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蘭執法部。

黃衣者失落的樣子讓賽克心裏也有些難受。

作為跟隨黃衣者時間最長的弟子,他知道麵前這位賢者雖然嚴厲而又暴躁,但本質上是一位讓學生著想…或者說整個諾蘭著想的老師。

畢竟諾蘭可是黃衣者和建立起執法部的最初幾位成員,冒著生命的危險給‘救’回來的。

黃衣者也是看著諾蘭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城市,一直發展到了如今世界聞名的魔法陣之都。

諾蘭已經隨著時間而‘成長’,但曾經嗬護過這座城市的開拓者們卻都已經成為了年歲已高的老者,甚至大部份都離開人事。

“導師,您對這件事的處理方法太過時了。”賽克最後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黃衣者已經太久沒有奮戰在諾蘭執法者的最前線。

對於目前諾蘭局勢的掌控,賽克遠比這位賢者有著更高的發言權。

“過時?!”黃衣者聽完了自己弟子所說的話,立刻注意到了其中一個分外刺耳的詞語。

“導師請您冷靜,在您發怒前我有一份情報,我想您應該很感興趣。”

賽克麵對自己導師的怒火表現得非常的冷靜。

他手中出現了魔法構造而出的銘文,一個密封的櫃子在銘文的影響下被打開,一疊又一疊厚厚的記錄從其中飛出,落在了黃衣者麵前的書桌上。

“導師,我知道在七十年前是您在指引著我們這些年輕的施法者,您是諾蘭的開拓者也是見證人。”

賽克在黃衣者麵前坐下,挺直了自己的身體,端正得就像是要參加什麽盛大的儀式,他緊緊的盯著黃衣者深陷而下的眼窩。

時間讓那位意氣風發的‘天才’變為了一位老頭,賽克在唏噓的同時也希望自己的導師能正視事實。

“但如今諾蘭變換得實在是太快了,從萬國博覽會開始前的一段時間以及結束之後,諾蘭幾乎每天都在經曆翻天覆地的變化。”

“萬國博覽會之後?賽克!我指導過萬國博覽會一半以上的魔導機械開發,你是在質疑我對魔導機械的理解跟不上時代了麽?”黃衣者的聲音宛如響雷。

麵對黃衣者的質問,賽克臉上嚴肅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這位魁梧的中年男人隻是對著麵前的老者深深的低下了頭。

“我指的並非是諾蘭魔導機械上的發展,而是諾蘭民眾們所喜歡的東西。”賽克說。

“喜歡?”黃衣者微微一怔,賽克趁著這個機會直接翻開了書桌上的幾本記錄。

黃衣者粗略的瞟了一眼記錄上麵的內容,第一頁的時間是在去年,大概是在萬國博覽會開始前的第一個月。

這份記錄裏麵的內容並不是有關於萬國博覽會,在記錄的標題上清晰的寫著‘白荊花劇院’。

“我的職責是確保諾蘭民眾的安全,因此我幾乎每天都會到諾蘭街頭去巡邏。”賽克在這裏停頓了片刻,看了一眼沉默中的黃衣者之後,他繼續將自己過去的見聞說了出來。

“萬國博覽會開始之前,街道上的施法者們議論的內容幾乎都與魔導機械和煉金工房有關,例如‘那家學院的學生開發出了優秀的魔導機械’,‘一家新的煉金工房又在那裏建立而起’之類的話題,我想…這才是導師您所熟悉的諾蘭。”

賽克在說出這句話時觀察著黃衣者的表情,黃衣者用近乎微不可尋的幅度做了個點頭的動作。

這也是諾蘭老一輩對這座城市的印象。

“遺憾的是導師,從這一天開始諾蘭民眾們討論的內容就徹底改變了。”

賽克指向了記錄上標記為三的內容,上麵的標題明確的寫著在白荊花劇院上映。

“這種名為電影的演出在白荊花劇院出現以後,幾乎在短時間內就風靡了整個諾蘭,甚至白荊花劇院靠著這一部電影,戰勝了當時有著法洛西第一劇團黑天鵝演出諾蘭國家劇院。”

賽克說著又指向了另一條記錄,記錄的標題是的出現。

“相隔不久以後,一家酒館又推出了一種名為‘爐石傳說’的遊戲,這個用卡牌與魔導機械進行的遊戲一開始在矮人中流行。”

“我記得這台魔導機械,當初灰衣者那家夥在萬國博覽會上和聖教之國的一名主教展示過。”

黃衣者看來對爐石傳說知之甚少,畢竟以他的性格很少會去關注這種‘玩物喪誌’的東西。

“也是在萬國博覽會以後,徹底的在施法者們之間流行了起來,從這之後我在街道上遇見的十位施法者有五位的話題都是與這相關,例如‘今天一定能開出傳說卡牌’,‘今天肯定能上傳說’之類的台詞,還有剩下的兩位可能在談論那部名為的電影。”

賽克在敘述這半年諾蘭民眾愛好的變化時,黃衣者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了起來。

“我已經在法師塔與煉金工房中待了太久了,沒想到‘毒素’在這麽早就已經出現。”

黃衣者的視線落在了記錄反複提及的一個名字上,那就是‘喬修·亞諾羅德’。

“導師!我不認為電影與爐石傳說的危害能與‘魔癮石’相比!反而它們的出現對諾蘭是有益的!”賽克的這一句話完全沒有顧慮到黃衣者的感受。

“有益的?我曾被灰衣者那家夥騙去看過那部叫做美女與惡魔的演出,我承認那種將過去的畫麵投影在平麵上的魔法與魔導機械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可美女與惡魔的故事完全無法用合理來形容。”

可能是錯覺,當黃衣者提到了的時候,他的情緒明顯變得有些激動。

“這種不合常理的東西,隻會扭曲現在年輕施法者的思想,還有那個名為爐石傳說的遊戲,也僅僅隻是在荒廢施法者們探索知識的時間!”黃衣者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賽克再一次見識到了自己導師的固執,他也能夠理解,在過去諾蘭最艱難的時代,施法者們根本不懂得什麽叫做娛樂。

他們以書本相伴,每天都在探索知識的道路中入眠,唯有靠著知識取得更強大的力量,這樣才能讓這座弱小的城市在世界中站穩腳跟。

黃衣者至今也堅持著這種理念,而每天往返於法師塔與煉金工房還有學院之間的黃衣者,很少會親自融入諾蘭的民眾中去,體驗現在民眾的生活與他們的想法。

賽克正在醞釀著話語準備繼續闡述這半年在諾蘭所發生的事時,敲門的聲音卻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