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腰斬

中國古代有一種酷刑叫做腰斬。

這種刑罰是用重斧從腰部將犯人砍作兩截,周代已經出現,在清雍正年間才被廢除。而廢除的原因據說是因為太過慘烈:當時雍正皇帝對俞鴻圖實行腰斬的刑罰,俞鴻圖被腰斬後在地上用自己的血連寫七個“慘“字方自氣絕身亡,雍正聽說之後便覺殘忍,命令廢除這一刑罰。但是根據《清史稿·世宗本紀》及《清史編年》等史籍記載,俞鴻圖因納賄營私被誅殺,時判斬立決而並非腰斬,而且也沒有關於雍正皇帝廢除腰斬的記載。總之不管曆史是如何記載的,這個刑罰因為太過殘酷它就是被廢除了。

但是今天,木蘭劇院的所有觀眾又一次見識到這種酷刑。

助手嚇癱了,趴在地上號啕痛哭。

羅隱帶著苗一衝上台:“我們是警察,所有人都坐在原位不許動。關閉劇院大門!”

蘇三已經拉著袁晨跑到門口,用力將大門關上。但是這大廳裏的人豈能是老老實實坐在那聽調遣的,很多人站起來紛紛往門口跑,蘇三背抵著門,雙手伸平,努力護著大門,可是蜂擁而至的人有的用力去拉扯她的手臂。

這時金心怡知道出事了,匆忙從後麵的辦公室跑出大喊道:“安靜一下,請安靜一下,隻要大家配合坐在原座位上,等會會給大家挨個退票的。”

錢的力量還是巨大的,很多人聽到這話便乖乖回到自己座位、

還有些人喊著:“老子不要錢,這種凶案現場一分鍾都不想多呆。”

“對!趕緊放我們出去!”這些人更凶的去拉扯蘇三的胳膊,袁晨被嚇的尖叫起來:“你們做什麽?不要碰我。啊啊啊!”

“砰砰”兩聲槍響,大廳內瞬間安靜下來。隻聽站在台上的羅隱大神說道:“都給我老實點,現在這裏有人死了。急著走的人就是凶手!都給我回座位上去,我的槍可不是吃素的!”

武力的威脅大過一切。

那幾個叫囂的人立馬失去了氣勢,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這時金心怡也帶著人跑過來,用一把大鎖將大門鎖上了。

蘇三鬆口氣,這才覺得胳膊剛才被那幫人推搡拉扯的有些疼,金心怡拿出帕子遞給她說:“擦擦汗,真是難為你了。”

袁晨小聲嘀咕著:“都什麽人啊,凶神惡煞的。”

“晨晨,台上很血腥,你不要過去了。我是記者,需要見證第一手資料,你就跟在金女士身邊可好?”

袁晨點點頭:“蘇姐姐,你要小心哦。”

蘇三來到台上,這時羅隱和苗一已經將紙箱子拆開,葉向南的屍體暴漏出來。

坐在前排的女人又是一陣尖叫,紛紛捂住嘴巴和眼睛。

現在魔術表演在滬城並不算很流行。加上今天又是劇院開業第一天。來的人並不算多。觀眾都集中在前幾排,葉向南被腰斬的衝擊力太大,隨著紙箱子被拆開,大廳裏已經彌漫開血腥味。

有對氣味敏感的人已經忍不住幹嘔起來。

羅隱看向金女士:“電話在哪?”

金女士帶著羅隱去辦公室打電話,蘇三站在台上注視著死去的葉向南。不敢想象,前幾天還活生生的人現在變成兩截躺在這裏。

巨斧將他從腰部砍成兩斷,仰麵朝天,雙手雙腳都綁著,繩索已經浸滿鮮血。蘇三仔細看了看他的臉,非常平靜,沒有痛苦也沒有驚慌。

蘇三有點奇怪:按理說這麽凶險的魔術表演,一旦手腳的繩索解不開的話葉向南不該驚慌失措嗎?怎麽會這樣平靜呢。

幾個記者這會也反應過來,紛紛衝上台來嘩嘩嘩拍照。

苗一喊道:“不許靠近現場!不許破壞現場。”

有人喊著:“憑什麽蘇小姐可以。”

“蘇小姐是我們警察局特約記者,有不滿請向市政府和警察局抗議。”

羅隱打完電話正好走過來,冷冷地一揮手:“諸位給死者留點尊嚴吧,請下去。”

記者還想計較,看到羅隱威脅地將手槍顯露出來,彼此對視,有人嘟囔著:“咱們識時務嘛。”

幾個記者下去了,其中那個在劇院外麵對蘇三示好的老記者忽然說:“哎,不對啊,這事鬧這麽大,老魏怎麽沒出現,這可不像他的風格。”

這個老記者叫南鬆濤,是崇明報的,平時還寫一些連載的武俠小說,在滬城本地還是有一些讀者簇擁的。蘇三對他印象很好,聞言也覺奇怪:“以魏先生的性格,斷不會這麽無聲無息的呀,莫非他提前走了?”

有記者冷笑:“沒準死了呢,他可是坐了那個凶座。”

馬戲團的老板站在一邊不住搓著手說:“這可怎麽辦,老葉是老江湖了,不可能出這種紕漏啊。”

“你所說的紕漏是指什麽?”

羅隱問。

“這個啊,繩子都沒解開,這一斧子下來……唉,不能夠啊,這個魔術演出過多次,輕車熟路不可能出事啊。”

羅隱蹲下身,仔細觀察葉向南捆住雙手的繩索。

馬戲團老板指著那手小聲說:“這個扣是活的,他能解開,為了保險起見,他手裏還藏著一個刀片,繩子萬一解不開用刀片就很容易割開。然後他全身蜷縮到紙箱子前麵,斧子下來就毫發無傷了。”

羅隱掰開死者的手,卻發現這裏麵並沒有刀片。

馬戲團老板麵如死灰:“沒有刀片?為什麽?”

“他沒帶刀片上場?”

蘇三也有點想不明白。

“老花,老花!”

馬戲團老板高聲喊道。

管理道具的花伯跑過來問:“老板,什麽事。”

“上場前你沒有給葉向南塞刀片嗎?”

老板低聲問。

他是擔心這個秘密被前排的觀眾聽到,以後再有類似的節目就沒法看了。

“這個刀片一直是葉先生自己帶著啊,他總隨身帶著一包最好的刀片,對,是美國吉列牌的。”

花伯解釋道。

那麽刀片去了哪裏?

羅隱翻了翻死者的西裝口袋,裏麵什麽都沒有。

這時外麵有人敲門道:“開門,我們是警察。”

苗一喊道:“頭兒,咱們的人來了。”

羅隱衝金女士說:“把門打開,我的人到了,這裏的所有人都需要盤查一遍才能放行。”

老記者南鬆濤一直左顧右盼尋找魏宏遠,這時聽到羅隱說所有人都需要盤查,便喊道:“羅探長,我們有個記者不見了。”

“不見了?”

“是,開場前說是去後台看看,現在都沒回來,我一直坐在這,沒看到他從大門走。”

“劇院沒有後門嗎?”

羅隱問。

“後門鎖著,不能出入。”曾作家從後台轉過來說,“你說的那個記者我開場那會還真看到他了,他在後台轉悠很久,後來不知道去哪了。”

“這人很有問題。小那,你先帶人將所有觀眾的家庭地址姓名都登記下來,苗一,帶人仔細搜查劇院,尋找魏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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