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凝血之咒

凝血之咒是廣漠黃沙中的一個古老的傳說。

“凝血之咒”不是咒術,也不是術法,它隻是一瓶與尋常血液無異的鮮血。可是它卻有奇異的地方,如果它與普通人的血液相混入體,而那個普通人從此可以長生不老,百毒不侵。但是長生不老得代價就是,那個人要受到永生的灼血之苦,日日飽受在燥熱難耐的血毒之中痛不欲生。

上古的釋氏族人卻將它供奉為聖物,代代相傳,忠誠守護。

然而卻有一代,釋氏一個女子生下了一對雙生子,那雙生子天生就有著異能,這是秉承天賦的力量,在他們長大後,分別習得大漠中最厲害的兩種術法,一個是傀儡術,一個是瞳術。

兩種強大的力量,加上人人垂涎的長生不老之血。

在大漠中,很快就引起了紛爭。外族紛紛向釋氏開戰,日夜交戰的長期鬥爭卻引發了釋族中的矛盾。兩個兄弟竟然把刀相向,最後哥哥帶走了“凝血之咒”,從此銷聲匿跡。

失去了“凝血之咒”的釋氏一族仿佛失去了核心,族長帶著族人對外族的侵略負隅頑抗,可是這個氏族早就力不從心,沒過多久,釋氏便分崩離析。

這時,那個帶走“凝血之咒”的哥哥回來,他與弟弟帶著剩下的族人,走進了大漠的最深處,在那裏用兩種術法與凝血之咒開啟了一道封印,打開了一道墓室的門,進去之後族人們不僅躲避了追殺而來的外族,並在那墓室中獲得了長生不老的神力與震懾天下的力量。他們獲得了這些力量之後,便開始盤算起為死去的族人報仇。就在他們策劃好一切之後,在一個黑的不見五指的夜晚,那個哥哥發了瘋,殺光了族人並吸掉他們的血。

有些族人因為不滿廝殺報仇,偷偷地帶著“凝血之咒”離開了墓室,才躲過了一場屠殺。然而,族人居無定所,在大漠中流亡,一並繁衍後代。

到了釋錦嵐這一代,他也信奉著守護“凝血之咒”的信仰。可是不想他的兒子,竟然對“凝血之咒”窺視已久,不僅殺了血親兄長,還擄走了剛出生不久的釋雨飄。

釋雨飄睜大了眼睛問:“‘凝血之咒’……長生不老?”少女怔怔地望著自己的雙手,不可置信,難道她已經得到了永生?!

老人卻道:“上古傳說未必可信,其中真假也不能鑒定,否則釋夜離也不會抓你去試咒。”

“……試咒?為什麽?”

老人沉聲,字句中似悲似傷:“他恨你爹娘……”

釋雨飄恨聲道:“他逼死了我娘,也親手殺了我爹!”半晌,少女才明白,釋夜離恨她爹娘,所以一並將她一起恨了……

釋雨飄冷笑,釋夜離一個可悲又可憐的人,一世都活在了仇恨裏,無法自拔。

“所以,拿我試咒,他是想開啟大漠深處的那個墓室嗎?為了獲得長生不老的神力?”

老人拍了拍少女的腦袋:“為了讓你娘死而複生。解開三重封印的墓室之門,後麵到底是什麽誰也不知道,說是神力……對了迷失自我的人,到是充滿了**。”

58、終於回家

釋雨飄明白了,一個真假不明的傳說,釋夜離在看見璿璃死後,就相信了。他一方麵恨著她的爹娘,一方麵又深愛著她娘親……如此深刻的愛恨情仇啊,釋雨飄能夠猜測到一切事情的緣由。她爹娘彼此相愛,然而她的小舅舅卻深愛她的娘親,心中難免不幹,從此由愛生恨。然而她娘抵死不從,最後自殺,她舅舅心中妒忌便殺了她爹,可是那小舅舅心中不舍,又想方設法要將她娘弄活過來。

釋雨飄冷笑變成了嘲笑:“真是愚蠢又可笑。”

老人看著她,沉默不語。

“然後呢?”少女開口了,“護國公說了緣由,還沒說到底自己是什麽目的。”

老人越看越覺得她像那個精明又奸邪的璿璃:“……找回‘凝血之咒’。”

“找回來作甚?那個鬼東西害人又害己。”

老人皺眉正色:“便是因為害人害己,更不能讓它流傳於世,否則霍亂天下。”

釋雨飄定定望著他,用手撐住腦袋,咧嘴在笑:“爺爺不愧是英雄豪傑,看老頭兒這麽風清氣淡的樣子,那消除我體內血咒的辦法也是有的了?”

如果不消除,不僅釋夜離一催動咒印她就得飽受苦痛,而且血咒發作每月至少一次。那種痛苦,釋雨飄不想再受了。

“沒有消除的法子。”

釋雨飄心中咯噔一下,她自己似乎掉進了萬丈深淵,腦中一片黯然,笑容僵在了嘴邊。

“……封印的法子倒是有的……”

這個死老頭!!

“爺爺……”釋雨飄叫得甜甜,仿佛與老人之間的矛盾不存在。

“你倒是肯認老夫這個爺爺了?”

“認的認的,你本來就是我爺爺。”釋雨飄使勁點頭。

“是否肯跟老夫回京城?”

“回的回的,那本來就是我的家嘛。”

“人小鬼大!”老人毫不客氣地一掌拍在少女的頭上,“你竟是懷疑老夫接你回家是另有所圖?”

釋雨飄嗬嗬地在笑:“不敢不敢。俗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凡事要多長一個心眼,這樣自己才不會吃虧。”

老人哼了一聲:“你這個心眼還不小!”

“沒有沒有,您老就是一個老奸巨猾的,我這種小計策您都老早看出來了。您孫女如此萬事小心才能活到今天,您該慶幸才是。”

釋雨飄滿嘴胡說八道,老人也不與她計較,低頭去看她的腳上,半晌說:“把傀儡術除了,老夫替你接骨。”

“您接就接唄,您接完了我再除。”等你接完了我腳也沒能沒痛了。

“叫你除你就除!”老人皺了眉頭。

釋雨飄無奈哦了一聲,感覺眉心一涼,飛離的意識便被拉回了體內,身體驟然變得沉重,右腿上的鎮痛讓她無法說話。

老人看清少女的眼睛恢複了神采,手中一用力,釋雨飄痛得高聲尖叫,驀地便痛得暈了過去。

瑞淵與子舒慌神地推門而入,隻聽見老人自言自語:“便是要你知道什麽叫痛,這般自殘身體,十條命都不夠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