無損、粉麵含霜的羅刹女們又滿臉不服的湧了過來,新獲一項秘劍意的那笛豪情頓生,一股水汽從她手中的八麵劍上迅速泛起,蒸騰為蒙蒙灰霧,蒼勁有力的山風一吹,霧散了,她手中那柄銀光閃閃的八麵劍也憑空消失在了冥冥之中。

不得不說,‘亢龍有悔’秘劍意的氣化兵刃功能還是挺紮眼的,羅刹女們見了之後明顯趔趄了一下。

不用問也知道,那把八麵劍其實依舊握在那笛的手中,隻是肉眼看不到了而已,與它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功能並無妨礙。

這種無形之劍、隱身之劍,換個人來,肯定覺得陰險、毒辣、防不勝防,超級頭疼如何應付。但是擁有護體罡氣的羅刹女們卻沒有太放在心上,對她們來說,隻要有堅不可摧的‘先祖之魂’護佑身體,不用問敵人是誰,隻問敵人在哪兒。

“不過是障眼法罷了,雕蟲小技。”持瓔珞嗤嗤冷笑:“你原先的‘鬥氣’破不開我們身上的‘先祖之魂’,現在的也同樣不會有例外。”

“那又如何?”那笛不甘示弱的冷笑回去,她聽出來了,‘鬥氣’就是羅刹對‘秘劍意’的稱謂:“這一次,我絕不會再後退半步!”

“媽的等等,誰說我們的秘劍意就一定破不開你們的蚌殼?”常桑可不同意這種說法,白色的水汽立即從他的手上蒸騰而起,轉而又化為翻滾繚繞的灰霧。

一口氣猛吹上去,霧氣霍然四散,一隻緊握的拳頭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原先被他攥在手心的雙頭長矛很魔幻地消失不見了。

“亢龍有悔?”看到這一幕,那笛有點意外和驚訝——為什麽大師兄身上發生的奇跡,竟然一點也不讓她感到意外和驚訝了?為什麽自己會覺得,這麽離譜的事兒在他身上出現,天經地義、理所應當?

“乖乖!又是一個雙鬥氣的武學奇才!我們羅刹號稱天生的武學奇才,全族擁有兩種‘鬥氣’的暗月獵手連一個巴掌都湊不滿……可惜啊……別說雙鬥氣,就算你倆擁有的是十鬥氣、百鬥氣、千鬥氣,今兒個也照樣苟延殘喘不了多久。”持瓔珞自恃有先祖之魂護身,臉色反而越發驕狂和得瑟:“想不辣手摧花都不行了呢,說實話,人家本來還想活捉你們做奴隸呢……”

另外十個羅刹女則用那種可以看穿骨頭的眼神,貪婪地注視著英姿勃發、俊美瀟灑的狀元郎,一臉的死囚吃上路飯,趕緊吃個飽的表情。

“法琉璃,把你的手給我。”

金發少女聞言一愣,但還是照做了。

大師兄的手仿佛有一種魔力,牽住她之後,讓她整個人就像摔進了一個陳年酒窖,渾身醺軟。

“澄心淨氣,神凝一體!”

蘿莉劍豪發覺自己的心突然跳的好厲害,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按照大師兄的吩咐重新定住了神智。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世間萬事萬物都有破綻,星紀護體神罡當然也不例外!隻要成功擊中破綻,我們哪怕使用一根發簪,也能輕而易舉的降龍伏虎!這就是我的‘二級破境秘劍意’!”

那笛覺得自己的神識之海突然打開了一個通往陌生世界的隧道,緊張、期待、彷徨、戰栗……無數複雜難言的情緒如同海浪一樣衝擊著她的思緒。

這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玄而又玄的奇魅超感,像是維持了一瞬間又像持續了一萬年。

然後,她眼中的世界,變了。

十一個皮膚上閃耀著鑽石光芒的羅刹女,身上同時出現了一個螢火蟲也似,在體表範圍內瘋狂遊動的銀色光點。

光點的遊弋速度非常非常快,簡直就跟彗星一樣活躍,運動軌跡也非常非常不著四六,忽上忽下,突左突右,毫無半點規律可循。

“這,這,這……”金發蘿莉已經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內心的震撼——大師兄又悟出了一種全新的秘劍意——這也就罷了!關鍵他還把自己領悟的新型秘劍意同步傳達給了自己一起體會、驗證、品味!秘劍意是個人對劍道的感悟啊!它和愛人一樣,應該是天底下最私密的東東!誰會用精神連枷的方式,把它拿去給別人去分享、揣摩、鑒賞!

“這是《九陰真經》的‘移魂大法’,你能放開心防無條件的信任我,我個人表示很欣慰。”常凱申嘿嘿一笑,猛地彈身而起,揮動空空如也的拳頭:“要不然,就是我想投桃報李,也沒轍啊。”

那笛跟隻牽線風箏一樣,全程目睹了‘二級破境秘劍意’的強大威力!

那些近似於不死之身、一臉有恃無恐的羅刹女,在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逐個被無形無色的氣化之劍刺中體表快速遊走的光點,淩空倒飛數丈,狠狠摜在亂石叢中再也不能動彈。

雙頭長矛在空氣中重新露出了原形,金屬的杆身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仿佛剛剛與鑽石化的護體罡氣發生碰撞時,並沒有產生任何後座力。

少女劍豪忽然有點後怕,自己是中邪了還是腦殘了?居然連想都沒有多想就敞開心神、坦然接受了大師兄的精神鏈接!

這是多危險的一件事啊!

隻要大師兄動下邪念,現在就能將自己變成他的奴隸!

“怎麽樣,我傳授給你的‘二級破境秘劍意’,還過得去吧?”

“大變態!又不是誰都擁有你那種盜版大王似的悟性!”那笛奮力甩開了他的手,幾乎抓狂了:“你隻是讓我親身觀摩了一遍‘二級破境秘劍意’,就指望我能完全掌握它?你……你這個大變態!”

大變態很遺憾地聳聳肩膀,搬磚頭似的將昏迷不醒的羅刹女們碼成一行白鷺上青天。

護體罡氣與心神識海有著緊密的聯係,前者猝然被擊潰,立刻就會對後者造成巨大的精神衝擊。

除了性命交修的修真者,凡夫俗子對這種精神層麵的重創幾乎沒什麽抵禦力。

“如果……我是說如果……”少女劍豪忍不住問了一個特別專業的問題:“如果這些羅刹女不是傻乎乎杵在那兒跟個木頭樁子似的任你刺,而是漫天亂躥,跟師兄拚身手鬥武技,那你的二級破境秘劍意還能不能精準命中她們身上遊弋不定的光點破綻?”

“應該挺難的!”狀元郎挨個掰開女羅刹的大腿和胳膊,將她們一一擺布成觀音坐蓮的姿勢:“不過她們太肆無忌憚也太自以為是了,正好便宜了貧僧,嘿嘿,就像打固定靶一樣……”

好奇怪,明明是很莊嚴的盤膝趺坐,讓這些桃夭柳媚、前凸後翹的羅刹女們凹出的造型,卻怎麽看怎麽透著一股**靡和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