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利安坐在了法洛西公館的中央花園中,冰龍一脈特有的冰藍色豎瞳掃過了花園內所坐的其他人。

一名看守者,一名強大的亡靈之主,還有一位卑微而又可惡的人類。

在卡塔利安漫長的歲月中完全無法想象得到,這三個截然不同的種族到底是怎麽其樂融融的坐在了一起喝茶的。

更讓卡塔利安不能理解的是,聖樹曾經的祭司,也是最聽話最乖巧的一位精靈祭司泰琳還成為了他們的一員!

從那位亡靈之主對泰琳的態度來看,她好像還非常的喜歡泰琳。

一直以來與死相伴的亡靈難道不應該厭惡世界之樹嗎?畢竟世界之樹可是龐大的生命能量聚集體。

卡塔利安的思緒有些混亂,這隻冰龍感覺自己被灰霧支配的這段時間裏,這個世界好像變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紅茶可以嗎?”

喬修遞了一杯紅茶給這位外表看起來是男性的冰龍。

不過喬修根據暗精靈提供的情報得知,世界之樹的每一位庇護者都是沒有性別的,他們是‘唯一’的個體,每一次死亡都象征著另一次的新生。

而作為人形的外表就像是欺詐者一樣,無論變成什麽樣都按照他們的喜好來決定。

卡塔利安沒有接過了喬修遞過來的紅茶,盡管冰龍靠著自己的嗅覺確定了紅茶中沒有任何‘毒素’。

可卡塔利安來這裏可不是為了喝下午茶的!

“泰琳。”

卡塔利安的目光看向了霜精靈時瞬間軟化了下來。

這隻冰龍可沒心情去考慮為什麽看守者和亡靈之主會出現在人類的城市。

卡塔利安來諾蘭的最初目的,就是讓聖樹遠離那些危險的人類!

“和我離開這裏。”卡塔利安說。

在卡塔利安的記憶中泰琳是十二位霜精靈祭司中最聽話的一位,而且也是卡塔利安最親近的一名精靈。

卡塔利安庇佑的霜精靈一族上千年的時間,看著麵前這位霜精靈從年幼時期一直到成人。

在泰琳還年幼的時候,卡塔利安還經常唱安眠曲哄她入睡。

這種類似導師和母女的關係,無論怎麽看都比她在諾蘭認識的‘朋友’要可靠得多。

“庇護者…”

在這一刻泰琳的回答卻非常的猶豫。

這隻冰龍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要素,那就是當初卡塔利安每天哼著安眠曲才能睡著的那個小姑娘,如今已經徹底的長大成人了!

泰琳的目光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喬修,喬修則做了一個聳肩的動作表示自己並不能給予任何建議。

於是泰琳在沉默了幾秒鍾的時間後,再次抬起了頭看向了卡塔利安。

“對不起,庇護者…我並不能離開這座城市!”

泰琳這一句話的語氣,完全不像是平常柔柔弱弱的,而是充滿了一種堅決的意味。

“不能?是他們在威脅你嗎?”卡塔利安的豎瞳看了一眼喬修,似乎誤解了喬修剛才聳肩的動作。

沒等喬修開口辯解,泰琳立刻搖了搖頭否決了卡塔利安的想法。

“不,並不是這樣的。”

“泰琳,難道你忘記了是誰摧毀了我們的家園嗎?”

卡塔利安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坐在喬修身旁的希裏。

這隻冰龍對人類抱有極大的偏見,不過這一次的希裏不止沒有畏懼卡塔利安的目光,反而還反瞪了卡塔利安一眼。

就連希裏肩膀上站著的那隻迷你死亡之翼也像是示威一樣噴吐出了一口小火球。

“沒有忘記…當然沒有忘記。”泰琳緊緊的握著自己的雙手,臉上出現了些許悲傷的表情,在卡塔利安的提醒下,泰琳再次回憶起了那段如噩夢一般的日子。

“我眼睜睜的看著灰霧之中的那些人殺死了我的母親與父親卻無能為力,就算捂著耳朵也能聽見大家的哭喊聲,庫茜長老,凱爾蒂亞祭司……全部都倒在了鮮血之中。”泰琳喃喃自語的說著“最後就隻剩下我一個人在雪地中逃跑,就算僥幸來到了人類的世界之後也隻能躲藏在陰暗的角落發抖。”

卡塔利安聽著泰琳的敘述,憤怒的情緒消退了些許,這隻冰龍的內心也充斥著自責。

因此卡塔利安讓自己的語氣盡量變得輕柔一些。

“泰琳和我離開這座城市,高等精靈們的據說不會有任何人類踏足,更不可能會有人類傷害你。”

“庇護者,諾蘭的大家沒有傷害我。”泰琳抬起了頭再次與卡塔利安的目光對視而上。

“那隻是表麵的現象,那些家夥的內心都是由泥水構成的,當你毫無防備的時候,你才會發現內在是多麽的肮髒。”

卡塔利安緊盯著泰琳,其中帶上了介於龍類與長輩的威嚴。

泰琳來自於巨龍的威壓之下感覺到了壓力,希裏想要上前幫泰琳說上幾句話,卻被喬修給攔下了,喬修順帶也將骸骨公給攔了下來。

能夠說服這隻冰龍的隻有泰琳本人,其他人參與進去隻會讓關係變得更加緊張。

“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稱之為‘善良’但是……”泰琳的手心中突然出現了一隻散發著微光的白貓。

“聖樹。”

卡塔利安一直在想著帶泰琳離開這裏,卻忽略掉了正趴在泰琳手中的世界之樹意誌。

世界之樹被毀掉以後,想要重生那麽就隻能以最基本的種子狀態。

卡塔利安也不清楚從種子到發芽需要多少年的時間,可世界之樹成長的養料是霜精靈的信仰。

按理來說如今聖樹唯一的信仰隻有泰琳一人了才對。

但從那隻白貓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來看,這絕對不是泰林一個人的信仰匯聚起來能夠達到的等級。

“在喬修先生的幫助下,諾蘭的民眾們每天都能聽到我的歌聲和我所講述的故事,喬修先生他寫的那些故事非常的有趣…不對。”泰琳顯然有些慌張說一半時意識到自己偏題了,她再次整理了一下語言然後說“總之諾蘭的民眾很喜歡我的歌聲,還有喬修先生所寫的那些故事!”

“這能證明什麽?”卡塔利安有些不耐煩的說,精靈們的歌聲在龍類聽來都沒很美妙,更別提那些人類了。

“因為我也喜歡我所唱的歌,還有喬修先生他所寫的那些故事!”泰琳的眼睛一直盯著卡塔利安不放,在這一瞬間卡塔利安在這隻霜精靈眼中看見了名為‘決心’的東西“我相信和我喜歡同樣歌曲和故事的人…一定都是好人!”

卡塔利安聽見泰琳所說的話,本應該譏諷她所說的一切根本毫無邏輯,但卡塔利安卻注意到了最關鍵的一點。

那些人類提供了聖樹的養料!

人類…怎麽可能提供聖樹的養料,或者說那些人類怎麽可能崇拜世界之樹!

“還有在聖樹恩露希還是種子時,灰霧的陰霾依然籠罩著它,是喬修先生還有諾蘭的大家救下了我和恩露希。”泰琳還沒來得及說完下一句話就被卡塔利安打斷了。

“灰霧的侵蝕附著在了種子狀態的聖樹上?”卡塔利安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那隻白貓,仿佛在問‘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白貓則是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在用爪子撓了撓自己的下巴之後,睜開了眯著的眼睛看向了喬修。

卡塔利安的目光也跟著白貓的視線,看向了一旁正端著紅茶看戲的喬修。

“咳,這個…就由我來解釋吧。”

喬修在旁邊端著紅茶看了這麽長時間的感情倫·理大劇,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介入兩個人之間的談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