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洛西公館。

嘉洛莉站在了法洛西公館室內花園的中央,在她的周圍是受到了世界之樹的生命之力影響從而盛開的花朵。

“喬修先生,這個姿勢沒問題嗎?”

嘉洛莉用手輕撫了一下臉側的黑發,將其撫到了耳後,然後對著喬修所在的方向側下了身。

“其實嘉洛莉你不用刻意擺姿勢,我隻是測試一下世界之樹的性能。”

喬修手上拿著‘攝像機’對準了嘉洛莉。

在參與了《這個惡魔不太冷》的拍攝以後,嘉洛莉在麵對攝像頭的時候有了幾分地球上模特的風範,隻是可惜這位少女的身材與‘模特’這個詞搭不上什麽邊。

‘攝像機’所拍下的畫麵直接通過喬修手中的原晶石投影到了中心花園的一處牆壁上。

畫麵一直從嘉洛莉抱著餅幹像一隻兔子一樣啃著,到發現喬修正在用‘攝像機’拍攝她吃甜點的畫麵時,這位法洛西之花才忽然醒悟,立刻擦幹了嘴角的餅幹渣,站起身然後將自己最具有魅力的一麵展示在了鏡頭前。

這個畫麵喬修沒有將其記錄在原晶石內,而是直接通過世界之樹的樹葉為媒介,將‘攝像機’與原晶石聯係在一起。

“混沌之子,雖然我已經有十幾次看過你所展現的奇跡,但我依然很好奇你是如何將過去的影像記錄下來的。”一旁見證了全部過程的奧蘭卡祭司突然問。

“這個原理稍微有些複雜,你可以理解為這枚原晶石中儲存了大量的光元素粒子。”喬修搜索了一下三王子的記憶儲備,他發明‘攝像機’的過程純粹是一次意外,意外到了喬修很難用魔法或者科學的手段來解釋,隻能給予奧蘭卡祭司一個概念。

“用世界之樹來發出指令,讓這些光元素粒子重新排列,折射出不同顏色的光芒,然後拚接在一起就成了一個畫麵。”

“這…麽細致的對元素進行操作,需要大量的銘文來支持。”

奧蘭卡祭司無法想象那些畫麵都是由一個一個極其細小的光元素粒子構成的。

“電影和現在呈現在你眼前的畫麵有些不同,不過加上黑木精靈一族的世界之樹,已經能夠初步完成指揮這些微光粒子的變換。”

喬修輕輕一揮手,魔網的界麵出現在了喬修的眼前。

讓喬修很欣慰的是嘉洛莉所持有的‘二號服務器’在投入使用以後,極大的減輕了霜精靈一族的服務器負荷,銘文傳輸的速率提升了兩三倍左右。

雖然與地球上的千兆光纖比起來依然是慢到了讓人絕望,但起碼能加載一些圖片了。

“這就是喬修先生你所說的電視嗎?”

嘉洛莉在得知這些畫麵不會公開出去之後,對著‘攝像頭’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剛才那位法洛西之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嘉洛莉所擺出的這個表情,短短幾秒鍾的時間嘉洛莉剛才做的鬼臉就被投影到了牆壁上,在中心花園內的所有黑木精靈,都看見了她們所侍奉的森林之女所做的這個表情。

“電視…隻能算是最簡單的雛形吧,畢竟需要靠世界之樹的葉子來作為接收的媒介。”

喬修拿下了放在這枚原晶石上的那一片綠色的葉子,原本出現在牆壁上的畫麵瞬間消失。

一枚原晶石是無法承載整個魔網的程序,喬修隻能將其當成一個轉播畫麵的媒介,也就是一個除了看電視,什麽都不能做的播放器,甚至連按鍵都沒有。

它的供電是魔力,安全環保無損耗,接收器則是世界之樹的葉子。

“也就是說,如果將這個作為商品出售的話,大家就能夠通過這枚原晶石,在收聽諾蘭之聲的時候看見裏昂真人了?”

嘉洛莉很快就理解了‘電視’的作用。

“這個隻是一個殘次品,真的要大規模批量生產的話,也許霜精靈一族的世界之樹會直接炸毛的……”

“炸毛?霜精靈一脈的聖樹很中意你,混沌之子,而且聖樹們對待自己的子民都很慷慨與隨和。”

奧蘭卡祭司突然說,她看向了嘉洛莉,她已經能夠聆聽到自己一族聖樹的祝福。

“這個,如果你把一隻貓的毛全拔光了,憤怒都是算輕的了,更有可能是會和你拚命。”

喬修將手上那一枚世界之樹的葉子展示給了奧蘭卡祭司,這枚葉子是從霜精靈一族的世界之樹身上自然脫落下來的。

“如果要完成影像的傳輸,每一枚原晶石都需要以這片世界之樹的葉子為媒介,目前諾蘭之聲的用戶保守估計有七萬,他們早就已經不再滿足於傾聽‘裏昂’的聲音,而是想要看見現實的畫麵,這兩樣東西能夠滿足他們,如果定價不是太過於昂貴,我相信一定有不少人會掏錢來購買。”

喬修所舉的這一個例子莫名的讓奧蘭卡祭司打了個寒顫。

她在這時候應該感覺到憤怒,而不是寒顫,因為人類將世界之樹的一部分當成商品來販賣,對於任何一位精靈而言都是極為排斥的一件事。

但如果世界之樹本身同意的話,就算精靈們有一些怨言,也無法做出任何主導。

“霜精靈們的聖樹更願意傾聽你的聲音,混沌之子…我隻希望你能夠善待他。”奧蘭卡祭司曾試圖說服過接受黑木精靈一族的庇護,可泰林選擇了拒絕,不隻是泰林…寄宿在她體內的世界之樹也做出了相同的選擇。

“我當然不會為了製造這種殘次品而剝奪世界之樹的葉子,我隻是在考慮一種更有效率的方法,但這個方法需要的時間太長了,需要等待嘉洛莉的世界之樹進一步成長。”

喬修抬頭看著在奧蘭卡祭司身後的其他八位精靈祭司,最後將視線落在了那位最年輕的精靈祭司露維塔身上。

她抱著雙手一直輕咬著下唇,似乎依然在為沒有參加世界之樹的誕生儀式而內疚。

“作為祭司的你們與嘉洛莉一樣擁有替世界之樹汲取養料,所以我打算在諾蘭各地設立專門的‘觀影點’來直播這次《世界的詠唱者》。”

喬修目前無法做到電視的量產化,但多喂那隻白貓主子一些飼料,在它開心了之後拿上百片葉子做個數百台‘原晶石’牌電視機還是沒問題的,或者說……魔視機?

“我會在今天開始策劃《世界的詠唱者》這個節目,所以奧蘭卡祭司,我知道你們所詠唱的詩篇擁有難以想象的魅力,但光靠著一種風格是無法爭取到諾蘭民眾們的歡心,你們可以嚐試一下其他的音樂風格,我會提供一些曲子給你們練習。”

這一類型的節目看點之一就是選手的多樣化,地球上的選手最多也就許來自各行各業全國各地,而這個世界甚至還加上了一個種族。

精靈一族的歌聲確實非常唯美,可精靈詩篇都是類似催眠曲的曲調,如果聽多了足夠讓人產生審美疲勞。

“其他的…音樂風格?我們世世代代詠唱都是從上古流傳下來的‘精靈詩篇’,因此從未嚐試過其他的音樂風格。”奧蘭卡祭司略帶歉意的說。

“現在嚐試也不晚,你們是喜歡搖滾呢,還是爵士呢或者鄉村類型的?”

喬修還沒有把自己有印象的音樂風格說完,奧蘭卡祭司與其他八位精靈祭司就集體用疑惑的眼神瞅著喬修。

也許這個世界上的音樂體係根本沒有像是地球那樣係統的分類。

“好吧…等我去書房裏麵寫幾篇樂譜出來。”喬修覺得想要讓她們理解這些,唯有通過親身實踐的去感受這些音樂的魅力。

喬修想起了西澤太太的書房中擁有許多空白的樂譜本,靠著腦海內的記憶,可以寫出好幾曲對應的曲子。

“對了…你們介意和我的同族還有亡靈合租嗎?”喬修在臨走前突然問。

這些精靈們構築出來的屏蔽魔法波動的魔法陣實在是強到了過分,在完成了迎接聖樹的儀式以後依然沒有消散。

喬修覺得可以通過這個魔法陣的能力,來召喚一位來自魔界偉大的存在。

………………

先知在半個小時前離開了白荊花劇院,劇院的管理人白荊花爵士很熱情的駕駛著他剛買來不久的魔導車輛送魔界的使者團前往法洛西公館。

“導師大人,您知道這台魔導機械是怎麽構築的嗎?”

她的學徒們坐在了這輛車的後座上麵,對於還停留在中世紀的魔界而言。

一晃眼就跑到了蒸汽革命甚至隱隱約約有著電氣革命征兆的年代,一切都顯得那麽的新鮮。

他們在幾分鍾前還在談論有關於《這個惡魔不太冷》的話題,甚至四位學徒因為認出了白荊花爵士就是‘史丹菲爾’的扮演人,而嚇得有些魂不守舍,一位勇敢的學徒還站了出來準備和那位神經質的執法者決鬥。

先知花了一點時間解除了學徒們對白荊花爵士所產生的誤解,並且再三強調《這個惡魔不太冷》僅僅是一個虛構的故事以後,他們的注意力就被這輛魔力驅動的車輛所吸引。

在白荊花爵士的允許下,學徒們用手觸碰著這輛車的各個角落,先知也不例外的沉迷在了諾蘭最優秀的魔導機械結晶中。

“魔力的源頭我暫時無從得知,但光是構築這台魔導機械表麵的原材料……”

先知的手撫過了車輛的表麵,這些金屬的強韌程度遠超出了先知的預料,以魔界目前的生產水平是根本無法錘煉出這一等級的金屬。

因此就算知道了這台魔導機械的原理,想要在魔界量產也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求知的欲望,讓先知將視線看向了車上唯一的一位來自諾蘭的施法者希裏。

“別看我,我的魔導機械這堂課的成績是F,當時還因為這事兒和魔導機械的老師打了一場,當然最後的結果是我贏了。”

希裏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在魔導機械上的造詣也無限接近於零,順帶還吹噓了一下自己當初在學院中的‘光榮事跡’。

“不過你們可以往車窗左邊看,馬上就要到齒輪之河了,在齒輪之河的對麵就是諾蘭的煉金工房區域,我們也稱之為工廠區域,順帶一提住在齒輪之河附近的居民,可被那些噪音給困擾得不輕。”

希裏很盡職盡責的擔任起了一位導遊的身份,白荊花爵士所開的車輛也剛好駛入了齒輪之河的沿岸。

當諾蘭一座又一座宏偉的煉金工房出現在他們的眼中時,先知的學徒們幾乎是將臉貼在了窗戶上。

對於這些求知者們而言,沒有誰能夠拒絕鋼與鐵互相咬合然後迸發出來的力量,從魔導工廠的煙囪中噴湧出的魔法粒子,在諾蘭也是一道亮麗的景色。

先知的表現比較矜持一些,但她的表情並不怎麽樂觀。

當來到了諾蘭,她才深刻的體會到了人類的文明與魔界的文明到底有那麽大的差距。

魔界還在為糧食的收成而困擾,鐵匠鋪幾乎少得可憐,惡魔們依靠著自己強大的體魄抵擋住了人類軍隊的討伐,但當人類軍隊所使用的武器變得愈發強大,邊境長城的城牆遲早有一天會被人類所推倒。

一想到這裏先知就有些渾身發怵,她的木框眼鏡中倒映著齒輪之河對麵那些宏偉的工廠建築,將渴望悄悄的隱藏在了心底。

“這些地方…我們能進去嗎?”先知問。

“有一部分小的工廠是自由參觀的,但那些商人還有侏儒矮人建立的工廠就完全禁止入內了,我建議你們最好不要嚐試強行偷溜出去,否則你們就要把一群施法者和粗魯的侍從給揍趴下才能跑出來。”

希裏揮動了一下自己身上抱著的法杖,好像曾經親身經曆過如何將那些粗魯的家夥給直接揍趴在地上。

“這無法阻止我們。”先知並不介意冒著被包圍的風險進去圍觀工廠內部的情況。

她來到諾蘭就是為了學習人類的知識,為這些知識付出一定的風險,先知認為是值得的。

“沒這個必要。”希裏手指向了齒輪之河對麵一座工廠說“看見那座煙囪最大的建築沒,那是諾蘭最大的煉金工廠之一,你們如果感興趣的話,以後可以隨時去那裏晃悠幾圈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