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 太子身世

薄淵遲疑片刻,還是開了口。“這時候殿下若是繼位,內憂外患,著實不算什麽好時候,不僅有六皇子,還有淩親王在一旁虎視眈眈。”

“淮陽道之亂,依屬下猜測,怕是淩親王自導自演的一出大戲……”薄淵說道。

齊天治麵露沉思之色。“我也曾猜測過,可如果淩親王有反意,他又何必要奉召回京?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淮陽道離此路途遙遠,他不進京,難道父皇還能發兵去打他不成?”這是最讓齊天治疑惑的地方,如果齊淩一早心生反意,又何必多此一舉奉召進京,讓自己陷於京中。

薄淵想了想。

“……殿下還記得前一陣的有關謹妃的謠言嗎?”

“你是說,謹妃和齊淩夜半私會的事?不過是無稽之談罷了,謹妃入宮十幾年,這十幾年間,淩親王回京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出。要說他們有什麽關係?本太子可不信。”

“殿下說的是。隻是無風不起浪,也許,淩親王真的是為了謹妃才回京的呢。”薄淵輕聲說道。

即無憑又無據的,不過是猜測罷了。

也沒法證實。不過淮陽道作亂的真相,齊天治相信一定另有內情。

眼下,齊君病重,他這個太子自然要擔起重擔來。“明天一早,我以太子的身子,率領朝臣去給父皇請安,我看那夏氏如何攔?”

“這樣也好,陛下若真的病重。有些事情需提前準備,夏皇後能攔殿下,卻攔不住那些老臣。殿下畢竟是晚輩,對夏氏要敬重,可那些老臣可不吃夏皇後那套……殿下提前再加把火,明天陛下身子到底如何,便能見分曉了。”齊天治點頭。

他當了二十幾年太子,終於到了場眉吐氣之時。

想到夏皇後,齊天治眯了眯眼睛。年幼不懂事時,也曾羨慕過齊天朔,羨慕夏皇後簡直把齊天朔當成眼珠子疼愛。

同樣是兒子,夏皇後見到他,永遠沒有好臉色。

不管他做什麽,夏皇後似乎都不喜歡。

漸漸的,他越少出現在夏皇後麵前……

直到後來,他收了薄淵這個幕僚,經薄淵提起,才對自己的身世疑心起來。如果他真的是夏皇後所生,又是嫡長子,而且得封太子,夏皇後難道不該對他好些嗎?將來他登基為帝,她才能安穩的當好這個太後。

後來他想明白了。

夏皇後這般待他,是篤定他當不上這個新帝……

太子畢竟是太子,一日不登基,一天便不是九五至尊。

薄淵幫他調查身世,竟然真的被查了出來。他果然不是夏皇後所生,而是她身邊一個宮女所生。為了固*寵*,為了拉攏齊君,她將自己的貼身婢女送給了齊君。

婢女有孕,被夏皇後藏在宮中。

自己也裝做大腹便便……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夏皇後生了嫡長子。

而她的生母,那個婢女,卻在他落地後,便被夏皇後取了性命。

所以夏皇後,是他的殺母仇人。

“旁的我不懼,隻是夏皇後必定是希望齊天朔繼位的……”

“殿下當了多年太子,一直以來勤勤懇懇。並無讓夏皇後加難的短處。唯一樣……”

“我的身世嗎?”

薄淵點頭。“這是夏皇後的最後一步棋,輕意她是不會走的。如果她暴出殿下非她親生。那她豈不是欺騙了世人二十幾年。到時候,齊天朔的身世怕是也要被詬病。何況六皇子那聲名狼藉的名聲。屬下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麽依仗和殿下爭這個儲君之位。”

“我們要防她背後出手,在我身世上做文章。人嘴兩張皮,有時候真相隻是稍稍變動,結果便大不相同。薄先生,我們是不是……給她來一招先下手為強。用的好,我的出身不僅不會被詬病,興許還能成為加分項。”齊天治冷冷挑起唇角。

薄淵怔了怔。然後緩緩點了頭。

二人這廂計劃著。

而衛宸此時離京隻有一天路程了。

楚家父子和暖玉商量,還是要把京城一些動向提前告知衛宸,所以派了毛金前來……

衛宸將毛金召進帳中。

先問了暖玉的近況,得知暖玉安好,楚家上下並沒有損傷,麵上神情這才好看了些。便是一早便探出,齊君並沒有真的對楚家下手,可是衛宸絲毫不感激齊君。

若非謹妃用一條命,換來齊君那微乎其微的‘愛屋及烏’。

楚家怕是難逃一場大難。

而暖玉,也定然會受牽連……

毛金帶來的不僅是楚家安好的消息,還有便是夏琰和齊天朔已經回京,據說齊君在殿上大聲斥責了二人一通,然後急火攻心,犯了心疾。

多的便打探不出來了。

隻是這幾天,齊君確是罷了早朝。

齊君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當個名垂青史的明君。在政務上向來勤懇。

一連罷了早朝幾天,怕是龍體堪憂了。

“夫人讓屬下告訴公子。小心齊天治……”

衛宸點點頭,眉梢眼角裏終於帶了幾分淺淺的笑意。他的暖玉,向來和他心意相通。別看齊天朔母女在京城鬧的聲勢浩大。可真的需要提防的卻非夏氏母子。

而是以前隱忍,如今咄咄逼人的太子齊天治。

暖玉看的分明。

心知夏皇後母子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幾天了。真正需要他戒備的是民間傳聞,溫文爾雅的那個太子殿下。

“你且休息一*夜,明天和我一起回京。”衛宸對毛金說道。

毛金自然點頭,他剛才見到了李二,李二對他使了眼色,也不知道暗中有何事尋他。

打發走了毛金。

衛宸唇角勾的弧度漸大。

明天,明天便能見到朝思暮想的暖玉了。

也不知道小丫頭瘦了多少?他不在的時候,有沒有好好吃飯。雖然楚家一定不會虧待她,可他不親眼看到她,總也不能放心。

這次他出門一百多天,幾乎是她自來京城後,分開時間最長的一次。

以後,他再不會和她分開了。

不管發生什麽事,他都誓要守在暖玉身邊。

不管齊國亂成何樣?不管百姓有沒有飯吃。

他都不在意……

旁人死活與他何幹?他隻要暖玉安好。

“公子,有人在營外,指名要見主子您……他自稱是東宮幕僚,說是姓薄……”李二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