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這就是你種的鈴蘭 [ 返回 ] 手機

一間法國餐館裏,苗一對麵坐著白小姐。

不遠處,小提琴手悠閑地拉著琴,桌子上精美的銀製燭台上插著五根蠟燭,燭光跳動,映著白小姐那張美麗又溫婉的麵孔。

隔著燭光兩個人有說有笑。這樣的燭光晚餐充滿了浪漫溫馨,苗一有點如癡如醉,若時間能停滯不動,那該多好。

“這話問的有點煞風景,可是我還是有點擔心顧先生,苗先生,你能幫幫我嗎?”

“你想知道什麽呢?”苗一完全是沉浸在愛情中的樣子,有股要為女友兩肋插刀的勁。

“到底是不是顧先生害死了詹姆斯先生?顧先生從你們警察局回去後就把自己關在公寓,也不來公司上班,畢竟他是公司的股東,又是我們正在拍的那部戲的主角,我們公司內部人心惶惶的,都擔心這部戲可能拍不下去呢。”

白小姐的臉上露出悲傷的表情:“苗先生,你能不能給我一顆定心丸,告訴我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苗一探頭過去,用極小的聲音問道:“你可知道顧知秋是否種花、”

“種花?”白小姐臉上一片茫然,“他好像還挺喜歡養點植物什麽的。怎麽了?這又和花花草草有什麽關係?”

苗一看看周圍顯出非常神秘的樣子:“我隻對你一個人說,你可千萬要保密啊。”

對麵白小姐不住地點頭,跳躍的燭光中,她幽深的眼睛如同深潭,像是湧動著巨大的漩渦,那**漾出來的深情和甜蜜,簡直要將苗一溺死在裏麵。

媽媽的,我這叫英雄難過美人關呀。苗一心裏歎息著,還是話講了出去。

“你可知道詹姆斯是怎麽死的?說是一種什麽花中提取的毒藥,那叫什麽花來著?”苗一冥思苦想,最後隻能歎息道,“瞧我這腦子,我記不清是什麽花,反正是種花就對了。”

“啊?花花草草都能殺人啊,那毒是在茶水裏了?”

白小姐顯然對這件事非常有興趣。

“也許是在茶葉,那壺茶水不是撒了嗎?用手絹勉強蘸了一點,不過法醫說那點茶水根本沒法做檢驗。隻能慢慢地檢查那一大盒子茶葉了。可茶葉又那麽多,要檢測出毒藥成分還得等幾天呢。哼,到時候看顧知秋還能說什麽。”

“真是對不起,都是我害的你的證物碎掉了,羅探長沒有為難你吧。”白小姐道歉。

“沒有沒有,不算什麽,是我自己毛手毛腳,沒事的,我們頭兒和我關係好著呢。”苗一笑笑,他好像是被白小姐勾起了話頭,有了談案子的興致,又繼續講道:“其實我們頭兒這幾天主要是在忙阿麥侖公寓的事,詹姆斯的死不能著急,總得等忙完那件事再說,一件件來。不過顧知秋的嫌疑實在太大,我估計你們公司可能要有動**啊。白小姐還是要為自己早做打算。”

白小姐點點頭:“我明白了,真是太謝謝你了,這些天我們大家都跟無頭蒼蠅似的,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麽不該什麽,有你給個準話,我這心裏也有點打算。阿麥侖公寓,可是張先生跳樓的事?怎麽?不是自己跳樓嗎?我看了報紙,哦,還是蘇小姐寫的報道,說他死之前還去找過蘇小姐呢,他和我一樣,都因為可怕的預知。”

“嗨,不是,那個是假的。”

苗一擺擺手。

“假的什麽假的?哎呦苗先生你好壞啊,故意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讓人家心裏七上八下,其實呀,我是最好奇的了,你就講講嗎,我不會對別人說的。”

白小姐嬌嗔著,一雙美目含情脈脈。對麵的苗一身子已經酥了一半,心裏歎息著:頭兒啊,你這安排實在是太叫人煎熬,這簡直事把我苗一放在火上烤啊。

苗一猶豫一下還是做出下定決心的決絕樣子說:“好,我就講一點,千萬要保密。”

“你就放心好了,我是對誰都不會說的。”白小姐雙手放在桌上,笑盈盈地看著苗一,在溫暖的燭光映照下,苗一有一點點恍惚,好像自己真的是在談戀愛一般,內心充滿了甜蜜和緊張,心慌亂的砰砰砰個不停。

苗一清清嗓子說:“其實那個張先生是被謀殺的。”

“啊?不是他自己去找蘇小姐講的預知夢嗎?”

“去給蘇小姐講故事的張先生是假的!”

苗一的話徹底讓對麵的白小姐驚呆了,她微微張開嘴巴,滿眼都是驚訝。

苗一似乎很滿意自己製造的驚恐效果,壓低聲音說:“那個人是假的,是冒充張先生的,他一定是看到蘇小姐寫的關於你預知的事情得到了靈感,就跑去冒充張先生,目的是想害死張先生。”

“那個人抓到了?”

“沒有,不過馬上就抓到了。那人簡直了,笨的像個豬玀,他大概是缺很多錢,竟然幾次給蘇小姐打電話,說有重要的消息賣給她。你想啊,我們蘇小姐那是什麽人,第一次就認出了他的聲音,現在假意答應他,等著碰頭的時候抓他呢,到時候一審,具體情況是怎麽樣不就知道了嗎?你看,蘇小姐多聰明,她一直把那個人穩住了,就等他上鉤呢。”

“嗯,那張先生的案子馬上就能破了吧。”

白小姐若有所思地問道。

“是的呀,蘇小姐和他約好明天見麵,隻要一見麵什麽事就都清楚了,我猜這人不過是個小嘍囉,被人雇來做事的,也不知幕後的大老板是誰。”

吃過飯,苗一非常紳士地開車送白小姐回河濱大樓。看著白小姐娉婷的身影在公寓大門口消失,苗一重重地歎口氣,發動車子,拐個彎,在一個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停下,他搖開車窗,看著不遠處蘇州河上的點點燈火,忽然狠狠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怎麽?為情所傷?”

黑暗中,羅隱和蘇三不知從哪個角落轉了出來。

蘇三則關切地說:“傻啊你,砸一下多疼的。”

苗一打開車門下來:“頭兒,我就是心裏難受。我不相信白小姐是那種人,可是……可是今晚我能感覺到她在演戲。”

“她是個演員,想騙你這樣的愣頭青那是手拿把掐。”

羅隱哼了一聲,有些不滿地點了苗一腦門一下,“看你這幅樣子,天塌了一般。她害得你碎掉證物,現在都不能檢測出茶水的具體成分,你還在這傷風悲秋。”

蘇三不想他們產生爭執,看了看表說:“這會她應該和張太太通完電話了吧?也不知小那那邊準備的怎麽樣了。”

“我很放心小那,他可從來不會中了人家的美人計,不像這個小赤佬,美女幾個眼風拋過就傻了。”

“頭兒話不要說的那麽難聽,我方才可是鬥智鬥勇的,出賣我的色相!”苗一癟著嘴顯出委屈的神情。

這時蘇三推了羅隱一把說:“走吧,這會白小姐應該能打過電話,開始收拾了。”

三個人偷偷繞回到大樓門口,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著風衣的女人從大樓走出來,她手裏還拎著一個很大的包,包有些沉,走起路來很費勁。

那女子走了一段路,站在路邊看到不遠處有黃包車過來,便招手喊道:“黃包車。”

這時她身後一個聲音響起:“這麽多花,一定很沉,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白小姐聞言嚇壞了,她噌地轉過身,看著身後的苗一:“好啊,你騙我!”

“不,是你騙我。”

苗一短短的一句話,充滿了傷心。

白小姐有點動容,最後還是低下頭去。

因為她看到羅隱和蘇三正站在她對麵,她手裏的大包頹然落下。

苗一俯身打開包,看了看:“嗯,這些應該就是你種的鈴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