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兩種打結手法

胡局長招呼人正要將屍體運走,就看著蘇三忽然蹲下身子,眼睛盯著秦美玉的脖頸處。

羅隱也隨之蹲下問:“你發現了什麽?”

“蒲草的味道。”

“這裏到處都是草啊花啊,蒲草味有什麽特別的。”

苗一不以為然向四周張望一下。

是的,這個小花園麵積不大,但是打理的很好,草木茂盛,鬱鬱蔥蔥,看來園丁很勤快能幹。

“可是這院子裏沒有蒲草。”

蘇三指著秦美玉的脖頸處:“你看,這裏有點淡綠色的痕跡。”

蒲草水燭,是廣泛生長在中國的一種野生蔬菜(草類。現在吃這東西的人很少了,我小時候就很喜歡吃這東西的根莖,很清甜)。多生長在水邊和沼澤地,根莖可以食用,雄花花粉俗稱“蒲黃“,具有藥用和滋補功能,草葉可以用來編織蒲席、坐墊。

羅隱也仔細看了一下,果然這院子裏並沒有蒲草的痕跡。

蘇三指著女屍脖頸處,果然有一點綠色的擦痕。

“如果我沒猜錯,勒死秦美玉的應該是蒲草繩子。”

胡局長沒什麽能力,卻從諫如流,揮手道:“仔細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草繩子。什麽草來著?”

“蒲草。”苗一跟了一句。

“對,對,蒲草的,找啊。”

警察們四處搜尋,果然在花園一角找到一根新鮮的草繩子,繩子是用三股蒲草編成的。

胡局長接過繩子,獻寶似的雙手遞給羅隱。他可是老油條,早看出來羅隱官兒比苗一大多了,還是要向這位長官表表功才是。

這蒲草繩子是三股編成的,編得還非常光滑一看就是熟練手,羅隱想了想問:“先前畫室死的那人,會不會也是被這種繩子勒死的?”

那老警察聞言忽然拍了一下腦袋:“長官,我想起了,畫室裏的確有這樣的繩子,是用來掛畫架子的!”

“對,我也想起來了,畫室裏麵顏料味酒精味還有鬆節油的氣味實在太濃了,我竟然沒聞出蒲草的氣味。畫架子上是有蒲草繩子。”

“梁校長,你們畫室的畫架子都是用這種繩子掛的嗎?”胡局長看向梁校長,後者臉色非常難看,側著臉似乎不敢看那繩子,過了一會才悶聲說:“是,是用這種繩子掛的。”

“那繩子是誰編的呢?”

羅隱追問。

“是我。”梁校長的嘴裏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

胡局長冷笑:“這麽說你承認是你殺人了?”

“我沒殺人,我說掛畫架子的蒲草繩子是我編的,這個不是。”梁校長指著羅隱手裏的繩子。

“你怎麽知道這不是你編的?若是從你畫室拿出來的呢?”蘇三從羅隱手裏搶過繩子,仔細看了看。

“打的結不同。”梁校長指著蒲草繩子的一段說,“我打結都是挽個扣而已,這個繩子卻是係三個結。”

蘇三看一下,果然這繩子兩頭都是三個疊加在一起的結,仔細看才發現,第二個結和第三個結方向還是相反的。

“哼,這算什麽理由?你要想殺人當然會注意不要用自己的常見手法。”胡局長大手一揮,“總之,你的學校死了兩個人,梁校長,你必須跟我們走一趟了。”

“什麽?梁校長殺人了?怎麽可能呢。胡局長,你不會是搞錯了吧?”

魏岩聞聲趕來已經站在這旁邊聽了一會,聽到要將梁校長帶走急忙攔在前麵說道:“梁校長絕對不可能殺她們的。”

“你為何如此肯定?”胡局長不悅。

“因為,因為大家都知道梁校長和她們的關係啊,試問這個有親密關係的人,怎麽可能殺人還把人脫光了,那個呢。”

“魏主任,你不要亂講,我和她們倆有什麽親密關係!”梁校長不滿地喊道。

“你是哪根蔥啊?”苗一問。

“這是我們學校的校董,也是教務主任。”梁校長介紹。

“嗬嗬,我叫魏岩,我可以證明梁校長不會殺人的。”

魏岩笑嘻嘻地說。

“你證明?你證明他沒殺人,誰證明你沒殺人呢?”

苗一抱著肩膀冷笑。

“我怎會殺人呢,我和這倆人無仇無怨的,平時也很少說話,對,就是根本都不熟悉啊。”

“那你和她們都不熟悉如何證明梁校長沒殺人呢?”

魏岩為難地看看梁校長:“梁兄,那我可都說了,我這是為你好,不想你背上殺人的惡名。”

梁校長大怒:“我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魏先生,你不要信口雌黃。”

“梁兄你錯怪我了,我是真想幫你。胡局長,你可以去我們學校打聽打聽,這梁校長和兩個被害人的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胡說,我和她們是清清白白的。”

梁校長反駁。

“清清白白?清清白白怎麽每周末都要脫光了給你單獨畫呢?”

“我是為了藝術,我們之間是幹淨的,沒有任何事,不要用你們齷齪的想法去意——**藝術。”

“梁兄我是在幫你啊,你和她們之間不清不楚暗通款曲這也說明她們才不是殺的嘛。”

魏岩繼續解釋。

“這又是為何?”胡局長被他說的雲山霧罩。

“他們之間有曖昧,所以梁校長才不會害她們呀,誰會害自己的紅顏知己呢,再說,每天都能看都能那啥的女人,梁校長也犯不上殺她們啊,放長線釣大魚這殺了不是啥都沒有了嗎?能享齊人之美的,哪個男人會傻乎乎的把人殺了一了百了呢?大家都是男人嘛,都能理解對不對?”

這番話說完,胡局長哈哈大笑,指著梁校長道:“得了,就你了!這世上就沒什麽無緣無故的情兒啊仇的。人為啥死一定有原因的,這個原因就是情殺!凶手就是你梁校長!帶回去,審!”

警察們一哄而上,梁校長掙紮著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魏岩,你為什麽這樣對我!我和你無怨無仇!”

魏岩扶額:“校長我是幫你啊,我是幫你解釋,誰知道這警察都這麽理解的呢。”

蘇三和羅隱在一邊看的清楚,這個魏岩是口口聲聲將人往情殺上引。本來蒲草繩子已經讓梁校長有了嫌疑,這魏岩直接說他和兩名死者都有染,直接將他定為第一嫌疑人。

一個身為校長的畫家,一個是出資的校董,他們倆怎麽會這樣呢?

“你說梁仲南和兩名死者有關係,可有證據?”

蘇三見梁校長被扭送走,已經有學生跑來看,便問魏岩。

“這個,全校都知道啊,不信你們可以問問去,三個女模特,其實都是舞女出身,是我們梁校長從杭州帶回來的,當時學校裏議論紛紛,我就反對過,這有傷風化是不是?可是梁兄他不聽啊,還給這三個人辦了學籍。聽聽,多新鮮啊,特批舞女做學生!我就擔心要出事,果然這才過了一年真的出事了!不過我可不信是梁校長殺人,齊人之福那麽好受,他沒道理殺人啊對吧?”

魏岩說的口沫橫飛。

“你是校董,還是教務主任,怎麽能背地詆毀校長呢?”這個魏岩的所作所為讓蘇三想起李主任,心裏老大不舒服直接質問。

“詆毀?不,這可不是詆毀,小姐,我這是講事實啊,別看我們學校在小縣城,現在西南地方可是很有名氣呢,我這是為了學校著想,對警方講明情況呀。這也是正義的吧,對,正義。”

羅隱嘴角浮起一絲微笑,他心想這裏的事情還真有點意思,看來自己一定要好好調查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