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竹林,是一片茅草過膝的荒地。

大約有十幾年,靖靈教都沒有受罰麵壁的弟子。

颺羽慢慢走著,夜明無路。全部被雜草鋪蓋,颺羽走進荒草中。那些雜草隨風搖擺,雖然經過剛才的戰鬥(颺羽分不清是夢是真),颺羽心中已經平複下來。

他聞到了一陣芳草的清香。這種香氣隻有自然才能賦予,任何人工的加料都無法匹敵,颺羽頓時心曠神怡,他暗道:師父讓我去鬼洞麵壁,尚不知鬼洞是什麽樣子,不過這片草地倒是不錯。隻是草有些太長了,不如就在這邊休息下,天明再去鬼洞。他心念已定,便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張開雙臂,往後倒了下去。

耳邊傳來蟋蟀的鳴叫,在這個時候,簡直就是催眠曲。颺羽甚感舒適,很快就睡著了,他睡著不久,在他身側二丈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黑影。

悄然無息,他穿著一件寬大的鬥篷。一雙幽魂般的瞳孔正看著颺羽。靜靜地,颺羽這一覺睡的太香了,他似乎覺得從記事開始就沒有這麽好睡過,和自然融為一體的睡眠,當然是最好的。他暢快的伸了個懶腰。

天色還有些昏暗,並沒有亮,還有些時候。

颺羽突然覺得自己體內的鮮血有隱隱的蠕動,趨勢愈來愈大,就像他和黑影麵對時候一樣。他無法控製,颺羽猛的打了個激靈,一躍而起。四周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除了那清脆的蟲鳴和嗚嗚的風聲。

颺羽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難道自己還是在做夢,他決定不去想這麽詭異的事情,他拍去身上黏住的茅草,向鬼洞走去。一想起很久沒人來和他作伴,讓他一個在這鬼地方麵壁很久,他就感到無比的寂寥。但是對大師兄的內疚之心仍然絲毫未減。他想:或許,或許大師兄或者師父狠狠的揍我一頓更好點,至少不會這麽寂寞了。

抖了抖身上的灰塵,颺羽朝著鬼洞走去,

鬼洞在鶴鳴山的後麵,四周荒蕪,雜草叢生。隻有一個黑黝黝的洞口顯得陰深可怖。在洞口的一邊豎立著一個石碑,上麵寫著二個暗紅色大字:鬼洞。相傳這石碑是軒道祖師所做。字也是他親筆提書,隻是年代久遠,紅色已經褪去。就像鮮血凝固的顏色。在夜裏顯得詭異神秘。 颺羽舉目望去,鬼洞大約三丈多高,表麵磐石凸顯,錯落不平,看上去並不像人工開鑿的洞穴。

他抬步走了進去。洞內黝黑,一眼望不到底。颺羽的修為已經可以克服黑暗的遮掩,站在洞口可以看到裏麵。裏麵幽幽無聲,比外麵明顯陰冷。似乎看不到盡頭。洞兩側卻有許多畫像。 颺羽仔細看著,一些畫像上麵出線條狀的雲霧,還有一些粗衣麻布的人,都是一些修真人士。手持寶劍,劍指四方,好像在經曆一場生死大戰。還有一些頭上長角,麵色蒼白的妖怪,手拿招魂幡,口中吐著烈烈炎火,天空中遮天蔽日,整個畫麵顯得陰暗無光。

颺羽越看越是興奮,他從來沒見過什麽妖魔,這壁畫中前所未有的妖怪讓他有種新鮮勁兒,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些話,興奮的指手畫腳。再往裏走,洞穴竟漸漸變大,完全不是洞口狹隘的樣子。甚至有些寬敞了。也越來越冷,颺羽的修為,這點冷氣倒是無礙。隻是壁畫依舊連綿不絕,畫中人物形態越來越異常,如果說洞口的畫中隻是雙方交鋒,往內的壁畫中,便可以用慘烈來形容了。

畫中不少正義之士倒下,眾多的妖獸聚集在屍體邊,撕腿咬臂,很多人開膛破肚,腸子流了一地,還有一些妖獸正和那些大肆咀嚼的妖怪生死相搏,顯然,這些妖獸都是修道之人馴服的坐騎。颺羽看的心驚肉跳。已經沒有當初的新鮮勁了。

他暗附:這些壁畫不知道是誰留下的,為何會如此的慘烈。早些年聽師兄們說去鬼洞之事,隻是說此洞深不可測,洞中常年冰冷異常。洞口有軒道祖師遺留下來的石碑題字。至於壁畫的事情並沒有說,難道他們也不知道這裏有畫麽?

颺羽又把目光轉向壁畫,深入一點之後,又出線另外一番景象。畫中出現一群如焰火形狀般的妖獸,每一個都朝著一個方向跪拜著,在他們跪拜的正前方,有一個妖豔的人形妖獸,壁畫年久太深,至少可以看出她身材玲瓏,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足夠的妖媚,隻是她的麵目這一塊卻是空的,不知道是年久失修,顏色融掉了還是當年的花匠根本就沒有把她的容顏畫上去。“她是誰?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妖獸要敬拜她呢?”颺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