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修應該稱讚白荊花爵士對於光照術的布置技巧高超，將整個演出大廳營造出了一種浪漫的氛圍。
再加上貝兒和哪位惡魔王子在舞台上翩然起舞的場景，配合上柔和的音樂讓這種氛圍變得更加的濃鬱。
這大概應該也是希裏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的原因。
“我能給你的回答大概就是一個挺好的女孩。”
喬修也沒有回避希裏的視線，注視著這位女魔法師小姐。
最後還是希裏受不了喬修的視線紅著臉敗退了下來，將目光移到了別的地方，最後用很小的聲音說了一聲‘我知道了’。
喬修也不知道這個回答有沒有讓希裏滿意，但舞台上的演出已經接近了尾聲。
………………
身為這場舞台劇的主要演員之一，澤那斯很尷尬，這是他一生中為數不多感覺到尷尬這一情緒的時刻。
而在這兩天的時間裏他有過無數次相同的感覺，還都是在人類的世界。
他的視線看向了位於觀眾席的人類。
這是澤那斯這輩子第一次碰見這麽多的人類，他上一次遇見一堆人的情況還是在喬修召喚他處決那些強盜。
當時澤那斯毫不留情的用自己的雙刃長矛將那些強盜悉數殺死。
在殘忍無情的殺死那些強盜時，那些強盜流露出的大多數都是憤怒或者恐懼的情緒。
澤那斯也早已適應了人類對於自己的這種態度。
人類這麽弱小的種族就應該對罪業惡魔抱有敬畏的心理，這是罪業惡魔一族的某位強者曾告訴過澤那斯的話。
但這裏的人類卻完全不同……
他在這些人類看向他的眼中解讀出了一種名為‘憧憬’與‘向往’的情緒，這就讓澤那斯很難為情了。
要是喬修讓澤那斯把坐在這裏的上千名人類給全部殺死的話，他能毫不顧忌的拿出自己的武器，召喚罪業之火讓這些人類在哀嚎中死去。
這是他的拿手活，可這些人類好像…根本不怕他。
‘舞台劇演出完畢之後等伊諾致詞，其中可能會有幾位人類會詢問你問題。’
在澤那斯的麵前出現了一個聊天窗，從這位罪業惡魔信仰了秩序之神後，他也成為了最率先踏入互聯網時代的惡魔之一。
詢問問題？難道是拷問？
澤那斯作為貓科動物特有的豎瞳掃過了觀眾席上的觀眾，他想要知道這些人類中有些敢去審問一名罪業惡魔……
澤那斯已經認為自己的眼神足夠凶悍了，至少當初那些強盜在與澤那斯對視時，害怕得連手上的武器都拿不穩。
可凡是被他視線盯上的，特別是女性人類都會表現得很興奮，澤那斯還能隱隱約約聽見‘他往我這邊看了。’之類的台詞。
不僅沒有畏懼，反而變得更加興奮了是怎麽回事？
不…這不應該是人類麵對他們一族的態度。
如果不是喬修特意囑咐過不要弄壞他身上這件衣服，這位罪業惡魔可能會直接燃燒起身上的罪業之火，告訴這些人類麵對一隻罪業惡魔時應該有的態度。
澤那斯這邊無法適應，伊諾就更加難以適應。
他是第一次站在這麽多人的麵前，而且還要使用喬修交給她的銘刻了‘強音’銘文的原晶石進行一次小小的演講。
伊諾完全不知道演講是什麽，不過喬修事先給了伊諾一份台詞稿，這個稿件是通過聊天窗呈現在伊諾眼前的。
這位魅魔在喬修的教唆下也信仰了秩序之神，等互聯網正式擴散開來，喬修很有可能是秩序神教中的首席傳教士。
可惜秩序神教與其說是宗教，還不如說是一個銘文體係的命名，秩序神教完全沒有教堂和傳教士，不像是聖光與正義之神莫尼卡爾那樣擁有完整的宗教體係。
伊諾按照喬修給的台詞稿開始和觀眾談起了有關於‘貝兒’的過去。
這是一個聲淚俱下的故事，沒有什麽曲折，但很成功的再次加強了一位質樸的人類女孩形象。
“貝兒女士！我在幾天前拿到了聖教所發放的福音書，福音書上麵控訴你是一隻卑劣的惡魔，這些都是真的嗎？”
當伊諾結束了貝兒過去人生的敘述時，台下一個聲音很突然的響起，這個聲音很有特點，雖然不大卻能讓在場所有觀眾都能聽見。
提問者就剛好坐在劇院的中央，這名提問者是喬修刻意安排的，也就是所謂的‘托’，其目的就是把話題引到聖教與惡魔的衝突上麵。
這一個問題讓台下的觀眾開始稀稀疏疏的議論了起來，教會的福音書早在幾天前就開始在諾蘭流傳。
雖然還沒有大規模的擴散開來，但福音書上所寫的內容還是被不少《美女與惡魔》的觀眾所知。
這注定會成為一個話題，喬修想要回避都回避不了，所以正麵回答才是正好的選擇。
麵對這種質疑，伊諾急忙看了一眼聊天窗上的台詞，當看見台詞的那一瞬間他卻更慌了。
但他很是很聽話的按照喬修繼續扮演著他的角色，並且說出了喬修所寫好的台詞。
“我想…站在聖教之國的角度而言，我確實是惡魔。”
這位名為貝兒的姑娘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一個讓在場所有觀眾都驚詫不已的話。
“因為我和他在一起。”
貝兒伸出手握住了旁邊澤那斯毛茸茸的手掌。
“我想對於聖教之國的教義來說，與惡魔為伍的人類與惡魔無異，是邪惡並且殘忍的象征，但我不認為他是邪惡的。”
喬修用聊天窗把這句話發送給伊諾的時候完全是背著良心，伊諾確實沒幹過什麽壞事，但澤那斯就截然不同了。
死在這隻罪業惡魔手下的人類數量估計已經破百了，別看澤那斯手上毛茸茸的還有肉墊可以捏，這隻手可是不知道奪走了多少人的性命。
在貴賓席中觀看的那些貴族們，在看見了澤那斯的登場後，他們的護衛幾乎是第一時間進入了準備戰鬥的姿態。
但喬修認為這是一場戰爭，一場娛樂文化與宗教文化之間的戰爭，所以戰爭有什麽卑鄙可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