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法恩長老並不知道這些穿著黑袍的審判者是如何混入精靈族群當中去的。

黑木精靈本身就屬於擁有‘隱匿’銘文庇護的暗殺者,任何人類的潛行能力在黑木精靈麵前都顯得異常拙劣。

但那些審判者卻靠著另一種特殊的偽裝能力騙過了所有的黑木精靈,甚至在那些‘叛變’的黑木精靈中有一位是塞法恩長老引以為傲的弟子。

塞法恩長老內心雖然充滿了怒火與痛苦,但守護世界之樹的職責還是讓他召喚出了大量的樹人開始抗擊那些穿著黑袍的審判者。

甚至到最後塞法恩長老自己親自變成了一隻體型龐大的巨熊參與進了戰鬥當中,用他的利爪與牙齒撕碎那些膽敢侵犯這片土地的入侵者。

但…異端審判庭的力量遠遠的超出了塞法恩長老的預料。

為了這一次襲擊他們不知道蓄謀了多久,接近幾百位穿著黑袍的審判者出現在了森林的周圍。

他們釋放出的魔法極具破壞力,輕而易舉的殺死了極為隱藏在黑暗中的黑木精靈暗殺者……地麵上由魔力構成的觸須也阻止了獸人們的行動。

這一次突然的襲擊,讓黑木精靈們根本沒有時間準備,內部的族人突然變成敵人更是在他們的預料之外。

再加上整個地區都被灰霧所籠罩,塞法恩長老甚至無法在濃鬱的灰霧中確認自己同胞的位置!

忽然…整個地麵突然開始顫抖了起來,塞法恩長老抬起了頭,他所站著的位置靠近於世界之樹。

黃銅龍瘋狂的咆哮聲回**在整個戰場,還有好幾根遠比樹木的枝幹還要粗壯的觸須從地麵升騰而出,牢牢的纏繞在了世界之樹的枝幹上。

不…不!

塞法恩長老能感覺得到世界之樹生命的氣息在流逝,他與周圍的幾位精靈長老一起讓樹人去摧毀那幾根觸須,但樹人卻同樣被觸須給纏繞無法動彈。

整個森林都在慟哭,生命正在逐漸被周圍彌漫的灰霧所吞噬。

最終在塞法恩長老絕望的眼神之下,世界之樹翠綠的葉子逐漸的變為枯黃…最終逐漸的凋零片片散落而下。

在這一刻,塞法恩長老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變為了原本人形的姿態,伸出手握住了世界之樹枯黃的葉子。

這片葉子落入了塞法恩長老的手心中以後,化為了塵埃消散…

世界之樹在這一刻失去了生機,絕望在塞法恩長老的內心中擴散。

黑木精靈種族的生命源自於世界之樹,他的力量也來自於聖樹的賜予,世界之樹的凋零就代表這一個族群的滅絕。

黑木精靈一族生存在這個世界之上的意義就是守護世界之樹,世界之樹的凋零代表一族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

但塞法恩長老依然能感覺得到體內的力量,他抬起了頭。

世界之樹上生長的葉子確實已經從枯黃變為了灰白,最後化為了灰塵飄散。

雖然世界之樹的軀體已經死去,但它根基卻並沒有消亡。

塞法恩長老感覺到了地麵發出了輕微的震顫,他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結果突破了灰霧跑到他麵前的,是他的同伴埃特。

棕熊埃特用鼻子蹭了一下塞法恩長老的手心,塞法恩長老發現它身上充斥著大量的傷痕。

“塞法恩長老!”

坐在埃特身上的嘉洛莉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塞法恩長老在這時注意到了這位人類少女身上驚人的生命力,雖然僅僅一閃而過。

但…這是屬於世界之樹的生命力!

世界之樹的…種子……

塞法恩長老想起了自己曾在精靈詩篇中讀過的一個古老的傳說,那就是世界之樹不會真正的滅亡,在它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時,會選擇寄宿於一位精靈身上等待下一次的發芽。

塞法恩長老一直懷疑這個傳說的真實性,因為從他出生開始,世界之樹就已經成長為參天古木足足有上萬年的時間,這遠比黑木精靈的曆史還要古老。

但事實已經擺在了他的眼前,黑木精靈一族的世界之樹並沒有消亡,它…重新以種子的形式寄宿在了這位人類少女的體內。

塞法恩長老不知道為何世界之樹會選擇一名人類。

可現在一個毋庸置疑的事實已經擺在了他的眼前,他現在的職責就是保護這位人類之女的安全!

隻要這位人類之女還活著,那麽世界之樹就還有重新成長為參天古木的可能!

不管成長的時間需要上千年還是上萬年,塞法恩長老都願意等待……因為黑木精靈一族還尚存一絲希望!

“埃特!帶嘉洛莉離開這裏!”

塞法恩長老立刻做出了決斷,失去了世界之樹的支撐,整個黑木森林都在凋零,那些樹人也逐漸的失去了作戰的能力。

雖然塞法恩長老很擔憂自己同胞的性命,可在族群最後的希望麵前,塞法恩長老選擇了優先保護嘉洛莉離開這片危險的土地。

埃特發出了一聲低吼,立刻向著世界之樹的後方狂奔而去,塞法恩長老也緊跟在了埃特的身後,確保著嘉洛莉的安全。

而坐在埃特背後的嘉洛莉手上拿著喬修所給予它的‘照相機’。

“為了聖樹!”

嘉洛莉隱約的聽見周圍的黑木精靈在呼喊著相同的口號。

他們正在為了保護他們的家園而奮戰,但那些殘忍的審判者卻毫不留情的將利刃刺入了他們的體內,但就算如此他們也沒有放棄抵抗……

坐在棕熊背上的嘉洛莉盡可能的將這一切記錄了下來,黑木精靈的戰士們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拚死抵抗的身姿,還有那些異端審判者殘忍的本性。

嘉洛莉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人民被教會給蒙蔽了多久,但…這一刻她看見了教會的異端審判庭真正的本性。

這些家夥根本不是‘為了正義與驅逐這個世界的黑暗而奮戰的戰士’,而是一群殘忍無情的劊子手。

也許坐在熊背上,嘉洛莉無法像以前一樣拍出一些清晰的照片,但這片殘酷的戰場上所發生的任何一幕,都是足以成為異端審判庭其實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殺人犯的鐵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