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梟和靖龍同時一怔,不知道所謂何事。

颺孤三人這才看見黑梟後麵所站一個人,正是先前在邊界山邊小村中遇到的紅衣少女。

颺孤和颺柱聽聞她如此大膽的言語,驚的魂不附體。

這事要是被師父知道了,那豈不是又要被臭罵一頓嗎?

隻有颺彌心中稍微有些擔憂,但是卻似乎並不那麽緊張。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個紅衣少女。

靖龍對著三人道:“怎麽回事,怎麽會和侄女起了衝突,趕緊說清楚。”言語中自含一股淡淡的威嚴。卻不像平時對他們那麽淩厲。

那少女搶先道:“靖龍伯伯,你的三個寶貝徒弟,欺負我的坐騎童童,把它的一隻眼睛打瞎了。你要給我做主啊。”

颺孤三人沒想到她來這一手,首先給師父施壓。不由得心聲怒氣。颺孤正待反唇相譏,抬頭看見師父嚴肅的眼神,慌忙低下頭去。不敢輕言。

靖龍淡淡的道:“嗬嗬,侄女不必擔心,如果要真是他們三個所為,那麽我這個做伯伯的也不能偏袒,定會罰他們。”

紅衣少女小嘴一奴,嘻嘻一笑道:“那就多謝靖龍伯伯了。”

這時候,黑梟訓斥道:“靈兒,不可胡鬧,在伯伯麵前沒大沒小,你伯伯的徒弟做了什麽事情,自有他去管教,還要你去多嘴,這有你說話的份麽 ?”

這話明地裏責罵少女,其實是在給靖龍施壓。靖龍如何不知,隻是淡淡一笑,也不反駁。

颺孤嘴快,剛想開口,卻被靖龍拿眼一瞪,頓時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了。

靖龍向著颺彌道:“颺彌,你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邊,為師聽聽怎麽回事。靖靈教的貴客,豈能讓你們幾個不成材的徒弟欺負?”

靖龍之所以讓颺彌說話,他太了解這幾個徒弟了,颺彌的頭腦最為靈活,言語利索,再加一點小聰明,畢竟會領悟靖龍的用意。

靖龍話裏雖然軟綿綿的,對著颺彌說的,但是“貴客受你們幾個不成材的徒弟欺負”這句話對黑梟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諷刺。黑梟聽在耳裏,極為不爽,眼睛裏不由的掠過一絲淡淡的怒氣。

隻是他是一代宗師,表麵上看上去毫無表情。似乎不以為意。

颺彌當然知道師父的意思,當下便把事情的經過前前後後的表述了一邊。最後道:“我和二位師兄滅妖之際,邊界山那邊已經沒有半個村民了,都被那頭龐大無比的野牛嚇跑了,我們一路上還遇見很多逃亡鶴鳴山靖靈教的村民。否則我們也不可能知道那個地方有了妖獸。我們為了村民著想,這才動手和野牛糾纏。如果有什麽得罪靈兒姑娘的地方,還請師父責罰。”這話說的十分得體。也在靖龍的預料之中。

意思便是是你的寵物擾民在先,我教弟子是為民除害。是你無理在先,我出手在後。

靖龍正待說話,卻聽到黑梟對著靈兒道:“胡鬧,我早就讓你把童童管理好,你就是不聽,還害的靖龍道長這邊幫你處理,還去擾民,真是大大的不該。趕緊向你伯伯賠禮。”

靈兒嘴巴一撇,雙目轉了二轉,似乎有些不大情願。

靖龍忙道:“黑兄太客氣了,頑徒出手傷了侄女的坐騎,理應受罰。你們幾個,還不趕緊向靈兒賠罪。”

三人上前,同時向葉靈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小生無意冒犯,還請靈兒姑娘不要見怪。”

這下倒弄的葉靈不大自在了,但又不肯認輸,便大模大樣的道:“嗯,算了,看你三人比較誠實,態度誠懇,看在靖龍伯伯的份上。本姑娘就不計較了。”

三人同時稱謝,又恭恭敬敬的回到靖龍身後。

黑梟眉頭一皺,心道:靖靈教果然嚴謹,如此這般,門下弟子皆不可小覷。看來這趟來的目的,不太好達到啊。

靖龍看著發呆的黑梟,笑道:“黑兄既然光臨本教,不如今日就在這裏休息一晚,明日再容我稟報掌門,有什麽事還請他來定奪如何?”

黑梟一怔,心知剛才發呆有些失態,當下臉色微微發紅,隻得點頭道:“嗯,就這麽辦。有勞靖龍道長了。”

靖龍對颺孤三人道:“靈兒侄女第一次到鶴鳴山,你們三人帶著她去看看大師兄颺乾,然後陪著她在這邊轉轉,不可輕意怠慢。”

颺孤三人躬身道:“是,徒兒謹記。”

靖龍站起身來,哈哈一笑,上前拉住黑梟的手,指向後殿休息屋,二人邊走邊談,把這邊的四個人晾在一邊了。

颺孤笑眯眯的走到葉靈麵前,笑道:“小師妹,師父讓我們陪你逛逛鶴鳴山,順便去看看我們的大師兄,你看可好?”

葉靈哼了一聲,道:“剛才我是看在靖龍伯伯的麵子上,才不跟你們計較,我還沒原諒你們呢,你個大流氓……”

颺孤聽她一罵,想起衣服被燒光的事情,麵色一紅,仍然笑嘻嘻的道:“這邊就我們三個最熟悉,小師妹,你看……”

葉靈撇嘴道:“誰是你的小師妹,不準叫。”

颺孤笑道:“不喊不喊,靈兒姑娘。”

葉靈也笑了,道:“這還差不多。那你們就陪本姑娘隨便晃晃吧。”

四人一行前後走過殿門,正麵碰上了灰衣老人,颺孤三人都向他點了點頭,問了聲好,四人繼續前行,那灰衣老人看了一眼葉靈,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葉靈雖然沒看見,但是也怔了一怔,低頭匆匆而過。

等灰衣老人去的遠了,她向三人道:“剛才那老頭是誰?”

三人道:“是我們南殿這邊的雜事,幹點燒火掃地的粗活,我們都叫他陳伯。”

葉靈“哦”了一聲,便不在說話了。

四人來到颺乾的房間,颺乾還沒回來。屋子裏空****的沒有一個人。

颺彌道:“大師兄肯定給小師弟去送飯了,還沒有回來。”

葉靈不屑的道:“找你們大師兄做什麽,看你們道法那麽差勁,估計你們的大師兄也好不到哪裏去。”

颺孤三人想起滅妖之事,雖然是第一次下山滅妖,但實屬平生之羞恥,難易啟口。隻能尷尬的笑笑。

颺柱接口道:“靈姑娘此言差異,大師兄的法力高過我們豈止一倍。就算我們的法力不行,不代表大師兄不行。”

葉靈搖搖頭,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颺孤接著道:“就算大師兄法力不如你,但是我們的小師弟,咳咳,我想你在他的麵前一個回合都挺不住。”

“咳咳……”颺彌忍不住提醒颺孤,別在去招惹這個好事的靈兒姑娘。

果然,葉靈一聽自己在他們小師弟手下一個回合都撐不到,不禁意氣勃發,不服氣的道:“你讓他來,我把他打趴下叫奶奶。”

颺柱道:“他被師父罰去麵壁去了。”

葉靈好奇的道:“怎麽,你們這裏為什麽小師弟道法最高,為什麽又被罰去麵壁呢。”

颺孤道:“因為他打了大師兄……”

“咳咳咳……”颺彌捅了捅二師兄,心說這是我們靖靈教內部的事情,且又不是什麽光彩之事,沒必要和一個外人說。

颺孤不明所以,皺著眉頭問颺彌道:“師弟,你是怎麽了,從剛才就一直咳,是不是傷風了啊。”

颺彌怒道:“傷你個頭。”心中氣憤這家夥反應遲鈍,扭過頭去,不在理他了。

葉靈心裏更加好奇,追問道:“他為什麽打了大師兄呢?”

颺孤見葉靈隻追著自己問,絲毫不理會颺柱和颺彌,不由的把頭抬了一抬,心花怒放。忙道:“這家夥得了失心瘋了唄。”

“什麽?”葉靈不解。

颺彌聽颺孤越說越不像話,忙插口道:“師父讓我們帶靈兒姑娘去周邊轉轉,現在就去吧,馬上天色就晚了。”

颺孤敲了敲腦袋,一付恍然大悟的樣子。“對對對,靈兒姑娘,這邊請。”

葉靈抿嘴一笑。蓮步輕移。四人走出了南殿。

靖靈教南殿、北殿、西殿、東殿分別在東南西北四個不同的方位,各自有各自的建築風格,四殿中間是正殿,那是掌門天龍所居和會客的地方,也是靖靈教總壇所在。

這五個殿之間山路險峻,但是經過曆代靖靈教眾的修補和建築,都有了可行之路。隻是有些地方陡臨懸壁,高高望去,真的是天塹無敵,讓人心跳不已。

四人走出南殿。

前麵是一個石橋,準確的說,隻是二條鐵鏈連接在二邊的懸崖上,然後在鐵瑣上鋪上了石板。若不仔細觀看,還以為是自然成形的。

二個崖壁相距幾十丈,石橋懸空,微風拂過,竟然也有微微的擺動。

葉靈皺著眉頭,道:“你們整天就走這種路?”

颺彌道:“自然,這是曆代先祖留下的。方便行走的。”

葉靈哼了一聲道:“小風一吹就左右搖擺,哪裏方便了,走這種路還不把人嚇死。”她跺了一跺腳,忽地飛起,朝著懸崖的另外一邊就飛了過去。

三人大驚,靖靈教教規明文說,在靖靈教所居之地,任何人不能使用法力,違者將逐出靖靈教。永不為五穀弟子。

三人同時跑上石橋,輕飄而過,抓住剛飛過來的葉靈的手臂,道:“不可不可。差點害死我們。”

葉靈不解,眼見三人滿頭大汗,不知道所謂何事。

忽地,一個訝然的聲音傳來:“你們在這裏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