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升 解

林嶽指著自己的鼻子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整個臉部表情凝成四個大字――“莫名其妙”。莫炎沒有多說什麽,雙手上下對錯地平合於胸前,做了一個拉拔的動作,一股淡淡的火焰凝在了手中。火光閃動中,一隻靈巧的白色小猴出現在了他的掌上。

莫炎口中嘀咕了幾句奇怪的言語,手中的小猴聽懂似地點了點頭,跳到地下對著眾人打量起來。不一會,它眨了眨眼,三躥兩蹦地上了一個人的肩頭,抬起前爪指著著那人的腦袋吱哇地叫了幾聲。

“這猴崽子幹嘛呢?!”林嶽極度不爽地擺下頭,小猴則乖巧地立即逃回了莫炎的手中。

“金睛白猿,天下異種,其性為風,通曉陰陽,知得古今。”莫炎撫著手中的小猴,悠然道,“王亦凡,你應該知道它的來曆和作用,其餘的就不必我多說了吧?”

這隻白色小猴正是上古神獸中的金睛白猿,它與白澤、角瑞同屬善類神品中的智囊。白澤對天下虛靈最為熟悉,曾為黃帝作天下神鬼圖;角瑞的消息最為靈通,懂得八方語言,一度為五帝縱觀天下;而眼前的金睛白猿則最了解陰陽五行,所以曾有“莫笑白猿自修持,盡知藏風得水事。”的說法。

“剛才白猿比劃了一個上圓下方的木星手勢,你們之所以選中林嶽,是因為他屬木命?”我反問道。

“對,簡單的說,‘祝融焚天局’需要木命人做主柱,當柴禾。”莫炎幹脆地說道。

“等等,等等,你們把我當什麽了?!沒人跟我解釋啥的,就這麽拿我當幹柴去燒那隻窮奇了,救命啊~~”林嶽在一邊號著。

“別急,莫炎隻是打個比方。”我安慰道,“局中你為主柱,引發祝融真火,繼而才能造成焚天的勢頭。”

“引火的柴禾而已,以你那種格相的木命是不會有事的。”莫炎淡淡道,白猿則表情嚴肅地吱哇了兩聲表示讚同。

暉兒與S在一旁被白猿的樣子逗樂了,林嶽苦瓜般的臉色轉作了無奈,頗有深意地瞪了莫炎一眼,低頭默許了這個決定。

“先走了,後天午時,城南高爾夫球場會合。”莫炎起身做了個道別的手勢走向門口。

“呃,你不和我們一起準備布局嗎?”我急忙挽留道。

“我不懂布局排陣。”莫炎一臉誠懇道,“這個局我是聽別人說的。”

“不是吧?!”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立即減輕了他之前話語的份量,似乎有點玩笑開過頭的感覺了。

“信不信由你,至少那老狐狸不敢騙我……”話音未落,莫炎的身影已消失在門外。

“王亦凡,這怪人你怎麽招惹來的?”S發作道,“神神秘秘的說了幾句,變隻猴子出來就把林嶽當禦用柴禾了,到最後還是聽來的小道消息。”

“亦凡,莫炎的話可信度大嗎?”暉兒走到我身邊,“讓林嶽到那個局裏做主柱,會不會有危險?”

“‘祝融焚天局’的主柱不會有危險,這點可以肯定。”我解釋道。

“得了,都別多說了,不擺平窮奇大夥都玩兒完。那索性就按莫炎那家夥說的辦,反正老凡你布局,我這百十來斤就全交給你了。”林嶽打斷了問答式的對話,一付慷慨就義的架勢。

“你小子想死還沒那麽容易。”我笑著給了林嶽一下,兩人的眼中盡是會意。

…………

城南高爾夫球場,本市最大的一個豪華娛樂場所,來這裏練習的人大多是一些富商權貴,平日裏並不很熱鬧,但眼前的樣子似乎過於平靜了。

今天便是與莫炎約定的日子,我們一行四人提前兩小時到達了目的地。駛進球場停車區的時,沒有工作人員前來招呼,偌大的球場一片死沉,隱隱間我發現四周彌漫著一種奇怪的感覺。

正疑慮間,莫炎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示意我直接將車開進球場,自己則毫不客氣地擠進了後座。依照羅盤的指示,我將車停在球場中的一個位置,這裏便是布局的正位。

“這裏怎麽死氣沉沉的?人都蒸發了?”S跳下車四周張望了一下。

“不知道,大概是咱們的莫炎老兄把這裏買下來了吧。”林嶽幫著我搬出後尾箱裏的材料,一邊答道。

“嘿嘿,是不是你用什麽好玩的東西把人都弄沒了?”S對著莫炎道,“你養的虛靈很多吧?”

“我讓魘狸去四處跑了一圈。”莫炎在空氣中嗅了嗅,隨口道。

“身上氣味能讓人馬上進入夢鄉的一種虛靈,長得和狸貓差不多。”我看了看身邊解釋道。

“那我們怎麽還醒著?”S好奇道。

“因為……”我皺著眉頭,“它正在我們周圍邊跑邊放屁。”

“差不多開始布局吧”莫炎望了望天上的太陽,打斷了對話。

飛動的金屬圓盤在地上劃出了一個偌大的圓圈,圓心正中霍然聚起了一座數米高的尖椎形土堆。莫炎按我的交待不知從哪裏弄來了四根粗大的樹幹,依照方位兩根一排地埋在了圓圈的東南、西南兩側。

自中心後退七步,我築起了一個半人高的方形土墩,隨著腳下有規律地移動,每相鄰七步便出現一個與此相同的土墩,總共七個,排成了一個大大的勺子形狀。每個土墩上麵各放著一個瓷碗,碗體深深地嵌入土中。

一陣翻動,尖椎土堆前沉出了十字排列的五個淺坑,我從一旁的紙箱中拿出五個包裹著的塑料袋,分發給大家,並讓他們一人一坑地站好。

“現在已經是午時,可以開始了。”撲撲的聲響中,五隻活殺的公雞落在了坑裏,強烈的陽光照射在雞血上泛出一陣殷紅。一小時後,土坑被掩埋成了五個尖頭的小土堆,一切到此暫時告一段落。

祝融焚天局,木柱雙龍為火神縱橫座駕,前有浴血雄雞呈朱雀拜火,後有土星北鬥築底以騰升火勢,正中火星尖屯則固主柱衝發極陽。全局布置完畢後,需要在午時吸收正陽之氣,激發浴血雄雞的朱雀拜火的小局,之後便是等待下一個時刻的來臨。

“心宿,古人稱之為‘大火’,東方青龍之心,木龍火心取之不祥。”莫炎突然冒出一句,一行人等正吃著帶來的便當,聽到他的言語不由得都愣了一下。

“心宿是開局的三火之一,會有什麽問題嗎?”我咽下口中的食物道。

“隻是想起別人說的話而已。”莫炎望了望林嶽,便不再說話。

…………

沉寂中,時間緩緩地移動著,漫天的星鬥終於取代了太陽,閃動著布滿了整個天空。

“等土墩上的七盞燈全亮,我就把手裏的油燈點著,麵向正前。”林嶽第三次重複了這句話,我點點頭無聲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別搞氣氛,我又不是去死。”他咧嘴一笑,轉身站上土堆,做了個OK的手勢。

土墩上的瓷碗內盛滿了煤油,在暉兒和S的移動中粗大的燈芯逐個被點亮了,當最後一個土墩上亮起火光時,林嶽的手中的油燈也冒起了一簇火苗。

“你去左翼,我管右翼,一會可能不太平,我們倆當回保鏢。”莫炎低聲對我說道,說話間我們分別在兩側站立,靜靜地等待著局勢的變化。

天空中傳來某種異動,一顆紅色的星星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漸漸地在我眼中聚出一道奪目的細線直射林嶽手中的油燈,那火苗猛然灼升半尺,嗤嗤有聲地晃動起來。與此同時局前五個土堆的尖頭上也耀出紅色的光點,在不足一寸的高度上匯作一道紅線連向油燈,那半尺高的火苗又是一躥,足足漲出一尺的高度。整個圈內一片紅光衝天而起,在七星土墩間回旋掠過,圍繞一周後向著前方疾射去。

不多時,耳畔傳來一陣低低的嘶吼聲,像悶雷似地在胸腹間轟爆開來,我不由一陣氣血翻湧,頓時覺得五髒六腑像錯了位一般。

“天地人三火匯聚,祝融焚天局引起窮奇的反應了。”莫炎翻手燃起一團淡色火焰,甩手拋入空中,那火焰在半空爆裂成一片火花漸漸散開。

深吸一口氣,我定神望去,半空中隱隱出現一隻巨大而猙獰的虎頭,那就是窮奇!它擺動著腦袋不停嘶吼,臉上盡是痛苦和憤怒。

“它現在很痛苦,也很憤怒。”我說道,“今天之後,它就可以真正解脫了。”

“同情心還是放在完事之後再說,現在反擊的力量……”莫炎冷冷的話語被一陣寒氣打斷了,窮奇頭下的位置湧來一股黑藍色的光芒,避開紅光迂回地向著局內攻來。

“暉兒,你和S守住局後的七星燈,不要讓它們滅掉!”七星燈一滅,局內的祝融天火便會四泄,那時窮奇的地水之氣直接攻入局中,水火相交之間我們連骨頭都不會留下。

喊聲中,我迅速在圈外聚成一道半圍的土牆,將地水之氣堪堪抵擋在了外麵。暉兒和S低伏著身子,在土墩間注視著七星燈的火苗,不斷地撥弄著燈芯防止熄滅。

莫炎也不敢怠慢,抬手轉身在土牆上布下了一圈一人高的火焰。那淡色的火焰看似很弱,與牆外的地水之氣交碰之間卻發出了震耳的嗤喳聲,大片的白色煙霧在空氣中彌漫著,使人仿佛置身於火山蒸汽之間。

窮奇又是一陣大吼,局中的紅光在吼聲中再度暴盛,但地水之氣卻並未因此而減弱,反倒更為洶湧地漫延起來。土牆的高度節節攀升,幾乎將整個局包圍了起來,莫炎的火焰則攀附在土牆上防止溢入的地水之氣。

即便如此,冷熱交加的感覺還是變本加曆地向我們襲來,尤其是土堆上的林嶽,此刻的臉色已是半邊赤紅半邊青紫。

“祝融天火的力量不該這麽弱!”莫炎的喊聲在一片嘈雜中傳來。

現在的局勢完全不利於我們,難道是遺漏了什麽?!環視間瞥見七星燈的火苗,那火勢不斷上竄,竟超過了林嶽手中的主柱油燈。難怪祝融天火如此不敵,原來是土盛火敗了!腦中一片通明,一轉念四周的土牆頓然消失。

“窮奇在和我們玩心理戰!”我衝莫炎大吼,“撤掉火焰,別讓你的靈火摻雜到祝融天火裏!”

莫炎毫不猶豫地擺手撤回了靈火,靜立在那裏注視著圈外咆哮撲來的地水之氣。

局內的紅光猛地大閃數次,竟而暗淡了下來。一陣炙熱的感覺蓬然而生,紅光竟有種半粘稠的感覺,身周流動著的仿佛是火山中的岩漿。祝融天火!這便是成形了的祝融天火,它蠕動著聚成了一團,在局前漸漸形成了一個碩大的鳥形。隱隱的長鳴中,一隻朱雀自局中飛起,在它暗紅的雙翼揮動下,洶湧而至的地水之氣全然化作了飄渺的白霧隨風飄散。

朱雀在空中盤旋了數圈,長鳴一聲,猛然揮翅直衝,化作一道暗紅的箭鏃飛射向龐大的窮奇。一陣嘶吼轟鳴,空中不斷地彌漫起團團白霧,其間隱約夾雜著無數黃色光點自空中飄飛散落向城市的各處。

“窮奇吸食的精氣已經散落出來,它的本體支撐不了很久。”莫炎說話間有些氣喘,剛才的水火互搏耗去他不少的氣力。

“也許我們高興的太早了……”就在莫炎話語未落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足以打消勝利喜悅的景象――水牛般大小的窮奇正怨毒地在局前注視著我們!

莫炎見狀下意識地嗅了嗅,立即甩手打出一個火球,那火球奇妙地懸在半空,發出了淡淡的光芒。

光芒下,窮奇的身形更為清晰,頭部的虎紋已被灼燒出幾處斑痕,一對肉翅也不知去向,隻留下了兩塊殘缺的根骨支在體外。它甩動了兩下蛇尾,口中低低地發出了一陣喉音,眼中的怨毒愈加深了。

“你比少昊之子預料的要聰明。”莫炎對著窮奇說道,“竟然可以散去土性精氣,保住本魂元胎。”

聽到話語,窮奇張口怒吼了一聲,虎撲一下竄入了局中,它的目標不是莫炎和我,竟然是站立在土堆上搖搖欲墜的林嶽!

未等我反應過來,莫炎已先一步攔住了窮奇,雙手開合間身前多出了四隻長著利爪的豬形虛獸,口中如狗一般地吠鳴著撲向窮奇。

“土獸狸力!”這四隻操土阻水的狸力並不是上前撲抓窮奇,而是環繞奔跑著將它逼住。跑動中,狸力那粗大有力的腳爪不住地刨起泥土,很快便潛入了地底,而窮奇的身周則圍起了一道土圈。地麵一陣波動,窮奇腳下的泥土突地崩潰出一個大坑,四隻狸力自地下躍出,飛速地用腳爪將堆起的泥土填入坑中,它們是要活埋窮奇?!

“靈火入地訣!”莫炎左手疊在右手背上,五指交相扣攏,大喝一聲擊向地麵。坑中一陣火光閃動,填平的泥土猛然翻動,火光中泥土的顏色盡數化作金黃。

看來莫炎是要用靈火造出的土來震殺水性的窮奇,趁著這個空檔,我探視向局後,七星燈處的暉兒和S已躲在了土墩後麵,兩人所幸無恙。轉身來到林嶽麵前,剛想去扶他,卻被腳下的大震弄得險些摔倒。

空中爆散下無數泥土,坑中的窮奇不知何時躍上了地麵,身後的蛇尾暴長數尺,如鐵鞭般掃向四隻狸力。莫炎不及召回,隻見窮奇幾個起落瞬間便將周遭的狸力抽斷作數塊。我不及細想,迅速在窮奇身邊築起了四道土牆,意念狂催中一個方形的壁壘將窮奇死死地禁錮了起來。

莫炎翻手一分,手背貼緊地麵,掌心向天,雙手食指中指收攏,猛地抬起:“靈火飛天訣!”頓時強光四起,我加力收緊黃土,隻聽砰地一聲大響,壁壘如炸彈般爆裂開來。一陣灰土飛揚後,地麵上現出了一個放射形的凹坑,那窮奇早已被炸得不知去向。

“總算擺平這家夥了。”S拉著暉兒來到近前,興高采烈地歡呼道。

莫炎和我雙雙癱坐在地上,疲憊地對視了一下,眼中充滿了對彼此的欣賞和讚許。暉兒在一旁關切地探視著我身上的灼傷,S轉身去扶林嶽,後者則搖手示意自己沒事。

就在眾人喜悅間,一股陰寒的氣息慢慢地在凹坑內聚攏,等我覺察的時候,窮奇竟再度出現在了麵前,它的身旁流動著比剛才更為黑藍的光芒。

這家夥是不死之身嗎?!疑問中帶著懊惱,我站起將暉兒拉向身後,莫炎也機警地翻身躍起,一付如臨大敵的架勢。

“它在聚集地水之氣。”莫炎低聲道,“沒有土性精氣的克製,地水之氣會更厲害。”

“林嶽,還得麻煩你撐一會。”我沉聲說道,林嶽的狀況不容樂觀,似乎方才的水火相搏中,他被力量的反噬傷了內髒。

“死不了~”身後傳來他那玩世不恭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十分的堅定。

與莫炎交換了一下眼神,我擺手間在窮奇的身周布下了一道飛火印陣,凹陷的泥土上呈現出七道深深的飛火印。莫炎將雙手合攏胸前,食指曲繞在中指之上,指端向前緩緩推出:“靈火烈風訣!”

一股夾雜著火焰的疾風撲掠向飛火印陣,飛火印爆閃出七道刺眼的光芒,疾風突轉著將光芒散布開去,形成了一蓬灼熱的烈焰裹住了窮奇。黑藍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地圍繞著窮奇的身側,抵擋著烈焰的侵襲,張合吞吐的氣勢竟漸漸占了上風。

呼地身後傳來一陣灼熱,回首望去,隻見林嶽將左手中指狠狠地咬破,如注的鮮血接連流入了手中的油燈。一時間局內原本泄弱的紅光瘋狂地漲開,暗紅到幾乎發黑的光流急速衝向火焰中的窮奇。

“老凡,你他媽別愣著,趕緊操家夥滅了窮奇!”林嶽喘息著叫道,“再下去我沒多少血可以流了!”

三重火攻下,地水之氣的黑藍色光芒已完全被吞噬殆盡,窮奇的身形漸漸被壓製伏在了坑底。舜帝銅錐!擺手間舜帝銅錐憑空懸在了凹坑上,看準祝融天火最盛之際,我猛催意念,將舜帝銅錐直插入窮奇的胸背。

倏然間,天火地水盡數消失,一股怨怒的氣息向著四周撲散開去。窮奇微微顫動著起身向前走來,但隻邁出幾步,便跪伏在我麵前數尺的地方。它緩緩抬起頭,雙目望著我,竟似感激般地頷首三次。

隨著窮奇口中發出一聲悲涼的長吼,它的身體漸漸地淡化消去。不多時,眼前隻剩下那支舜帝銅錐在地上泛著幽幽的光芒。

…………

家中,暉兒和S忙著幫我們包紮處理傷勢,莫炎一言不發地望著沉思中的我,林嶽則懶懶地歪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窮奇在你手上解脫了五千年的痛苦,對它來說是件好事,對你來說則是件功德。”莫炎淡淡道,雙眼卻一直盯著我手中的舜帝銅錐。

“解脫了窮奇和少昊之子的痛苦……”腦中有些悵然,我無意識地搖頭歎道,“這種所謂的功德還是少些吧~”

“這就未必能由得你了。”莫炎坐直身形,一字一頓地說道,“至少從麗江回來之前是這樣。”

“麗江?雲南麗江?”正在為我塗抹藥物的暉兒疑惑道,“亦凡去那裏幹什麽?”

“因為他答應我的。”莫炎似乎很珍惜說話的力氣。

我向暉兒點了點頭,對莫炎道:“窮奇已經解決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去幹什麽了。”

莫炎看了看我,臉上居然有了笑容,一種很柔和的笑容:“拔龍角。”

第一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