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趙天誠向著留在原地練劍的郭靖走了過去。

此時郭靖正留在原地練著之前越女劍韓小瑩交給他的一招越女劍中的“枝擊白猿”,這“枝擊白猿”要躍身半空連挽兩個平花然後回劍下擊,郭靖多紮了下盤功夫夫,縱躍不夠輕靈,在半空隻挽到一個半平花,便已落下地來。

看著郭靖每次都不成功,但是卻仍然不放棄的繼續練習,可能也正是他的這種性格才能有後來的成就。不過這越女劍實在是不適合郭靖,越女劍法講究劍走輕靈,注重身法和劍招,而這兩種正好都是郭靖所欠缺的。

趙天誠看到郭靖又一次失敗的落到地上的時候道:“似你這種練法可能一輩子也練不成這一招劍法。”

本來郭靖看到有人過來的時候並沒有在意,他也不是那種真正的江湖中人,對本門的武功防範的非常的嚴密就害怕別人偷學,因為從小就在草原長大郭靖現在一點也沒有門戶之見的意思。

郭靖實際上此時心裏也是著急,並且暗暗的埋怨自己笨將師傅氣走。此時聽到趙天誠的話就有些甕聲甕氣的道:“你一個小孩,你知道怎麽練?”原來現在趙天誠也就是十一二歲的樣子,再加上長相非常的年輕,在古代看上去年齡更加的小。

趙天誠微微一笑,也不答話突然欺身上前,郭靖隻感到右臂一麻手上的長劍已經到了趙天誠的手上。當時郭靖竟然什麽都沒有看清,就是眼睛一花,要不是手臂現在還有些麻的話可能都不知道被人近身。

“看好了。”接著縱身而起隻聽到嗤嗤嗤之聲,也看不清挽了多少的劍花,接著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郭靖隻瞧得目瞪口呆,楞楞地出了神。

“好身手!”一聲洪亮的聲音傳了過來。二人循聲回頭看去,隻見是一個老道士正大步掠來,這老道頭發花白卻臉色紅潤,頭頂發髻高挽,一身道袍一塵不染,在這風沙之地,也不知如何竟能這般清潔。手中持著一柄拂塵,迎風而來大袖飄飄,宛若神仙中人。

趙天誠知道來人應該就是丹陽子馬鈺。現在擔任全真教的掌教,也是王重陽的大弟子,武功雖然比不上長春子丘處機,但是和玉陽子王處一差不多。

“小兄弟真是好俊的身手。”馬鈺看著趙天誠讚道。實際上趙天誠的現在看起來非常的小,要是不知道的人一定以為是哪一家的兒童。但是剛才趙天誠在使用劍法的時候馬鈺看了個正著。看身手馬鈺自愧不如,所以說話的時候非常的客氣,一點也沒有將趙天誠當小孩來看。

“道長過譽了。”趙天誠有些生硬的回道。

馬鈺看出來趙天誠對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好,還仔細的回憶一下在那裏得罪了此人。但是在江湖之上從來沒有聽到過趙天誠的名號。

一旁的華箏看到幾個人都在用漢語在說話,她一點也聽不懂,搖搖的指著天上用蒙古語道:“看,那隻白雕回來了。”

此時回來的白雕正在圍著落在懸崖之上的那隻白雕聲聲的哀鳴,原來那白雕雖然沒有死,但是身上卻受了傷,這在動物界是非常的危險的事情,這種動物受傷了基本上就預示著死亡。

丹陽子對著郭靖道:“那白雕受了重傷,不救的話可能就要喪命。”說完一提氣,直往懸崖腳下奔去,迅若奔馬。隻見他片刻間來到懸崖之下,手足並用,捷若猿猴,輕如飛鳥,竟沿著懸崖那陡峭的崖壁爬了上去。這懸崖高達數十丈,有些地方直如牆壁一般陡峭,但馬鈺隻要手足在稍有凹凸處一借力,立即竄上,甚至在光溜溜的大片石麵之上,也如壁虎般遊了上去。

郭靖和華箏看得心中怦怦亂跳,心想他隻要一個失足,跌下來豈不是成了肉泥?但見他身形越來越小,似乎已鑽入了雲霧之中。

華箏掩住了眼睛不敢再看,問道:“怎樣了?”郭靖道:“快爬到頂了……好啦,好啦!”華箏放下雙手,正見馬鈺飛身而起,似乎要落下來一般,不禁失聲驚呼,馬鈺卻已落在懸崖之頂。他道袍的大袖在崖頂烈風中伸展飛舞,自下望上去,真如一頭大鳥相似。

就在馬鈺想要走進那隻受傷的白雕的時候,天上那隻正在盤旋的白雕突然衝向馬鈺,雙爪閃著直直的向著馬鈺的頭部抓去。

在懸崖頂上的馬鈺倒是不怕那隻白雕的攻擊,但是如果白雕這樣一直攻擊的話,他也沒辦法將這隻受傷的白雕救下去。畢竟在從懸崖之上下落的時候,一旦白雕攻擊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趙天誠目力極佳,雖然因為尹誌平的事情非常的不喜歡全真教的道士,但是現在也要幫一下,胸中提了一口氣,一聲震撼的長嘯,接著指了指正在天上攻擊著馬鈺的那隻白雕。此時正在天上飛著的神雕不在看戲,飛身而下,每次白雕想要攻擊馬鈺的時候都阻止它。

懸崖之上的馬鈺雖然有些驚異於那隻大黑雕的聰明,但是現在也沒時間細想,將白雕用單手抱在懷中,背脊貼著崖壁,直溜下來,遇到凸出的山石時或手一鉤,或腳一撐,稍緩下溜之勢,溜到光滑的石壁上時則順瀉而下,轉眼間腳已落地。

那天上的白雕看到下麵的白雕被帶走之後更加的著急,也不再顧忌神雕的攻擊,就是向著馬鈺飛去想要阻止他。

被馬鈺抱在懷裏的白雕突然鳴叫了幾聲,天上的那隻白雕就在快要攻擊馬鈺的時候,猛的收回了雙爪,雙翅一扇貼著馬鈺的頭上飛了起來。

華箏在下麵看到馬鈺帶著白雕過來趕忙撕了幾塊布條,當馬鈺將白雕放在地上的時候小心的將白雕的傷口包紮了起來。

一旁的郭靖則一直在想著馬鈺的功夫,雖然不知那位道長的劍法如何,但是就是剛才施展的身法就是郭靖平生所未見。之前趙天誠使用的武功雖然也非常的高明,而郭靖雖然木訥但是要讓他向一個小孩求教反而也有些別扭,此時看到馬鈺的功夫新生向往,但是郭靖也不好說想要拜師的事情,畢竟他已經有了師傅,而現在和馬鈺又是沒有什麽關係,突然想要讓馬鈺教導他武功,卻不知怎麽開口,急的抓耳撓腮。

一旁的趙天誠看到郭靖著急的樣子微微一笑,右腳一撮,在右腳旁邊的一粒小石子電射出去。正好打在了郭靖的腰上的一個穴位上。郭靖隻感覺整個雙腿突然失去了力量,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一旁的馬鈺當做沒有看到趙天誠的動作一樣,笑著對著郭靖道:“你有什麽事情嗎?”

雖然不知怎麽回事兒,但是既然已經跪了下來郭靖索性直接在地,砰砰砰不住磕頭,一口氣也不知磕了幾十個。有些哽咽的道:“我我……我蠢得很,功夫老學不會,惹得六位恩師生氣。請請道長能教我一個法子。”

馬鈺微微一笑道:“我瞧你倒也誠心。這樣吧,再過三天是月半,月亮最圓之時,我在崖頂上等你。你可不許對誰說起!”

馬鈺也沒有避著趙天誠,他知道趙天誠的功夫可能還在他之上,要是想要對他不利的話隨時可以取走性命,再加上趙天誠似乎對郭靖非常的關心,馬鈺也非常的放心。衝著趙天辰拱手一禮飄然而去。

郭靖站起來看了一眼趙天誠訥訥的不知怎麽說話,趙天誠的年齡太小,看上去要小郭靖七八歲的樣子,但是武功卻非常的高,不管稱呼什麽郭靖都感覺別扭。

趙天誠看出了郭靖的窘態,隻好介紹道:“在下姓趙,名誠。臨安人,和一位朋友來大漠是為了找一個人。但是言語不通所以一直在草原上安歇。”

郭靖在草原上本就很少碰到漢人,此時知道趙天誠也是來自南方非常的高興,就邀請趙天誠去他家中做客,趙天誠也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了下來。將懸崖之後的諸葛觀瀾叫上,三個人加上一隻白雕就向著鐵木真部落的駐地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