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說夠了沒有?說完了就趕緊辦正事!”祈典像國家元首走下飛機一樣揮了揮手,周圍的人群立刻像遇到陽光的僵屍似的退開了一大圈。“你,你,還有你——”他大大咧咧地指了指那笛、閆鳳嬌和石漆鎧:“你們三個不相幹的閑人別在這兒礙眼了,趕緊給我滾到金字塔上去凝練天罡——還有馬諾你們四個!說別人花癡,你們自己難道不是嗎?全部給我死到一邊去,再糾纏不清,莫怪小爺拿刀背幫你們整整容!”

“狂什麽狂!別以為你有了護體罡氣就能到處摜榔頭!”那笛、閆鳳嬌和石漆鎧俱是大怒,身形一晃,跟大師兄比肩而立,悍然瞪住了一臉囂張的祈典,目光淩厲的讓周圍的空氣刷刷降至了冰點。四個小辣椒被揭破了心底最大的瘡疤,更是差點當場狂化,惱羞成怒之餘,也紛紛拽出兵器加入正義陣營,隻見她們身上綠光一閃,原本象牙色的肌膚一下子全變成了半透明的妖冶雪白,彌散開一陣陣慵懶醉人的馥鬱花香。

常凱申、那笛、閆鳳嬌和石漆鎧竟無語凝噎。

很顯然,這四個小辣椒為了臭美,竟在自己的護體罡氣上寄生了某種色如羊脂白玉、香氣濃烈的花卉!

好吧……這也算是別出新裁的使用護體罡氣……也確實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美型’效果……

隻是同步擬態之後,她們的身體恐怕連三歲小孩的棍子都能造成破防吧?

這樣的護體罡氣開啟了幹嘛呀?還不如肉身上陣呢!

“喲喲喲……怎麽著?仗著人多欺負人少?”祈典聳聳肩膀,誇張無比的做了個‘我好怕怕’的輕佻表情,邪笑著把手指塞嘴裏吹了個呼哨,頓時一片黑壓壓的人群從四麵八方湧到了他的身後,男男女女加起來足足二十號人馬,幾個打頭陣的愣頭青把指骨捏巴的哢哢作響,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好鬥公雞狀。

常凱申微微訝然,沒想到這貨拉杆子的水平這麽高,屁大的功夫就嘯聚了一夥共同進退的盟友,什麽時候摩訶無量宮也出產銅鑼灣浩南哥了。

他也早有打算要在法字輩弟子中建立起一個社團組織,但他沒想到有人比他的手腳還快,尤為可恨的是這樣的聰明人還不止一個——除了過來挑事的祈典幫,剩下兩男一女三名菜鳥,也簇擁到了一個劍眉星目、白衣勝雪的美少年身旁,抓著烤串、嘻嘻哈哈地朝這邊指指點點,明顯也是一個抱成團的山頭勢力。

凱申醬對這個白衣美少年早有注意,他以及另外三個脅侍在他左右,卓然不群、崖岸高峻,看上去就頗有兩把刷子的兩男一女,都是第一波跨進時空隧道的開路先鋒。這小子長得也很有男豬腳的範兒,不但氣質很王者人也巨帥無比,當他沉默著,用冰鎮礦泉水一樣明亮的眼睛遙望遠方時,相信任何一個見到他的女人都會像點燃的炮仗一樣迸發出沉睡的母性。

仿佛感應到有人注視住了自己,白衣美少年懶懶地抬起眼皮子打了一道光過來,這是一道令人觸目驚心的光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狀元郎仿佛聽到了空氣被抽裂的聲音。

不比還有閑心左顧右盼的大師兄,那笛、閆鳳嬌和石漆鎧三人卻是一臉嚴峻的亮出了兵器。

比起原先對陣過的羅刹,這幫年輕氣盛的同年,陣容更龐大,氣勢更剽悍,成色也更過硬——他們的護體罡氣都已經開啟了,從皮膚上瑪瑙光澤不難看出,他們大多數人都拷貝了祈典的做法,通過寄生‘石化木’擬態化了防禦超強的剛玉體質。

這種程度的防護力,雖然還比不上‘星際神罡’的金剛鑽化身軀、‘玄枵神罡’的寶瓶狀冰鎧,卻比處於裸奔狀態的他們要強出了好大一截。

現在的形勢對他們而言十分不利,十一個羅刹女的護體罡氣已經被大師兄擊潰了,想要冷卻完畢重新開啟,得再等一天時間才行。四個小辣椒雖然有護體罡氣卻明顯不太著調,真打起來能不拖後腿估計就不錯了。新人王們暗暗有點後悔,誰能料到這幫銼貨這麽快結盟了呢。早知如此,應該二話不說先去凝練了天罡再來翻臉不遲。

“有意思,螺螄殼裏也唱起了一出三國演義。”凱申醬示意夥伴們全都靠後,一拍大腿,擺了個黃飛鴻虛步亮掌的POSE:“祈師弟,咱家癡長幾歲,也不好意思欺負你,你和你那幫狗腿子一起上吧,哥一個人挑你們全部……不過我要是打贏了,你輸什麽給我當彩頭?”

“你一個人挑我們全部?”祈典先是誇張無比的噗嗤一口笑,但是隨即臉上的輕狂就收斂了起來:“某家似乎是看走眼了,沒想到軟飯王還是一個返璞歸真的武學宗師哩……得嘞!這樣要是也輸給你,那還有啥好說的,今後咱就惟你馬首是瞻!”

“一言為定!”

“等等!為了保障公正性,你我得發一個大鴻願起誓!”祈典看來似乎是覺得自己贏定了,又不太放心狀元郎的信用,不忘臨時夾塞進了一個條件。

所謂的大鴻願是用自己的法號,對著三千大道立下的誓言。除了道德,它本身並不具備任何約束力。

但修真者與凡人不同,修真者一旦無恥的違背自己發出大鴻願誓言,今後衝關渡劫百分之百會引發心魔的反噬。

因為,你騙得了別人,終究騙不過你自己。

所以在修真界,除了真正無所顧忌的亡命徒,誰也不會亂發大鴻願開玩笑。

常凱申是個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兩把菜刀鬧革命的無產階級窮棒子,哪兒會在乎這個,毫不猶豫的照做。

“大師兄!”那笛急了,“我們這邊加起來可也有十八個人呢!”

閆鳳嬌和石漆鎧也有點不太高興,大師兄未免過於托大了一些,對麵可有二十個經過嚴格的準修士訓練體係養成的武學高手,而且他們還凝練了天罡獲得了護體罡氣!好虎還架不住群狼呢,你的秘劍意再強,那也是要精神力驅動的!

“這下你完了,軟飯王!”祈典捧著肚皮一陣狂笑,搓動指頭打了個榧子,佩在他腰間的掩月寶刀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操控住了似的,鏘然出鞘,以身體為圓周盤繞飛舞,煞是吸引眼球。

“知道這是什麽神功嗎?”他的武器是刀,但他用的武技卻是不折不扣的‘馭劍術’!這是閻浮世界凡人武技的至高絕學,江湖地位不啻於心魔世界的九陰真經!想到練就這門以氣馭劍的奇功,不但需要大海一樣深厚精純的內力,同時還得有不世秘傳的功法秘笈才行。

“知不道。”凱申醬才懶得管這是什麽神功,翻開眼臉一吐舌頭扮了個鬼臉:“貧僧隻知道,我連最粗淺的功夫都不需要使出來,也照樣能破了你的神功絕技。”

“大言不慚的家夥,嚐嚐我的厲害吧——‘移形換影大法’!”祈典賣萌賣了個空,氣的兩個蛋蛋都在隱隱發痛,振臂一聲狂吼,身形微晃如銀瓶乍裂,須臾之間一個祈典裂變成了三個祈典,也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各各輪指如弦,操馭著三把直升機螺旋槳一樣嗖嗖狂轉的寶刀,照著手無寸鐵的常凱申席卷過來。

大師兄很不屑地哼了哼鼻子,果然如他所言,隻是看似簡簡單單的探手一推,就讓三個猛撲過來的祈典重新變成了一個人,拉出一條長而淒厲的慘叫,碰壁的皮球一樣跌飛了回去:“任你身法奸似鬼,也還不是一樣要喝一級化境秘劍意的洗腳水。”

另外幾個驍勇敢戰的愣頭青跟風快,遭殃也同樣快,被站在原地連挪都沒挪動過的大師兄上來一個扇飛一個,上來兩個蓋帽一雙,個個鬼叫一聲步了祈典的後塵,拖著胸口長長串串灑開的血點子倒摔出去老遠。

那笛、閆鳳嬌和石漆鎧總算看明白了,難怪大師兄有‘一挑N’的底氣和自信,不是他故意拿大,而是祈典他們這幫傻蛋作繭自縛,在護體罡氣上寄生什麽植物不好,偏偏寄生的是‘石化木’——體質一同步,玉石化的身軀可不正是嗜食石頭的花胡貂最最鍾意的美味?

如果護體罡氣有效,這些菜鳥或許還能跟大師兄掰掰腕子。護體罡氣成了木桶上最短的一塊板,這些家夥拿什麽跟大師兄較勁啊。

手上有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刃?精通失傳已久的古武秘笈?內力修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這些東東都是‘技’而不是‘道’,在秘劍意麵前算個毛線!

能對抗秘劍的,惟有秘劍!

“我怎麽就沒想到這茬呢,大師兄的腦子轉得可真快。”石漆鎧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他的話引得那笛和閆鳳嬌也是一陣點頭。

其餘的狗腿子們看到自己人吃了癟,鼓著魚泡眼發了一會兒茨菰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義氣蓋過了怯意,跟看到紅布的公牛一樣橫衝直撞上來,結果被常凱申舉著花胡貂擺了個自由女神高擎火炬的POSE,一下又嚇得集體刹車,僵直在原地,連手指都不敢動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