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嘯,幾乎能夠貫穿任何人耳膜的尖嘯聲以謝伊爾為中心,在整個房間中擴散了開來。

謝伊爾在開啟這份音頻前,聽從了來自傳火之人的貼心提示,直接將魔網的外放音量調整到了最大。

魔網中內附的‘擬聲’銘文在這一刻汲取了謝伊爾的魔力,將音頻徹底的釋放了出來。

女妖的哀嚎聲?

謝伊爾在聽見第一波聲音的瞬間,就明白了這刺耳無比的聲音來自於那裏。

唯有那些化為亡靈的女妖才能發出這麽恐怖的聲音。

傳火之人所給予她的這份‘金手指’很快就起了作用,災難般的哀嚎聲讓束縛住謝伊爾左手手腕的觸須瞬間消失。

她再次得到了自己左手控製權的第一件事就是握住了耳朵。

有用!而且效果拔群!

寒霜之靈已經停止了攻擊,謝伊爾看見了大廳內那八名由審判者偽裝的將軍都捂著腦袋倒在了地上。

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極為痛苦的表情,原本變幻出來的外表也無法維持,隨著灰色的霧氣變成了他們原本的姿態。

“不,這不是我應該聽見的聲音。”

其中已經有三位審判者失去了控製,直接找到了尖銳的匕首刺穿了自己的耳膜,但似乎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他們依然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倒在了地上,表情逐漸變得扭曲。

女妖的哀嚎雖然危險,但在短時間內人類造成的傷害也不可能這麽大。

或許這些家夥不是人類。

謝伊爾已經不想去思考那麽多了,她的內心早已被怒火所充斥,無論是以寒霜之國的王子,還是她個人的立場。

聖教之國所做的事情已經到了謝伊爾無法饒恕的程度。

憤怒讓謝伊爾直接高舉起了手中的長劍,貫穿了離她最近的一位審判者的胸膛。

鮮血從那名審判者的胸口中噴湧而出,沾染在了謝伊爾的劍刃之上。

謝伊爾將劍刃拔出之後湛藍色的銘文在她的身前環繞,大量的冰錐在半空中浮現而出,猛然刺向了另一名審判者。

受到了女妖哀嚎影響的審判者們也陷入了狂暴,但他們的抵抗根本毫無章法,就像是野獸瀕死的時候憤怒的攻擊一樣。

謝伊爾在自己拿劍的左手手臂被長劍劃傷的代價之下,與寒霜之靈一起將另外五位審判者給盡數殺死。

大量的鮮血揮灑在了大廳的牆壁上構成了一幅恐怖的畫卷,謝伊爾的劍刃再次從第七位活著的審判者胸口拔出。

炙熱的血液從倒在地上的屍體泵出,開始在地麵上蔓延。

第八位也就是那位偽裝成阿姆特元帥的審判者,他還能維持阿姆特元帥的樣子,由於最靠近門外,所以正準備逃離這裏。

但地麵上流淌的血液卻變成了致命的陷阱,當他踩上那一灘血液時,寒霜從他的腳底開始蔓延,當對方回過神來時已經變成了一座冰雕。

而謝伊爾踏著屍體緩緩的走向了跑到了角落的那名教士。

“惡魔…你這個惡魔!”那名教士驚恐的看著渾身沾染著血液的王子。

“你的形容詞用錯了。”謝伊爾身邊再次浮現出了大量的魔法銘文,整個大廳內的溫度再次下降“你應該說,你這個卑劣的傳教士才對。”

謝伊爾沒有給對方過多反駁的機會,直接施展出寒霜體係的魔法將這名教士變成了另一座冰雕。

當做完這一切之後,謝伊爾後退了幾步,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倒在了地上。

這位寒霜之國的王子環視了一眼周圍。

壁壘要塞的會議大廳早已被鮮血所覆蓋,無論是牆壁還是地麵都能聞得到強烈的血腥味。

這本應該是寒霜之國被攻破之後才會有的景色。

該怎麽辦?這個疑問出現在了謝伊爾的腦海當中。

那八位將領相當於壁壘要塞最高階層的統治者,就連他們已經被審判者所替換,壁壘要塞的其他將軍也或許早已遇難。

整個要塞早就已經被聖教之國給統治。

更加糟糕的是寒霜之國的國內,謝伊爾不知道多少寒霜之國的大貴族已經被那些家夥給替換掉了,更糟糕的是可能就連國王也……

她在寒霜之國所有認識的人似乎都不再可信。

這個想法在謝伊爾內心升騰,就在冰冷與無助的絕望感侵占了謝伊爾的內心時,她突然看見了簡訊上有來自傳火之人的最新消息。

在這一刻謝伊爾高興得都快要哭了出來,她不明白這種感動是從何而來,就像是行走在暴風雪之中彈盡糧絕,體力被消耗一空後看見了遠處亮起了火把的光芒。

謝伊爾立刻點開了傳火之人的簡訊消息。

‘你的朋友反映怎麽樣?他們相信你嗎?’

這一條消息卻讓謝伊爾怎麽樣也高興不起來,她的左手已經受傷,就算用冰凍的方法暫時止住了血,可依然無法動彈。

謝伊爾舉起了右手給予了傳火之人回複。

‘沒有,我的朋友全部都是審判者偽裝的……’

謝伊爾在發出這條消息後,又加上了一個貓頭鷹抱頭大哭的表情。

‘……’

傳火之人先是回複了一條省略號,又回複了一個撫摸貓頭鷹額頭的表情。

謝伊爾在那個標注有‘貓頭鷹’的表情包中從來沒見過這個表情。

‘或許你可以去交一些新朋友。’

‘如果那些新朋友也都有可能是審判者偽裝的呢?’謝伊爾問。

‘呃…我的話會全部幹掉他們吧,發現一個就幹掉一個,直到那些審判者全部消失為止,或者說摧毀掉聖教之國為止。’

謝伊爾讀著傳火之人所發來的新消息,覺得自己的內心有什麽東西在悸動。

她不希望挑起與聖教之國的戰爭,但這次聖教之國真的做錯了,她決不允許那些審判者再次出現在寒霜之國的國土上。

也不能容忍……既然聖教之國的那些家夥不懂得收斂,身為寒霜之國的王子謝伊爾必須要給他們血的教訓,而不是待在這裏獨自陷入絕望。

“王子殿下!”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聲音,一個身高兩米的壯漢推開了大門,他看見會議室內的景色略微的震驚了一下,但看見坐在大廳內的謝伊爾後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阿姆特元帥?不對……”謝伊爾再次播放了一次傳火之人發過來的‘金手指’。

對方隻是覺得這個聲音非常的難聽,並沒有露出癲狂的症狀之後,謝伊爾才徹底的放鬆下來,這是真的阿姆特元帥!他並沒有死!

“王子殿下我是來警告您要塞內有人叛變了,要塞內可能會有魔族的奸細!我在休息的時候被一群家夥關入了地牢當中,隻不過他們小看了我們南方人的體格。”

阿姆特元帥走進了大廳,看著滿是鮮血的會議大廳,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冰雕,一個與自己外貌一模一樣的冰雕。

“阿姆特元帥,我很遺憾的告訴你,將你扔入地牢中的並不是魔族,而是聖教之國。”

謝伊爾站起了身緩步的走到了壁壘要塞總統帥應該坐的位置旁,沉默了片刻之後坐上了那一個位置。

“我們的國家受到的威脅不隻有魔族,還有來自聖教之國的威脅。”

“聖教之國?”

阿姆特元帥從那座雕像與地上的屍體中似乎已經看出了事情的異常。

“也許,我們現在真正應該肅清的不是在壁壘要塞之外的魔族。”謝伊爾緊握著手中長劍的劍柄,染上了些許血跡的臉頰如同覆蓋上了寒霜一樣冰冷“而是國內那些來自聖教之國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