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則微微一窒,但立即換上笑道:“那是自然,真人,你們請稍等,我這就去通報。”

說著,便恭敬地退出客堂。

靖靈教眾人耐心等著,不料片刻之後,卻等來一個失望結果。王文則滿臉尷尬地走進來說,他們的主上還沒有到,希望他們可以再耐心等片刻。

靖昱想他剛才在落霞城簡直說的比唱的還好聽,現在他們到了這裏卻是來等人,敢情把人當猴兒耍?他簡直聽得火起,怒道:“你們主上到底是何方神聖,架子如此大?要我們在這裏幹等?你以為我們閑得慌?”

王文則誠惶誠恐道:“真人請恕罪,隻怪小可考慮不周,請真人多見諒!”

靖昱哪聽得進他這客套敷衍的話,喝聲道:“請你們主上別在裝神秘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再不見人,恕我們不奉陪!”

王文則嚇得渾身一顫,想要是真讓請到的客人走了,他可吃罪不起,連聲央求道:“請真人恕罪,真人恕罪啊!我們主上很快就到,很快就到……”此刻惶急之下,他先前那副淡定從容的儀態全失,狼狽不堪。

颺羽和詹雨薇在一旁看著他被師叔嚇成這副可憐樣子,倒覺得很有趣。

而靖昱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揚言要走人。

王文則著急惶恐間,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臉上頓時換上了喜色,忙不迭地道:“諸位真人稍等,我去去就回。”

靖昱以為他是要借機逃遁,簡直想要抓住他,嚇得他一溜煙兒似地跑出去了。

片刻之後,王文則又回來,此刻他又換上淡定從容的表情,儒雅不凡,似乎胸有成竹。

他剛一出現,靖昱便忍不住問:“你們主上呢?還不出現?”

王文則自信地一笑,道:“真人切莫著急,看我的。”

說話間,他輕輕拍了拍手,霎時一隊婀娜妖嬈的姑娘,嫋嫋婷婷地走進來,翩翩起舞。這些姑娘身材苗條,凹凸有致,穿著大膽,薄紗之後的玲瓏*若隱若現,霎時間,整個客堂裏豔香陣陣,麗影重重。

靖靈教眾人霎時怔住了。

看到他們這副神情,王文則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暗想還是自己有辦法。

但他還沒高興一會兒,忽聽靖昱一巴掌把桌子拍得震天價響。

全場頓時靜了下來。

王文則也霎時一怔。

隻見靖昱黑著臉,強忍著怒氣,道:“王老板,你把我們當成什麽人了?”

王文則頓時又誠惶誠恐,但很不解道:“真人,你這話何意啊?”

靖昱厲斥道:“還不帶著你的這些寶貝兒們滾出去!”

王文則嚇得渾身一抖,忙不迭地告饒道:“真人恕罪,恕罪,我立馬撤下去,撤下去……”說話間,便趕緊帶領著這些**婀娜的姑娘們逃出去了。

客堂裏頓時為之一清。不過高陽似乎還沒看夠,臉上帶著一絲遺憾。

靖昱來到這客堂裏,已是連番對王文則發火了。靖龍一直沒出聲,但是對此頗有些不解,這時便問:“靖昱師弟,怎麽突然這麽大火氣?”

靖昱道:“師兄,你有所不知,像王文則這樣的人,我們要是不加緊催促他,還不知道他要拖到什麽時候呢?”

靖龍聞言失笑了笑,不置可否。他想,既然他們到了這裏,倒並不急在一時。不過師弟的做法,也沒錯。

黑魘穀,魔宗總壇,一處書閣中。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紙灑照進來,淡淡的溫暖氤氳。

淡淡陽光中,魔主拿著一個檀木色暗沉的盒子,因為一種難以掩飾的激動,雄壯的身軀微微發抖。隻見那個盒子嗡嗡顫動著,隱隱透出藍光,伴隨著一陣陣異響。

“海靈子……”旁邊一個女孩的聲音,輕呼道。

兩人的呼吸聲,忽然間變得微微急促。

魔主看著那個顫動的檀木色盒子,目光沉凝,眼角卻發著顫,深吸一口氣後,他終於將盒子打開,哢噠一聲,霎時一蓬沁涼的藍光透出,仿佛深幽的海水一樣。其中,一隻數寸長的甲蟲盤旋而出,它身子中似乎有一個純藍的核心,不停地閃爍著,隱約中有一種神秘的念力,勾連著遠處某個同樣的存在。

“藍雨姐姐她……”女孩顫呼出聲,“她還活著……”

她的身子微微發抖,漂亮的雙眸瞬間被淚水模糊。

看到海靈子,魔主雄壯的身軀也是為之隱隱一震,目光中透著濕潤之感。

藍色閃爍的甲蟲,盤旋著,不停地顫鳴著,顯得很鮮活。

女孩瞬間被一種突如其來的欣喜淹沒,淚水不自禁地落下,卻是喜極而泣,臉上綻放開如花的笑容,歡叫道:“魔主叔叔,姐姐還活著,姐姐還活著……”

魔主的虎目蘊淚,聽著女孩的聲音,激動地重重點頭道:“不錯,她還活著,她沒有死,我就知道她不會……”

兩人相視間,臉上都湧滿欣喜。

良久,他們的心情才漸漸平緩下來。

“魔主叔叔,藍雨姐姐現在會在哪裏?”女孩隨即問。

魔主微微搖了搖頭,他並不知道藍雨具體在哪裏。

海靈子是他和藍雨之間的傳訊靈器,隻要藍雨活著,並且激發她帶在身邊的那個海靈子,他手上的這個海靈子就能感應到,並且為他指示正確的方向。此番海靈子突然蘇醒驚鳴,正是說明藍雨在用海靈子向他傳訊。不過他隻能通過指引找到藍雨的所在,卻不能直接通過海靈子確定藍雨的具體位置。但無論如何,藍雨還活著,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大驚喜,甚至他隱隱意識到藍雨已經到達了正確的地點。如果真是那樣,那更是喜上加喜。

看著女孩擔憂的樣子,魔主對她溫暖地笑了笑,安慰似地說:“傾城,我相信藍雨現在一定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不僅如此,她或許已經完成了我當初交給她的任務。”

女孩正是夏傾城,聞言,她相信地重重點頭。

魔主將海靈子收起來,頓了頓,忽然想到了什麽,旋即從懷中取出一塊手掌狀的黑玉令牌,轉而交給她,道:“傾城,現在我把魔王令交給你,我走之後,魔宗總壇就交由你看管了。”

夏傾城吃了一驚,魔王令,乃是魔宗宗主信物,從不離身,現在魔主叔叔卻要把它交給她,這是否暗示著,魔主叔叔此次進入大澤,就有可能回不來了。想到這裏,她心裏頓時一震,道:“魔主叔叔,傾城要跟隨您進入大澤。”

魔主聽得一怔,隨即憐愛責備道:“傾城,不可胡鬧。這個時候,隻有你留在總壇,叔叔才能夠放心,難道你不願意為叔叔分憂麽?”

“我願意!”夏傾城截口道,但立即又淒然猶豫,“可是……”

魔主神色認真地看著她,道:“我隻是把魔王令暫時交給你保管,等叔叔回來後,是要收回去的。”微頓了頓,他輕歎口氣,接著道:“你放心,叔叔一定會平安歸來,不僅如此,我還要把你藍雨姐姐帶回來。”

夏傾城雖然心裏依然有些難受,但還是點頭答應了,隨即從魔主手中接過魔王令。隻覺得那小小的令牌,仿佛重逾千斤。

看她還是有些愁眉不展的樣子,魔主笑了笑,輕拍拍她背,道:“傻丫頭,別胡思亂想了,好好照看總壇,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

夏傾城不想讓他走得不放心,強顏露出一個笑來,道:“魔主叔叔,你們多加小心。”

魔主點點頭,隨即道:“那就這樣,魔主叔叔得離開了,可不能讓我們的客人的太久等了。”說著,便轉身走出去了。

鬼道聖宗眾人昨夜晚宴結束後,就離開了魔宮。此刻鬼王父女和蘭姨以及鬼麵正按照著約定,向北蘆灣趕去。不料行至半途,忽然聖宗的一個傳信弟子來到匆匆向他們趕來,然後臉色凝重地向鬼王稟報了一些事。鬼王聽了稟報後,臉色不由得一變,問:“此事當真?”

那個弟子神色恭謹認真道:“給屬下一千個膽子,屬下也不敢欺瞞宗主。”

見他們說得嚴重,蘭姨忍不住問:“大哥,發生什麽事了?”

冰怡、鬼麵也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他。

鬼王神情微顯凝重,道:“聖宗弟子在天鬥坪出了些事。”

蘭姨、冰怡、鬼麵三人聽得麵麵相覷。

鬼王微微沉吟,然後看向冰怡,道:“怡兒,爹現在得趕往天鬥坪,你們不用等我,先去北蘆灣吧。”

冰怡道:“爹,我和你一起去天鬥坪吧。”

鬼王溫笑了笑,道:“不用了,是一些小事,我去處理一下就行了,處理完後,我會盡快趕到北蘆灣與你們會合的。”

鬼麵道:“宗主,我與你一同前往。”

鬼王本想說不必,但轉念想,多個幫手,或許能更讓冰怡和三妹放心,便點點頭道:“也好。”

聽他答應帶上鬼麵,冰怡和蘭姨確實放心了不少,冰怡道:“爹爹,你們多小心。”

鬼王點點頭,道:“好了,你們快去北蘆灣吧,免得你魔主叔叔找不到人。”

冰怡應了一聲,便和蘭姨繼續向北蘆灣飛去。

片刻後,她們到達北蘆灣巨船下。

站在船頭上焦急來回走的王文則看到她們,簡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下船熱情迎接。從他口中,冰怡和蘭姨才知道魔主還未到。不過王文則對她倆說,已經有幾個客人到了。冰怡問客人是誰,王文則並不直言,隻是很神秘地說她們到了客堂就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