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得失之間 阮藝篇

通常在百分之幾的可能‘性’是定義為概率。

而蔡文遠的概率是前一次與二次的百分比,蔡文黎在糾結了第八天後就順著心思照他前一次的十二天來計算,等得過等不過,都等到十二天之後再說。

顯然這一次蔡文遠不按牌理出牌了,第八天的時候,蔡文黎帶著四個‘女’孩參加了培訓會,我因為忙著活動的宣傳海報到了達悅廣告去商量細節,店內隻剩下湯媛與顧筱糖,讓顧筱糖期盼已久的培訓會卻與之錯失,她連看我出‘門’時嘴上都能掛起五斤豬‘肉’。

我好笑的安慰道,“好了,下回一定讓你去!”

主要是此次培訓會著重新人的培訓,如果店內留下湯媛與一個新人恐怕她應付不了。

“下次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了!”明顯知道我是安慰,顧筱糖忍不住小聲嘀咕。

“有機會的!”我拍了拍她肩膀,她又是嘴巴一扁,“我都等很久的了!”

“誰知道又去不了!”她委屈的朝湯媛一看,湯媛無奈的聳聳肩。

“沒事,下回一定算上你!”我匆匆一說,她似乎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湯媛趕忙說了一句,“好了,阮藝,你先去準備海報的事情吧,店裏的事我們兩個能解決!”

“好的!那我先走了!”我滿意的點頭,“認真點哈!”

顧筱糖原本還是一臉委屈,見我提步出‘門’時,急忙說道,“好的!”

“好了,下次有我陪你一起去啦!”身後傳來湯媛安慰的聲音。

商業街一到周六日人滿為患,這片商圈的主要消費人群還是依靠那些大廈辦公區白領以及周邊小區居民為主,我們居住的位置離這並不遠,可少說也要走過三條街,所以僅隔一條街的達悅廣告五分鍾不到我就看到它的店招,灰白鑲邊的四個字在‘豔’陽下透著光亮尤為顯眼。

“宋老板——”我朝店內的老板招呼道。

原來坐在櫃台在電腦前認真工作的兩人聽見聲音同時抬頭,我微微一笑,“在忙呢?”

“阮小姐啊——沒呢,剛做了一個排版!”宋老板起身,在台桌上的飲水機給我接了一杯水過來,“謝謝!”

“這個是這次的海報!”我將自己編輯好的簡易排版紙頁遞給了他,“您看著哪些地方適合改改?”

“好!”宋老板接過紙頁看了看,座位上另一個人看了我幾眼又繼續低頭工作,他是宋老板的兒子,名字我記得叫宋言坤,長得倒還算端正,隻是大大的黑框眼鏡蓋住了他大部分的五官,看人時習慣眼白多過眼珠,比如就像此刻,我站著一旁,他抬頭時不是將腦袋抬起來,而是眼珠往上一翻,給人的一種感覺就是在給你白眼果。

宋老板在電腦上編輯時,我無趣的四處望著,再也不願將目光轉到那個宋言坤的身上,他也沒再看來。

五分鍾後,宋老板將海報模型編輯了出來,向著我招手,我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好了?這麽快!”

之所以選擇達悅廣告的合作,不僅是與老板頗為熟稔,重要的是無論在質量還是效率上,他都是目前商街最為排前的。

“嗯,你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修改的?”他指了指桌麵上展示的效果圖,我指出了幾個商品列的位置,稍稍的調整了一下,大致的輪廓我還算滿意,於是點了點頭,“這樣就差不多了!”

“那好,你需要什麽時間取?”宋老板將信息保存好。

“二十一號之前吧!”在手機上確認了一下時間,二十二號是活動時期,二十一之前做出來還是可以來得及。

“好!”宋老板突然“咦”了一句,我看向他時,他目光不在電腦上,接著狀似無意問起一句,“最近你們店裏來了新的小‘女’孩?”

我了然的笑笑,這個宋老板是獨子獨傲,早年覺得宋言坤不著急戀愛結婚,宋言坤倒也是順從他心意,眼見單身這麽多年馬上轉為大齡剩男行列,做父母的也不是不著急,我記得兩年前我還為他的介紹過幾個‘女’孩,可要不是‘女’孩嫌他過分的木訥,要麽就是結束在他的冷淡之下。

每每見到他時,我覺得他放在電腦的眼神比放在‘女’孩身上還要專注得多,這也不怪他‘交’際圈的狹隘。

“剛招不久呢!”麵對宋老板殷切的眼神,我覺得宋言坤的眼神要來得實在多了,他一臉的毫無興致,我也尷尬於這樣莫名其妙的氛圍。

“有空讓言坤去我們店裏玩玩吧!”我先於宋老板的出口道,他聞言大笑一番,“好好好,有空他一定去的!”

那感覺比他自己找媳‘婦’還要高興,我免不住一陣低笑的看見宋言坤一臉的黑線,“沒事我去她們家幹嘛?”

話是對著宋老板說的,眼睛卻看了看我,看得出我又一種多管閑事的樣子。

“你阮藝姐能幫你介紹高興還來不及,去她那也是多熟悉多熟悉,有什麽不好的?”宋老板一頓訓斥,他卻嗤之以鼻,“什麽姐不姐,她不過才大我一個月零一天!”

宋家人在這條商街時間並不久,最多隻比我早到了一年多時間,而我來的這四年裏,他們卻儼然把我當成了親人般,即使現在與湯媛合租共食,宋母還是會時不時的讓宋言坤送點靚湯糕點到店裏。

“就是大一天那也是大的!”宋老板拍了他一個腦袋瓜子,他隻好淡淡的說聲,“好!”

“那有空就去,我先回去了!”

揮別了達悅廣告,我又在商街走了幾圈,各個‘門’店使出渾身解數的活動,形式各異的廣告漫天飛。

人影來來往往,五彩繽紛的‘門’店氣球因忽然的一陣清風而偏走遊離,男人走在前端,‘女’人牽著個小‘女’孩走著,小‘女’孩停停頓頓,小巧可愛的左手不停勾著地上遊走的氣球,一顆淺黃帶著氣體的東西在玩著‘欲’擒故縱,她越是努力,它偏偏跑得更遠。

“算了,算了,不要啦!”‘女’人顯然快要失去耐‘性’的拉扯著‘女’孩要走,男人早已距離了十米開外。

“媽媽——我要——”小‘女’孩在媽媽的拉扯中依然執著伸著小手。大手一拍,小‘女’孩吃痛“嗚哇”一聲哭起來,雖然不再伸手,可身影依然執拗的站在那。

“快走!再不走把你丟這裏了!”‘女’人耐心全無,對‘女’孩無論是拉還是抱,她總還是在那眼巴巴的看著越來越遠的氣球。

我心下一動,追上前去,將氣球撿起伸給她,終於如願以償的她跳著小身子,心甘情願的讓媽媽抱著離去,媽媽因男人的腳步而不得不快速追上對方,男人一轉身,才發現自己不慎走遠的妻兒,淡笑的安慰了一下小‘女’孩,滿麵溫情的抱了過去。

人生,有時往前一步是失去,有時往後一步是得到。

多年前的她,在選擇往前一步或者往後一步的時候,有過這樣的不舍與掙紮嗎?

我低低為自己歎了一聲,將浮上心頭的往事再一次抹滅。

人群不斷分散聚集,有人在笑著走,有人麵無表情,有人———

突然一怔,那張千回百轉的臉有多少的熟悉?

我不顧一切的摒棄身前無論多少擁擠或匆忙的人群,可無論我怎麽樣的跑或者走都追不上那一道忽遠忽近的身影,明明近在眼前,可在我停一秒的注視裏他就消失不見了。

等我氣喘籲籲時,哪還有什麽人的身影,隻剩下一條幽暗的單人街,上麵行行走走著零星的人群,卻沒有記憶裏的那一道熟悉。

人群裏的孤獨像一隻叫囂不停的惡狼,四麵八方的席卷而來,渾然出現的畫麵空白,我有點難過的抱著自己。

可心內怎麽也揮不去那道抓不到的空白感覺。

他走了啊——風吹動著一家‘門’店前的鈴鐺,我才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麽,這四個字不停敲著我的腦袋,他走了啊,他走了啊。

我又怎麽追得上時光毫不停歇的腳步?

當我魂不守舍的回到水語妝點時,‘門’店前正聚集的一群人,以個人的從業經驗而言,這絕對不會是什麽促銷吸引而來的人群,人群裏紛鬧不斷。

從遠處走來時,隻聽得見人群裏不斷傳來的笑聲。

不會什麽人在‘門’口耍起雜技了吧?

我皺眉的走近,人群一排排的聳立。

人群傳來呼喝聲,“小姑娘,我勸你還是報警吧!”

“豈可便宜了這個臭流氓!”我聽著這個回答的聲音很熟悉,想了想好像那個顧筱糖的聲音。

撥開人群,眼前的一幕讓我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顧筱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