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 措手不及

暖玉雖未出門,可也知道如今京城亂做一團。

皇帝駕崩,本應太子登基,可是卻突然傳出,太子身世存疑。

夏皇後同時也拿出了一道罷黜太子的詔書……

一時間,誰繼任新君成了最迫在眉睫之事。

太子府。

齊天冷哼一聲,此時的他,早已失了平日文雅之姿,他手握長劍,直指薄淵……

“薄淵,你到底是何居心?關於本宮的出身,你明明說已經打點好了,便是夏皇後要拿本宮的出身做文章,對本宮也隻會事半功倍,必不會有損本宮威望。可是如今……本宮的出身成了笑柄。”想到隻一天,關於他的出身,便已傳得滿城皆知,連同夏皇後那廢黜太子的詔書一起,簡直打了齊天治一個措手不及。

他所有的安排,幾乎都因此停滯了。

齊君駕崩,太子繼位,本是祖宗規矩。

可如今……想到今日在宮中,夏皇後那張誌得意滿的臉,齊天治的長劍又向薄淵近了一寸,他行事皆聽這薄淵的。

是薄淵說有法子應對的。可是從謠言傳出至今,薄淵卻什麽都沒做。薄淵沉默以對,他一直覺得自己和衛宸很像,如果不考慮利益,他和衛宸能成為至交。

那天他本打定主意要和衛宸拚個勝負。

便是死在衛宸手中,他也算是死得其所。

雖然心有不甘,可是誰讓他不及衛宸好命呢。衛宸能遇到貴人,他卻遇不到。

衛宸可以依仗著如今的身份而不必讓自己依附於誰,他卻不能。他要想實現抱負,便隻能找個主子。

太子齊天治雖然不是個好人選,可比起六皇子,他也隻能退而求其次。可是真的和齊天治打了交道,他才知道謠言誤人。

外麵都說太子殿下仁厚,敏而好學,性子頗有幾分先太子的遺風。

可真的置身太子府,才知道世人皆愚。先太子是何等人物,一個自幼無母後教導,又不得齊君歡心的皇子,又哪裏能真的和先太子相比。

隻是上了賊船,便由不得他的喜惡了……

可是那天和衛宸那一場不打不相識,讓薄淵心中隱忍了許久的抱負突然便蘇醒了過來。如果是衛宸……衛宸也不需他宣誓效忠,衛宸說他隻要一心替朝廷做事,一心為百姓謀福,便會助他。

何況還有他尋了多年的長姐消息。

所以薄淵幾乎沒猶豫,便和衛宸結了盟。對於齊天治,他算是背主棄義。如今被齊天治拿劍指著,也不算委屈。

“屬下無能。請殿下責罰。”

齊天治以前還是挺看重薄淵的,雖然心中有些看不起這些靠嘴皮子吃飯之人,可好歹薄淵自從進了府,確實沒少給他排憂解難。他從一個默默無聞,身邊幾乎無可用之人的太子,成了如今手握權勢,有小半數朝臣支持的太子殿下。他也會尊他一聲先生,可是今日這番局麵,讓齊天治恨不得將薄淵除之而後快。“責罰!本宮便是把你五馬分屍,也不能消本宮心頭之恨。薄淵,本宮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告訴本宮,本宮要如何才能登上帝位?”

夏皇後那張廢黜太子的詔書實在讓齊天治有些措手不及。

他雖一直沒見到齊君,可是也並未太過急迫,是因為他堅信,在他和齊天朔中,齊君隻能選擇他。

他確實不是齊君眼中最合適的新君人選,可是眼下除了他,便沒有第二個人能勝任。

齊君除非被人脅迫,是斷然不會讓齊天朔繼位的。

齊天治在宮中便指證夏皇後手是詔書為假。

幾位宗族老臣親自出來辨別過,確認聖旨並非偽造。

所以,是齊君臨死前真的寫了廢黜太子的詔書。可是冊立誰為新君,夏皇後卻拿不出旨意。

夏皇後隻說既然齊君已下了旨,奪了他的太子之位。不管是論幼論,還是尊卑論,都該是六皇子齊天朔繼位。

幾位老臣有些遲疑。

事情便暫且擱置。可詔告天下新君人選是迫在眉睫之事。

可是薄淵卻隻一味的領罰,絲毫沒有給他出謀劃策之意。齊天治怒火上湧,眼睛漸漸泛紅,他手中長劍突然向前一刺。

薄淵一聲悶哼。

手臂已經被齊天治挑出了一條寸許的口子,血珠子很快浸出了外衫,將整個手臂染成了紅色。

“姓薄的,你真當本宮離了你,便不能當這個皇帝!”

雖然證實了那張廢他的旨意為真,可誰知是不是齊君病重之時被夏皇後要挾所寫。

那些老臣不傻不瘋,會讓齊天朔繼位?齊天朔就是個酒囊飯袋,他除了吃喝玩樂,欺淩良家姑娘,他還會什麽?讓他治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屬下不敢。”薄淵冷清清的站在那裏,雖然有血嘀嗒著落地,可周身依舊籠罩著那種讓齊天治即羨慕又嫉妒的淡然之色。相比他這個太子,薄淵反倒更像個主子。

齊天治以前還能壓抑著這些,畢竟薄淵再有氣勢,本領再大,依舊是他養的一條狗罷了。

可是如今,這條狗竟然不聲不響的反咬了他一大口。

“你不敢!你為何背叛本宮?你的主子是誰?是夏皇後?還是齊天朔?”

齊天治目中幾乎蒙了一層血色。

麵目猙獰的劍指薄淵……

薄淵身形未動,對於齊天治的問話沉默以對。

齊天治怒火上湧,手中劍鋒一轉,一劍又刺向了薄淵另一條手臂……

眼見著那條衣袖也被瞬間染紅了,齊天治臉上笑意越發的猙獰。“本宮當不了皇帝,齊天治也休想。夏氏那個毒婦……本宮和她勢不兩立。”

齊天治也曾設想過若是不能順利繼位,便以武力強奪。

隻是突然他身世被暴出,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以至一時間,齊天治有些慌亂。可是靜下心來後,他便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了。

一早就部署過的,無非是提前些罷了。可是薄淵……“你這個背棄主子的東西,本宮留你何用?”齊天治冷聲說完,長劍刺進了薄淵的前胸。

薄淵晃了晃,最終緩緩倒地。

血很快浸出,看著地上那刺目的紅色,齊天治露出猙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