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那一夜,我們殺人 [ 返回 ] 手機

門鈴聲響起,孫小姐飛也似的去開門。

“你找哪位?”

看著門口站著的陌生女人,孫小姐微微一愣。

這個女人衣著打扮一看就是大富之家的太太,手裏還拎著個袋子,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

“我是知秋的表姐,叫我張太太好了。”

知秋的表姐!

這話在孫小姐聽來簡直是有如神諭。她馬上咧開嘴:“快請進。”

因為是晚上九點多,孫小姐隻穿著一件紅色的吊帶裙。河濱大樓的暖氣一向燒的很足,張太太進來後環視房間笑道:“孫小姐的房子真好,住著老舒服的哦。”

“嗬嗬,不過是租來的。”

“哎呦,我可聽說孫小姐生意做的老厲害,讓我家知秋買的股票,那是芝麻開花節節高呢。洋房一定買得起,隻是圖住這裏舒服罷了。”

“張太太你可真懂我。房子有什麽,想買多少有多少,我就是喜歡這裏住著舒服。”孫小姐樂的見牙不見眼。

張太太心裏暗笑:當真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這點瞎話就能把你樂成這樣,就這小心眼還肖想著顧先生,我呸。

孫小姐請張太太坐下,又忙著去倒茶。

張太太端起茶杯聞了一下就知道,不過是不入流的貨色,放下杯子笑道:“果然香的很呢,孫小姐蠻會享受生活的額。”

說著將拎著的袋子打開:“呶,第一次上門也不曉得帶什麽禮物,我想知秋喜歡喝紅酒的,就送你瓶紅酒好啦,希望能喜歡。”

“喜歡,喜歡,老喜歡!”

孫小姐過去總見韓美玉喝這個東西,偷偷嚐過,又酸又澀,可是這會為了表示自己也是見過世麵的,便去找東西要打開這瓶酒,拉著張太太一起喝上一杯。

“冬天晚上,總是陰冷的,我們就喝一杯嘛。”

張太太笑了笑,打開紅酒盒子,從下麵取出起子道:“開酒的在這裏。”

“啊,原來在這呀。”孫小姐尷尬地笑笑,回身在櫃子裏取出兩個杯子。

兩個人喝了點紅酒,張太太極力奉承孫小姐,說她有氣質,能幹,言裏言外都是深信她一定能嫁給顧知秋做顧家的少奶奶。孫小姐被她誇得嘴都合不攏,在張太太的勸說下一杯又一杯,半瓶紅酒都被喝掉了。

“張太太,我和你講哦,其實我很有錢很有錢,十條小黃魚算什麽,我有無數條小黃魚……”

孫小姐躺在沙發上,手一搖一晃,張太太笑道:“真的假的?孫小姐是做什麽生意的?這麽說我們知秋真有運氣,娶了孫小姐還有這麽大一筆財產奉送。”

孫小姐喝多了,完全聽不出張太太嘴裏諷刺,笑嘻嘻地指著裏間的臥室:“好多好多錢,都在床底的暗格裏。我不是做生意的,我等了一輩子終於得到這個機會,幾十年一晃過去了,不算什麽。我要和知秋白頭到老,白頭?哈哈哈,我不會白頭,永遠不會白頭。”

孫小姐嘎嘎笑著,在沙發上翻來翻去。

張太太舉著酒杯,坐在一邊冷眼旁觀。心裏盤算著看這女人什麽時候徹底醉倒,睡過去。

與此同時,白小姐在片場不住地看著手表。

“白小姐,該你了。”副導演在一邊衝她招手。

白小姐幾步走過去,聽人問道:“咦,今晚不是有顧先生的戲?”

有人低聲笑著:“人家顧先生是大明星哪裏會拍夜間戲的,你說對不對呀,白小姐。”

白小姐笑著搖頭:“我哪裏曉得,其實我覺得顧先生和別的大明星不一樣,很平易近人的。”

“哎呦,我看白小姐現在說起顧先生都會臉紅的來,白小姐不會是喜歡顧先生的吧?”

另一個人輕笑:“哪有女人不喜歡顧先生的,顧先生相貌生的好,入行這麽多年幹幹淨淨,和女明星富家小姐也沒什麽牽扯的,難得的來,怪不得那麽多影迷。”

白小姐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幹幹淨淨嗎?沒有牽扯嗎?

她想著明天大家看到吊在窗口的那個女人會是什麽表情?這才叫一場好戲呢。她想著明天的爆炸新聞,滿心歡喜,走到聚光燈下對著眾人微微一笑,端的是傾國傾城。一邊的演員議論道:“咦發現沒有,白小姐這會好美的。”

“是顧先生的功勞哦,我總覺得白小姐在追求顧先生,現在變得這麽美一定是追求成功了。”

508室內,張太太看著孫小姐睡著的臉,低聲說道:“你要相貌沒相貌要身材沒身材,就靠著錢財得到顧知秋,我都為白曉不值。好了,現在送你去西天,看你打扮的也算幹淨利落,這麽走上黃泉路也還過去的。”

說著將一根長絲襪緩緩纏上孫小姐細細的脖頸,雙手用力一拽。孫小姐脖頸間發出格格的聲音,在張太太聽來像是美妙的音樂。

人很快就勒死了。

張太太剛要將人吊上窗戶,卻發現她身上的紅裙胸口有酒漬。

“哎,到底是下等人,喝個紅酒都弄一身。”張太太歎口氣,走進臥室的衣帽間,找出一條紅色的裙子,看到立在裏麵的模特假人,她起了惡作劇的心思,將換下來的紅裙套到假人身上,然後將孫小姐吊了上去。

張太太很滿意自己的作品,做完這一切,她圍著掛上去的屍體,前後左右欣賞好一會,拍拍手說了聲不錯。

張太太悄然走出508,下了樓後繞到對麵的樓門,一直到了6樓,掏出鑰匙打開白小姐的家門進去。

暖烘烘的熱氣夾雜植物的氣息撲麵而來。

“嗯,這花該澆了吧?”張太太放下包,走進衛生間用一個盆子裝了水,開始澆地上的一大盆鈴蘭花。

第二天晚上,待蘇三和羅隱走了以後,張太太立馬發脾氣:“張永壽,你把我的朋友趕走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那朋友神神叨叨的,我怕是個神經病,十三點!”

張永壽見她也氣不打一處來:“什麽狐朋狗友。”

“好呀,你敢說我朋友!”

張太太和他吵了幾句,拎著包換上大衣,一摔門走了。

她走下樓,和一個女子擦肩而過。

“接下來的事交給你了。”“放心,九點三十分,準時送他上路。”

兩個女子在樓下互相看了一眼,背向而行。

一陣冷風,吹著她們的發絲晃了晃。張太太拽拽領口,回頭看過去,自家陽台上燈火透明,那裏,很快就會有一個人像隻大鳥一樣的落下來,擁抱大地。